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交出、戚棠。
戚棠顿住。
虞洲一步上前,那些人即使没见过戚棠,却也知道虞洲,结合方才那红衣姑娘的言谈,大抵知道此人就是戚棠。
虞姑娘,你如此包庇她,是否对得起你修道的初心?
许久没有听过这样天真的话了,虞姑娘修道没有初心,她道:对不对得起的,同你何干。
她轻轻哼笑了一声,眼底却凉意透骨:交出戚棠?看你有没有命了。
虞姑娘,你明明知道如今形势危重,师兄死了,死在这里,欧阳青愤怒道,都怪她。
这话宛如滔天一口大锅,戚棠点了点自己道:怪我?不怪杀他的人就算了,那也是你们没保护好自己的师兄,怪我一个都不认识你们师兄的人?
余下弟子愤慨而言:因为要找你,因为扶春有异常,如果不是你
无妄之灾,戚棠反驳道:是林琅,异常与林琅有关,我也是无辜被波及的,你们没查清楚就随意指摘,也不好吧。
照你们的推论法,当年不生下来,从未活过,不就不会死了,你们还得怪你们师兄的母亲?
虞洲:
戚棠一眼认出了自己的佩剑不能认,看上去是凶剑。
她说:迁怒于我并没有用处,人都死了,我要下去陪他吗?
可是
可是只有戚棠在他们眼前,只有戚棠与这件事情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我说,虞洲强硬道,要想带走戚棠,先过我这一关。
她身法极快,只在瞬间就抽走别人随身的佩剑,没有武器对她来说还是有被掣肘之感,但无足轻重。
她很快便能将灵力凝成剑意,只需要再一段时间。
霎时间便是一场乱战。
虞洲不落下风,却也只在开局时有优势,可惜众人都不如戚棠看得清楚,否则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戚棠道:有求于人,好言好色请不就行了。
生怕陷入两败俱伤之下,虞洲本就未痊愈,她也是,这连日心累。
戚棠加入乱战,一鞭子使了十成十的力,在关键时刻鞭身的余力将两侧策天峰的人震开几步
印伽鞭破空声凌然,是一件极好的武器。戚棠挥得虎虎生风,当下冷然、破天荒流露出一点戚烈的气势来。
他们是父女,自然相像。
欧阳青少时见过戚烈,眼下戚棠神情冷淡而稳重,在恍惚中渐与遥远的印象重合。
她几鞭子逼停了众人,站在虞洲身边,与她同样肃杀。
如今一直在死人,我们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意思,她问:你们要我做什么?
交出生骨。
戚棠笑了起来,欧阳青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
策天峰,鼎鼎有名的大门派,生骨若在我身上,你以为林琅会放过我吗?
是了,传言是如此,可她既然没死,那么也足以说明,长明君人就对其心存善意。在戚棠与林琅之间选择信谁,大抵还没人选择戚棠。
在与不在,便都要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
虞洲自然不让,她虽用别人的剑,但剑意仍然精绝,已经到她一起势,周遭人都如临大敌。
但人至此种绝境,是没有无敌可说的。
戚棠也不愿意让虞洲陷入这样的境地,她记得她伤重未愈,她跟虞洲道:我随他们去。
你去查查,谁杀的左秋良。戚棠说,还有别的,你到处查查,我不会有事的
她袖笼下手指轻轻勾勾虞洲手指,磨蹭了几下,她小心翼翼,有点撒娇道:好不好?
虞洲想说不好,但她看着戚棠,说不出拒绝的话。
打蛇打七寸,她现在拿捏得这么准。
不能一起吗?虞洲问。
戚棠压低了声,被一锅端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虞洲很好奇,为什么之前戚棠不用那种软软的撒娇语气跟她说话打商量。
戚棠说:因为我现在是个强者!强者从不示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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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第147章
戚棠还算配合,虞洲倒也令人意外她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策天峰的弟子想不通。
虞洲的名字他们早有耳闻,传闻中漤外见之则要避之的人,若与之交手,即便你修为在她之上,也难从她手下全须全尾地出来。
今日一看,除却冷酷外,倒也不如那样青面獠牙叫人一见畏之。
我想喝水。
欧阳青目光从虞洲身上挪到戚棠身上,没忍住叹了口气,他想这位更是了。扶春护得和眼珠子似的,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能辟谷吗?
戚棠说:我心里不舒服,我想喝水。
欧阳青:他们这样的门派,是没有虐待人的说法的,即便对方是阶下囚,也理应享有该享有的一切。
离开扶春的路,是之前上山的路,一路上血痕仍在,倒是尸骨消失得干净。
戚棠在某些时刻,也不得不钦佩凌绸的手段和效率。
虞洲并未离开,只是默默跟随,顶着这样的压力,策天峰的人没能将戚棠捆起来。
她一个、嫌疑深重的人,过的日子竟然还不错。
俗话说,面由心生。她长得可爱,圆脸、圆眼睛的,眸色清澈,偶尔深沉,深沉不出大风浪的那种目光。
人的内在与外在,很难做到如此相反。
策天峰弟子问欧阳青:她当真是那样罪无可恕之人吗?
其实不是戚棠,若以年龄推算,事发时她仍在襁褓。可按其他算,她就必须是不可饶恕之人。
盖因有罪之人皆以故去,而弥留问题却变本加厉,渐如滚雪球一般变成如今渐不可挡之势。
虞洲走不了。
她言语上也没答应、行为上更是抛不开戚棠戚棠觉得这个问题还挺严重,完全超乎她的预料,她印象里虞洲不是这样人。
为什么?
戚棠遥遥注视她,虞洲也遥遥回望,固执不言。
对虞洲来说,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唯有一次的离开,差点以永世为代价。虞洲记起来就心疼,血海中悔与惧翻涌,好长一段时间是她的梦魇。
醒之不见戚棠,梦之痛苦辗转。
这次目光的含义比较深,戚棠:?
不然策天峰弟子挠头道,你们俩走一道好了,实在没必要做出这幅样子来
好似有情人被拆散,只得隔天涯远远相望。即便这比喻仿佛不太恰当,但他内心真真是这么觉得的。
戚棠说,不要。
那么她来打探好了。
这一路也算是相安无事,戚棠刚说出你们大师兄三个字,策天峰余下弟子便齐刷刷看向她
大抵是你还敢提。
凶手仍然在逃,问题仍未解决,为什么不能提,戚棠问,我刚才听你们提到那人说我,说不定我认识呢?
这些人便守口如瓶,只有欧阳青道:女疯子,言行无状、癫狂疯魔。
这些词语用在人身上,戚棠只知道一个人。
虞洲也是。
她俩对视间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戚棠问:是个爱穿红衣的、姑娘?
霎时间,佩剑出鞘,直指戚棠:你果然认识。
戚棠:
当然这种程度的威胁轮不到她出手,虞洲已然一柄银剑嗖得飞来,将持剑人的手打下。
剑未出鞘、力有千钧。
虞洲面无表情的收好回来的剑,又和戚棠对视了一眼。
意识到自己的靠山是个如何牛掰的人物,戚棠抱臂、态度变得拽拽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不是早都与你说我也许认识吗,至于如此过激,对我拔剑相向,我与她也有仇,她几次三番害我,害我差点困在周摇城的幻境里出不来。
你还去了周摇城?
戚棠说:怎么了?
我的同门去了,回不来了。
戚棠:节哀。
欧阳青道:所以,一定要拿到生骨,一定要修复好四方之地,将妖族、鬼族尽数控制在人间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