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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她眼睁睁看着晏池伸手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
  师兄还是师兄,规行矩步。戚棠却已经变了!她怕死了剧情推动,也怕死了难以自控的心跳,她怕她真的会心悦于师兄,然后求而不得、偏执黑化、走上死路*!
  她本来觉得梦中事都是无稽之谈,可是骤然慌乱的心跳总能打醒她。
  是戚棠心虚,她心底啊了一声,挣开手腕,剑都险些要抖掉了,碎步后退,保持了安全距离,师兄,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太好吧?
  师兄师妹大抵不太在意这个,戚棠和林琅玩闹时也尝尝越过界限,上头时挂他身上揍他也是常有的事。
  显然戚棠此刻什么也记不得,只觉得虞洲目光灼灼。
  她在这目光下要烧成灰烬了!
  戚棠心虚的时候会眼睫狂颤,会脸颊发红,也会不知道在自己胡说八道什么,正如此刻,她慌张得不行,终于还是抬眼看看师兄又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师妹。
  他二人站位呈斜线,戚棠恰恰好可以同时看见两个。
  虞洲如她预想中一样,眸色淡淡的,落在她身上,轻易窥探不出情绪。
  般配是有道理的。
  都是谪仙似的人物。
  这话倒叫晏池显而易见的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家师妹害羞个什么劲儿,屈指弹她额头,一贯云淡风轻、目无下尘也无奈一笑:你这脑袋瓜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
  还是个小姑娘,心底在弯弯绕绕些什么。
  他弹的这下没用力,戚棠还是嘶的一声捂住了额头,松开手心时额头已然红了一小片。
  她就是娇娇贵贵被养大的,从小没吃过苦,也没进人间历练过。
  唐书对她的保护与爱护几乎到了年幼时戚棠所不能理解的地步,是后来在戚烈的一而再再而三劝说下,才得了那么一点喘息的时间。
  戚棠眼神委屈巴巴,她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当着书中师兄心悦之人的面这样纵然师出有名她也觉得不可。
  非常不可!
  换个角度想,戚棠自己若有了心悦之人,也会很介意他和别的女生之间的距离,不管是什么关系。
  她低头觑着师兄的衣摆,抱着剑,觉得惆怅万千。
  晏池哪里知道戚棠在想什么,只觉得到底是姑娘长大了。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子开始有不足为外人道地小心思了。
  不过算算,戚棠再过一年就及笄,在人间是可以许配人家的年龄了,想的多倒也可以理解。
  他没再继续教,只是默默揉了两下戚棠垂着的脑袋,包容的如同宽厚的长辈:阿棠,那我不教,你自己好好琢磨?
  虽然知道靠戚棠自己琢磨,估计很难,今天的剑道课就算是荒废了。
  戚棠显然也知道,她是个需要靠别人点拨才能一知半解的榆木脑袋,呆了呆,可此刻,她也没有办法,只是略带无措的看向了虞洲。
  虞洲对上了她懵懵懂懂的眼,小阁主生了一双琉璃眼,眼廓圆,偏偏眼尾有些翘,无辜时总带写说不清道不明的艳。
  戚棠纯粹下意识一眼,毕竟场上除她之外只有两个人,不看晏池不就只能看虞洲吗?
  未料想因那一眼,虞洲鬼使神差走了过来,她脚步轻,裙摆弧度像湖面漾出的波纹。
  戚棠看着她站在她面前,清丽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衡中君,或许我可以教教小师姐?
  她声音清淡柔和,始终拿捏着慢条斯理的调调。
  戚棠蹙着眉,还是觉得小师姐这个称呼有些淡淡的嘲讽。
  不过看看虞洲的脸,她应该不是那种会嘲讽别人的坏女孩。
  虞洲长得周正,皮相清丽,兼得骨相端正,很有人间正道的模样。
  戚棠想了想自己,还是觉得她嘲讽别人才比较正常。
  晏池闻言犹豫,他从漤外将虞洲带来,见过漤外无处不在的杀戮与亡命天涯的恶徒,心知她能力并不在自己之下,即使一路上未显露过一招一式,偶尔的杀意肆虐还是会在她剔透的眼底盘旋。
  是经历抵死的厮杀才会有的眼神。
  坦白讲,晏池并不放心,他见到虞洲之后,有过纠结,到底还是将人带来了扶春。
  为着任务、也为着他的师妹。
  而眼下,戚棠看上去并不抗拒。
  晏池想,何况有他看着,应该不会出乱子。
  晏池看着比自己矮许多的小姑娘,屈身用那双古井无波又平添温润的眼珠直视戚棠:阿棠,愿意吗?
  戚棠看了两眼虞洲,见小师妹云淡风轻、以超脱之姿,很有遗世独立的味道,又看了两眼晏池,摸了摸怀里的木剑,想起了屋里那柄不厌。
  她总不能一直废物,她清晰的知道。
  鼻尖轻轻叹息,戚棠道:愿意。
  这话听着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只是戚棠想,如果她可以靠自己修剑道就好了,如果她自己聪明一些就好了,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是挺糟糕的。
  ***
  虞洲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何意,按道理来说,看小阁主当一个小草包她应该挺满意的,谁知道上手教的时候还是上了十二分的心。
  谁在心猿意马谁知道。
  隔着冰凉的衣料触碰,虞洲仍旧守了礼,只是戚棠站在日头底下,浑身暖融融的,袖间的香气挥发,萦绕虞洲鼻尖。
  香气却不似她人那样给人轻佻活泼的感觉,反而沉沉静静,掺杂冷淡。
  大约是与她常年熏沉香有关。
  虞洲嗅觉灵敏,听力也较常人敏锐,嗅到她发间身上的气息,听到了她咚咚过快的心律。
  一舞一引一牵,手上的木剑似乎不是刚才那把连飞都飞不起来的笨家伙,挽花干脆利落。
  戚棠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翻动手腕,一举一动都依靠虞洲,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好像确实挺有用的。
  她挥着挥着心底气势就起来了,恍恍惚惚觉得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成为独步天下、剑意精绝的侠客!
  心跳仍然未缓。
  虞洲挑了挑眉:小师姐很紧张?
  声音被风吹散,含糊落到戚棠耳中,她一愣。
  但是小阁主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紧张的,她哽了哽,嘴硬道:没有。
  两个字太没可信度,戚棠又补充: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紧张!真的!
  虞洲眼底玩味似的闪过笑意,顷刻没入疏离的眼瞳。
  剑身往前送,泼墨似的长发轻抚耳畔,戚棠一颗心七上八下,被虞洲攥在手心里的感觉有些古怪。
  戚棠心里没底,总下意识去看让她仰仗多年、一直很靠谱的师兄,她分心去看晏池。
  晏池站在那端,眼眸间或落在她二人身上,不知在思索什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样。
  分心很明显,虞洲有所察觉,淡淡道:小师姐,专注些。
  戚棠收回视线,真就被一句话攫取全部的心神。
  她懵懂茫然依附,像跌跌撞撞,又像亦步亦趋。
  ***
  只是结束时,戚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剑还是飞不起来。
  惆怅!
  【作者有话说】
  大家如果觉得云里雾里的,可以就当一个慢热型的小甜文康康?
  什么谁哭了?什么哭了?什么难过?(作者警觉
  非常感谢大家支持,爱你们鸭!
  28
  第28章
  白日里练剑练成了这幅德行,戚棠每每想懈怠,就会察觉到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冰冷克制的多了几分力道。
  虞洲是个捂不热的人。
  戚棠在那样好的阳光下,舞剑舞的鬓角隐约可见汗意,贴近虞洲的身躯部位却仍然觉得冷。
  戚棠记起了尘蒙间,瞥眼觑见的少女姿容,她从来没否认过虞洲好看,却在那一刻重重的、重新认识到了这一点。
  虞洲拥有极佳的皮囊,清冷的性子,举手投足都带着慢条斯理的优雅从容,连垂眼睨她叫她专心点的眼眸也有好看的琥珀色光泽。
  戚棠越想越多,最后综上所述,只得感慨一句,不愧是女主。
  思及某个渐渐记不清梦,她默默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梦会随着时间而逐步消逝,她渐渐记不清梦里的一切,却对最后自己身死的结局仍然心有余悸。
  要是能不死就好了。
  练了一天剑,戚棠累的只想睡觉,脱掉外衣就往床上蹿,被酒酒拦腰抱住,胡乱的朝床伸了两下胳膊,很不理解酒酒为什么不让她睡觉,酒酒!
  有些炸毛。
  酒酒早就不怕自家小姐发脾气了:小姐,先吃饭,今夜可没有夜宵吃。
  困成这样了还要被欺负。
  戚棠不服气,挣扎起来,短胳膊短腿又伸又蹬,没什么用处的被酒酒勒着腰身往回转,转向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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