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戚棠眼睫复杂的抖动,她想,我会杀她?
可是虞洲使过不厌
只是刹那间,被她忽视过的某些事情也突如其来再一次闯进戚棠记忆里印伽鞭也只能供主人驱使。
可是虞洲也使过印伽鞭而那虽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戚棠下意识想捏出印伽鞭,似乎想确认它的存在,然而不行,术法失了控,她捏不出印伽鞭。
地上的人此刻没死,指尖被黑泥附着,微微屈起,侧头看向她的目光混和水迹。
不厌穿透的地方像是盛开最艳的海棠。
虞洲喷了一口鲜血。
戚棠动不不了,眼睁睁看着。
她嘴唇在动,戚棠看不懂,她微弱的声音怎么也听不真切,像是被隔绝在外。
戚棠心脏在跳,她抚上心口的位置,隔着衣襟感知到复杂而难明的情绪。
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戚棠捂着心口我与你有关系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关于她与虞洲之间的疑点密密麻麻都在这个梦里被翻出来。
戚棠明明知道这是梦,可她没有办法手足无措一般只能看着剧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那么,她最初见到虞洲时产生过的那一系列与平时有异的心跳悸动,会师出无名吗?
还是说
虞洲眼睫最后震颤,随泼天的大雨缓缓阖上,脖颈脆弱的仰上。
那是濒死的姿态。
不能死。
戚棠心口钝钝的,她分明慌乱不堪,却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待至她身前时,低头伸手,忍住内心惶惑,只敢用指尖碰碰虞洲她再也没有动过,浑身冰冷。
戚棠碰到她躯体的指尖感知冷的发慌。
心口猛烈一窒。
戚棠猝然瞪大眼睛,从梦魇中脱身,她被拥在一个温温的怀里,大口喘着粗气,气息却带着颤音。
虞洲被她的动静惊醒,来不及问什么,就看到戚棠慌乱的将被褥拉到眼下,她希望借此得到一些心安没什么用。
她没有拉开与虞洲的距离,仍然在潜意识里将她当成自己人。
戚棠想,死亡是件很恐怖的事。
她身边已经离开过太多人了。
戚棠做的梦总是古怪曲折,有真有假,可她不敢不当真,梦里的人是真的没了。
虞洲胸廓起伏最后归于虚无,整个人冷成了冰。
赌不起。
戚棠伸手搭住自己心口,想,是虞洲身上真相重要,还是她重要?
毫无疑问。
她重要。
她比真相再重要一些。
【作者有话说】
可是今天是情人节,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发这样一章!
细品也许是甜的?
情人节快乐呜呜呜(作者哭成小猪头)
大家要开心啊!爱你们,么么啾!
93
第93章
忽然醒在别人怀里的感觉特别奇怪。
温馨而陌生,又莫名其妙眷恋捂热的温度。
戚棠动了动,被箍住,绕着她的手臂松松的,但是接得牢。
戚棠在她怀里翻身,很艰难,腰间贴紧,雾蒙蒙的眼轻抬就能对上那道目光。
梦里的目光比之再冷一些。
虞洲垂下的眼,藏在漆黑里,却在戚棠眼前明晃晃的,目光如炬,又很温和。
戚棠说:洲洲。
她似乎格外爱这样叫她,用那样软的语气,乌黑的眼,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眼看人。
近距离尤其。
她出落的已然漂亮艳丽,又不同于世俗打磨后流下的风情万种,反倒天真又纯粹,如果衔在齿间,必会好好呵护,如珠似宝一般。
如果是别人的。
如果她成为了别人的
虞洲没继续想下去。
虞洲揽在她腰后的指尖蜷缩,她没触碰到她,只是虚虚的搭着倒是戚棠自己没个把门,贴住了也不避讳。
她似乎真的不懂。
即使是被黛娘那样对待后,也不懂吗?
虞洲轻轻的:嗯?
戚棠咬唇,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她在梦境和现实里摇摆不定。
她如此清晰的知道,虞洲有秘密,是与她有关的秘密。
又不敢问。
她看上去一贯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最怕了,什么都怕。
我也许是个胆小鬼。
戚棠想。
原来话本里有嘴难言是这种感觉。
然后故事里的主角就会产生误会、然后疏离,被反派有机可乘
戚棠眨眼,预见性悲哀,她凑上去贴贴虞洲,鼻尖下颌埋在她肩窝里。
她粘人而讨人喜欢,尖锐的刺还柔软。
女孩子的味道。
虞洲的味道。
戚棠轻轻嗅嗅诚然,她做什么都不走心,不带私情与欲/望,只是稚子一般好奇,虞洲却是真的被那呼吸与贴近摁在了那个位置上,动弹不得。
她浑身僵硬,原本松散揽人的姿势拘谨,身体紧绷,敏感的肌肤可以感知浅浅温热的呼吸。
戚棠却记起了黛娘说过的话,关于虞洲的,所谓天平失衡和没有资格。
她当时不懂,现在依旧没懂,虞洲是世界上最牢的蚌壳,怎么撬也不松口。
戚棠意识到了不能直接问,她迂回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有双很动人的眼睛,稚气茫然天真,看谁一眼,谁在劫难逃。
虞洲神色一动。
她想陪她,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原本是不被察觉到心愿,此刻却像被坦白挑破,剥离出内在。
贪心了。
虞洲轻声说:你想我一直陪着你吗?
戚棠理所当然说:当然啊,我都这么问你了,当然就是希望你可以一直一直陪着我。
她像在构思未来:虽然,你修为比我高那么多,不出意外,你肯定能活得比我久,但我还是想有你在身边。
被人划进未来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虞洲生平从未有过,她心脏悸动,比单纯的喜悦多了些莫名的
雀跃。
眼眶都要随之酸涩。
虞洲顿了太久,戚棠捏拳头碰她,碰她肩、碰她锁骨,你说话啊。
虞洲该冲动上头,给予美好的誓言,像话本里忠贞不二的传说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可她始终理智,她给不了承诺。
天平倾斜了。
她的某些资格被剥夺了。
虞洲说:我努力。
努力克服一切站在你身边,即使天平朝你翻覆也没有关系。
世道待你太不公了。
而这已经是虞洲所能给出的最贴近她心里答案的那个回答了。
戚棠朝她看了两眼,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倒也不意外,只是拍拍她的肩:要很努力哦。
她鼓励她。
***
林琅不见太久了,戚棠用司南引寻他也寻不到。
是什么隐匿身法的手段吗?
戚棠站在司南引指引的那块地方,转了个圈,眼里只有街角弄堂和破烂箩筐,落叶纷纷落地,被吹的有些荒凉。
虞洲站在她身边。
戚棠叫了一声:林不归。
空气似乎有波动,然而只像是卷起落叶的微风天越来越凉了。
快要到冬日了。
戚棠找了两天放弃了。
林琅要藏,戚棠找不到,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
戚棠问虞洲:你找的到吗?
虞洲说:需要时间。
戚棠没打算为难虞洲,事已至此,找到林琅其实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只是她不太高兴,心里不安,那种不安时时刻刻压在她心上,像是明明知道会有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
稻草压下时,梦里的一切会成真吗?
戚棠兜来转去又记起了那个梦她许是骨子里依旧传统迷信,信那些梦是征兆。
飞去扶春的小鹤详细写明了一切,戚棠为之付出的灵力让她有些弱。
她捂着心口强压下不安,等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回信。
其实小鹤一来一回很快,尤其是晏池与她多年情意,默磨炼出的默契非常人所能比。
戚棠觉得头疼。
她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不学无术、很少动脑的小草包。
弱而废。
眼下,她在修无情道。
无情道并不算修行上的捷径,只是戚棠没有觉得自己有强大。
当然也可能是她身边的人都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