第13章
不知为何,味道好似没有方才那么惊艳了。
须臾,萧权川道:“你是朕第一次翻牌子选中的人,朕今晚心情还不错,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换言之,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替你出这口气。
精心打扮已说明他有所求,自己也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
然而,姜妄南还是摇头:“臣妾别无所求,现在已经很好了。”
有好吃好穿的,皇帝不仅亲自替他夹菜,还想赏赐他什么,比起原书里那个癫狂扭曲、只会用强的萧权川,眼前这个萧权川算是比较尊重他的了。
“此话当真?”
“嗯!”
完全在姜妄南脸上找不出一丝演戏的痕迹。
萧权川自认败了,却不似之前那般失望,反而败得有些愉悦。
自避宠那晚摔了一跤后,此人真的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刚烈的性子全被抹杀殆尽。
刚开始,萧权川有些反感他这样的变化,觉得生活唯一的刺激就这样消失了,甚是无趣,甚至企图寻找他伪装的痕迹,希冀识破对方装傻装弱的招数。
可一探再探,一试再试,萧权川败了又败。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败,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自相情愿,那个宁死不屈、宁折不弯的姜妄南,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今的姜妄南,变得格外乖巧可爱,萧权川不再像刚接触那般厌恶他的愚蠢,反而不自觉放松下来。
挑逗他,戏弄他,又会忍不住去保护他,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新奇感。
萧权川突然很直白问:“你可想升位?”
姜妄南愣了愣,吞掉嘴里的蛤蜊肉,诚恳点头:“想!我想往上爬。”
这个回答纯属意料之内,萧权川很满意,如若他说不想,那真就是做戏了。
“借以惩罚那些伤害你的人?”他又问。
可是,这一回,姜妄南又摇头了。
萧权川自认聪明绝顶,然,却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保护。”他神情认真、语气恳切。
“保护?”萧权川嘴唇往下一撇,似乎在嫌弃这个词,也仿佛对之感到陌生。
“嗯,我爬得越高,就越有钱,也有了说话权,我自己还有我身边的人,便会很安全,没人敢欺负。”
姜妄南说话时,下巴微微扬起,眼睛亮亮的,好像整座宫殿的烛火都相聚于他眸子里,汇为璀璨夺目的星辰大海。
“原来如此。”默然片刻,萧权川宛若从什么思绪中回过神来,拍拍他的头,站起离去。
忽而转身叮嘱:““对了,这道酒蒸蛤蜊很烈的,悠着点。”
姜妄南嘻嘻一笑,收回去夹蛤蜊的筷子。
萧权川回到书案边,习惯性抓起一小把苦莲子提神,不一会儿,又放了回去,继续忙活公务。
小山似的奏折很快矮了下去,似乎和姜妄南闹一番后,心情舒爽,听着他吃东西的动静,心头没来由地宁静下来,精神倍加。
再抬起头时,蜡烛已然短了一半,有轻鼾声袅袅传来,饭桌上,姜妄南趴着一动未动。
萧权川不自觉放轻脚步过去,只见他全脸异常红润,身前堆着一摊蛤蜊壳,碟子里的汤汁一滴不剩。
萧权川无奈摇头。
彼时,孙年海进来了:“陛……”
“嘘——”他摆摆手,没多出声。
孙年海笑了下,指了指满桌残骸,得到他颌首后,便指挥门外的下人轻手轻脚地收拾起来。
忽然,姜妄南站了起来,眼睛要睁不睁,嘟囔道:“我的床呢?我的床……啊……你在这儿呢。”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坠进床里,呼呼大睡。
孙年海瞧见萧权川将他摆正放好,盖上被子,掖好被角,捋好后者额间散乱过的碎发。
他忙低下头去,心中实在惶恐。
孙年海是看着萧权川长大的,见过他骂人、打人、杀人,从未见过他这般体贴人。
这位姜答应,明明骑在了一匹桀骜凶狠的野狼身上,却能安然睡去,着实不简单啊。
翌日,姜妄南是被炸裂般的头疼叫醒的。
他半侧肩膀压得有些发麻,欲翻个身,然而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腰间被一只青筋突出的大手圈住,再抬头一看,萧权川俊美邪异的侧脸映入眼帘。
姜妄南下意识跳鱼般弹起来,被子顺势滑落,忽而凉飕飕的——
他、被、扒、光、了!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侧脸压在萧权川弹性十足的胸肌上,屁股被对方的手托住。
“别乱动。”男人睡眼惺忪,嗓音沙哑,吐出的气息热得可怕。
第11章 晋升
“陛下……你力气好大。”
姜妄南还是会排斥和不爱的男人接触,但下人们进进出出,他又不能公然扬声抗议,他社恐。
萧权川重新阖眼,呼吸平缓,手上的气力一点都没松。
姜妄南把脸拱进被子里,被抱得不太舒服,撅着屁股扭来扭去调整姿势。
登时,他不小心碰到一个东西,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内心变成尖叫鸡:“啊啊啊啊啊!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卧槽,我滴乖乖。
昨晚……了?!!
姜妄南使劲儿回想昨夜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贪吃那盘酒蒸蛤蜊,吃着吃着,脸颊发烫,脑袋眩晕,然后……然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不对啊,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身体至少是有记录的,姜妄南试图做了几下提肛运动,并无撕裂感。
算他还是个正人君子。
头顶一声轻笑,萧权川掀开他脸上的被子,神情慵懒:“早安,爱妃,你昨夜棒极了。”
姜妄南:“???”
适时,纱幔外移来一个人影:“陛下,该洗漱更衣了。”是孙年海的声音。
“知道了。”
萧权川掀被坐起,便有三个太监围了上来,一个端来装着温水的金盆,一个递上热毛巾,一个送去漱口水。
姜妄南裹紧被子,哆哆嗦嗦抱住自己:“昨夜……那……”
不可能吧,他屁股都没感觉!
那可是他的初夜,绝不能不明不白地逝去了!
萧权川笑笑:“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君无戏言,还能骗你不成?”
这么说来,又很有道理。
姜妄南信了。
好惨一男的,初夜不仅给了不喜欢的男人,还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落下心理阴影了都。
太监伺候完退下,两个宫女上前,服侍萧权川更衣戴冠。
赵国尚黑,以玄色为尊,皇帝上朝穿冕服,上身玄色,下身赤红,其上绘有日月星辰、山川大河等章纹,端庄大气。
冕冠为十二旒,亦是黑色的,玉簪穿插而过,与发髻相连,颌下系结,雅正威严。
萧权川身高一米九五,宽肩窄腰,结块的肌肉无处不是,力量感和压迫感都是顶级的。
冕服冕冠加持后,气质仿佛变得有很强的距离感,一派傲视天下的睥睨之态,他光往那儿一站,就没有人的膝盖不会软。
姜妄南越想越没道理,这么强悍的男人,在床事上怎么可能弱到他屁股没有一丝感觉?
“怎么?还在思考昨夜之事?”萧权川戴上绕耳翎,挑眉看来,步履沉稳踱来,坐于床沿。
姜妄南娇躯一震,像小猫似的往床角缩去,低下头,手指拧着被角:“臣妾不敢。”
萧权川笑了下:“你有什么不敢的?”
那小猫的头发柔顺乌黑,闲闲披散着,垂落至雪白的腰窝,他咬着嘴唇,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些什么,乖巧又倔强。
萧权川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朕要去上朝,如今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临走前,他吩咐旁人道:“照顾好姜贵人。”
姜贵人?谁啊这是?
早起的脑子难免有些迟钝。
下人们纷纷转身朝他行礼,异口同声道:“恭喜姜贵人,贺喜姜贵人。”
“!!!!!”
他如梦初醒,突然有些热泪盈眶,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算他萧权川有些良知叭。
“现在什么时辰了?”姜妄南躺下后,翻来覆去。
一太监回道:“娘娘,已是寅时。”
“什么?寅时?这么早!”
妈耶,凌晨三四点起床上班,做皇帝也这么遭罪的吗?
“是的娘娘,陛下素日里比今天要早起半个时辰练剑,卯时上朝。”那太监道。
姜妄南有点感兴趣,索性坐起盘腿,微微侧头:“然后呢?”
“朝会约莫持续一个时辰,下朝后,陛下该用早膳,随后去跟太后请安,剩余的时候,便是批阅奏折、传召大臣、读书作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