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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而这几日来,戚棠也有分不清幻境或者是真实。
  可这里的日子悠哉舒坦,唯独虞洲没有来。
  店小二送夜宵上来时,戚棠正在开门,只见小二哥笑道:就知道姑娘要饿,您朋友早早交代了,这是桃花糕,这是酱肉,这是酥心糖,还有一壶新茶。
  戚棠接过了,笑着谢他。
  他却像忍不住关心般道:姑娘近日怎么穿的如此素淡?
  小二哥是热心肠,她往日如同花花蝴蝶一般,他这几样吃的选的是最贴戚棠心意的,咸甜结合,可她也没如预想中那样高兴。
  戚棠一怔,笑容顿在唇角,那小二哥又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姑娘天生漂亮,穿浓色淡色都好看。
  戚棠道:多谢小二哥,时辰不早了,你也尽早休息吧。
  好叻小二哥道,我看姑娘这几日兴致不高,明日城中有烟火会,可漂亮了,您可以同您朋友一道去逛逛,散散心,日子吗,总是有苦有甜的,莫要惆怅。
  戚棠道:好。
  回身阖门之后,那糕点被搁置在桌上,她笑意不在,只是长久的、凝视着空空如也的某处。
  【作者有话说】
  [撒花]
  久等啦,谢谢大家支持,爱大家~
  150
  第150章
  烟花会之前,虞洲还是没能回来。
  戚棠又问了一句,得到林琅一句戏谑:你这几日不见,思之如狂啊。
  他说话一贯夸张胡来的,戚棠摇头说没有,神色却并不是那么回事,林琅倒觉得也正常,戚棠正是粘人的年纪。
  戚棠记挂着问清是怎么一回事,也想看看这里的虞洲是不是她相熟的虞洲她觉得身后空空如也,那些日月积累的情意忽然被横扫一空,仿佛什么也不剩。
  至于林琅,戚棠也不确定。
  他如此少年气,仿佛阴鸷、偏执的一面都荡然无存,他仍然是鲜衣怒马的样子。
  可他之前是这样的,至少给戚棠的感觉如此。
  戚棠从未察觉到他皮囊之下过往经历烙印下流脓溃烂、经久不愈的创伤。
  以至于一朝发作,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收拾了她。
  戚棠眼睛一眯,她都快忘了这茬了,瞥了一记旁边,踹了走在身边、折扇招摇的林琅一脚。
  林琅一个趔趄:?
  戚棠大步走开。
  林琅:诶
  戚棠听不见也不想理。
  林琅耸肩,一脸无奈,心道果然就是活祖宗。
  镇中在准备烟火会,中心在建高台,说是有戏可看。
  戚棠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热闹的场景,林琅看她眼眸中藏不住的好奇,也热心给她介绍。
  与元宵赏灯区别不大,胜在烟火新颖。
  据说是原先此处附近孤山上,时常有鬼怪吼叫的声音,渗人得很,也有人艺高胆大,去孤山上企图查明白,可惜再也没有回来。
  林琅说,后来除夕时,放了几天热热闹闹的爆竹,那声音竟然消停了几天,这就是平溪镇烟花会的由来。
  戚棠莫名其妙觉得好笑,她师兄的这些话很像话本中的旁白。
  林琅道:笑了吧,可算笑了,这几日都不知道你怎么了,老是愁眉不展的,和虞洲闹矛盾啦?
  他继续道:不过你要是知道那奇怪异响传自何方,你就笑不出来了。
  林琅铺垫了一下氛围,做好了迎接戚棠好奇目光的准备。
  戚棠:
  扶春!林琅解了个天大的迷题一般边哈哈大笑,边留神戚棠神情。
  戚棠:切。
  她转身跨步就走,而戚烈的身影却在她脑海里过了一下,她又停步
  她尚未意识到那原来是害怕,孤身来此,难以置信,又如履薄冰。
  林琅
  没大没小。
  林不归。
  林不归觉得更没大没小,但是戚棠没让他接上话,她转身看来的目光,即便刻意隐藏,那双眼睛却浮上水光。
  她说:我想回扶春了。
  第一次看戚棠这样。
  在下意识同意之前,林琅纠结了再纠结,他皱眉:可你才走出没几百里?
  戚棠:也是。
  而且她记得她母亲说过的话。
  戚棠说:好吧。
  她就放弃了。
  林琅怔在原地。
  到底还是太热闹些,镇中大部分百姓都在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戚棠也慢下脚步来看,她稍微轻松了些,直到那小孩穿过人群撞在戚棠身上。
  戚棠扶住撞到她反弹的孩子,定睛一看:诶?这小孩眼熟,叫啥?
  小孩叫道:给好吃的漂亮姐姐!
  戚棠蹲下身、歪头看她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袄子,胖乎乎、白白的小姑娘,戚棠问:小花?
  姐姐!小花童言童语,问她,你也来这里了?
  戚棠还没问什么叫也,被小花拽走了,小花想吃糖葫芦,姐姐给小花买嘛,好不好?
  她被拉着走,却很高兴,眉眼弯弯的,低头问那小姑娘:你阿娘同意你吃吗?
  小花说:同意的同意的,小花认识麻子叔,阿娘说给小花买,是骗小花的!
  小花似乎驾轻就熟,带着戚棠没走多少远,看见了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人。
  那麻子叔果然道:小花,又来吃糖葫芦啦?
  小花撒娇、奶声奶气地道:姐姐给小花买。
  戚棠喜欢这样乖的、可爱的孩子,她对刘麻子说:给我两根吧。
  戚棠要摸荷包给钱时,刘麻子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然后挠头、再次看了又看,忽然道:不用了,见晚姑娘,不用给钱了,有人替你给过了。
  戚棠一顿:什么?
  很难形容戚棠那时刻的感觉,她眼中的刘麻子在那瞬间的眼神是空洞的,但是很快,他就盯着戚棠笑了起来。
  细究起来如空穴来风,但刘麻子笃定无比,人在笑,语气也坦诚:那位、虞姑娘,她之前给了许多钱,够你呀吃上三百回啦。
  吃上三百回大约就腻到看也不想看了。
  戚棠问:她什么时候给的?她全无印象。
  好像刘麻子忽然有些结巴道,他记起这件事时总伴随一种迷雾似的感觉,朦胧而不真切,可是那钱财到手时的凉意却定定刻在他脑中,鲜少能一口气挣那么多钱,几乎抵得上他一年的用度,不敢忘也不能忘,他道:那个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来的,当时看着还有点伤心,提起你的时候,好似都要哭了。
  戚棠从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应当也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
  她接过糖葫芦之后,很久很久没动静,眸中犹豫更甚,出现了彷徨之色。
  小花羞赧的扯扯戚棠衣角:姐姐?
  戚棠递了一串给她,那小姑娘便甜甜的抱住戚棠:谢谢姐姐!
  小花阿娘扯着小花耳朵来给戚棠道完谢后,戚棠见到了虞洲。
  容貌清丽如初,望向她时双眸盈盈。
  但是戚棠蹙眉,狐疑地从上到下打量虞洲。
  见晚,虞洲彬彬有礼问,怎么了?
  戚棠没说话,冥冥中却觉得出大事了不是她。
  不是那个虞洲。
  戚棠想,那么虞洲在哪?
  ***
  海棠花深处。
  你跟我就在这坐着,你在熬我还是在熬你自己呀?
  口吻总是相像的,大抵制造幻境的那个人与戚棠相熟。
  戚棠也是如此,坐在石凳上,腿又一晃一荡的。
  虞洲垂眸浅笑、眼底却不见笑意,她神色淡淡道:我在等她。
  语气漫不经心,却坚定到不曾更改,一连数日。
  问你是谁你又不说,戚棠道,那你继续熬着吧,我走了。
  她走时裙摆带风,走的洒脱又干脆,大约着急去玩,后来几步小跑。
  迎风掀起了坠落海棠花瓣,她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毫无留恋。
  虞洲抿了一口茶,看着热气袅娜的茶水,直至余光里的戚棠消失不见。
  她素来耐心极好,至此尤其好。
  在这里的每一段日子,无论戚棠如何说,她都在此处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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