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嘛,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总要有舍有得。”
  虹夏摊开手,她失去了人生信仰,但很可能获得了研究经费自由啊。
  镜知由噗嗤一笑,“那就祝你如愿吧,虽然我觉得带土并不会因为伤势而产生疏漏。”
  不说木遁细胞的恢复力,单就身边的精灵治愈术,想不活蹦乱跳地去工作都难。
  “哦,这该死的信任,真是令人羡慕。”
  虹夏悄悄捂住自己的胸口,恨不得立刻和自己的同事们分享,哇偶,磕到了磕到了。
  “不聊了,各位,拜拜~”
  忍者从不走正门,镜知由和忍者们待久了,也染上这个不良习惯。
  守鹤盯着那双踏空如履平地的木屐,忽然想起九十年前某个满月夜,某个踩过沙子走进风之寺旧址的小孩。
  他至今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人类对于美食的追求,肉食和蔬菜,前者像是砂子粗粝,后者如流水无味,他更喜欢肉食,就像喜欢自己。
  即使理由与世人完全不同,他对于烤肉这一烹饪手法的喜爱,来的却是有迹可循。
  大概从那一场海边烧烤聚餐开始。
  炭火噼啪声总让他想起那天的浪涛,盐粒在肉纹间渗开时,他能嗅到海风裹挟的咸涩气息。
  他偏爱铁网压住肉串的脆响,当油脂滴落溅起星火,总有个模糊的剪影在眼前晃动:扎着两个团子辫的女孩,把烤肉塞进他嘴里时,背后是正在沉没的橘红色太阳。
  又或者更早一点,九十年前的大漠黄沙,被废弃的风之寺。
  ——某个黄昏,他第一次明白炽热能驯服所有生涩。
  第136章 136我的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斑下手真狠啊。”
  宇智波带土把滚烫的额头搁在镜知由的肩膀上,像只受伤的幼兽用鼻尖蹭着她的颈窝,闷声嘟囔:“疼死了啦——”
  尾音拖得像被拉长的糖稀。
  镜知由的手在少年腰窝处虚按两下,感觉他弯下的角度又提升了零点几。
  指腹掠过外袍下摆时,忽然发现需要仰得更高才能触到他发烫的耳尖。
  “你再长高我就得踮脚亲你了。”
  她故意用手指戳他的耳垂,用这种话去掀起他的情绪。
  “前辈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之前不需要踮脚的。”
  宇智波带土不满地张开双臂控诉,拉扯到伤口以后,抑制不住地嘶了一声,举至半空的手臂也就顺理成章地环上镜知由的脊背,然后托住,贴近自己。
  距离有些近,过高的体温和呼出的热气顺着脖颈涌向心脏。
  领口漏出的锁骨线条,比去年夏天又深了几分,像被时光刻刀凿出的沟壑。
  镜知由承认自己有被勾引到,于是轻笑一声,“要试试吗?”
  带土哀怨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时,喉结突然哽住。
  “欸?哎!!”
  “现在吗?”
  少年龇着牙从她肩头弹起时,后颈还残留着咸涩的汗珠,再次扯到伤口的疼痛,都没能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带来误解,立刻眼神坚定地强调。
  “我要!”
  本能发出这种宣言之后,却又莫名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等待着镜知由去实践到底需不需要踮脚。
  实际上只是被直球砸晕了,有些不知所措。
  镜知由看着他脸颊上的红晕,忍不住抬手去碰触,但还没贴到皮肤,带土就主动将脸靠了过来。
  依旧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甚至不自觉地开了写轮眼。
  宇智波带土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但入手的温度并不灼人。
  因为镜知由伸的是左手,而被白绝替换掉的半边身体温度要比常人低得多。
  和我很像。
  镜知由心想。
  在懂得喜欢与爱之前,她会偏向于与自己存在相似的事物。
  就像守鹤对于沙子的喜爱一样,没有理由。
  镜知由突然笑了,在带土晃神的刹那,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揉搓他的脸。
  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张开恶魔翅膀调侃。
  “这么想接吻啊。”
  宇智波带土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意料之中,但被这种狂乱的揉捏手法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自暴自弃地放松身体。
  那点无奈也化作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叹息。
  “想啊……”可想可想了。
  “呜!”
  当宇智波带土垂下眼睫,准备用讨巧的语言将这次交锋略过时,鼻尖突然被温热堵住。
  镜知由的呼吸裹挟着发丝未散的荼蘼甜味钻进他肺叶,掌心余温还停留在发红的脸颊上,睫毛却先于心跳开始轻颤。
  呼吸交缠,痒得像被蜂群追逐。
  对方离开的时候,宇智波带土下意识去追逐,鼻尖撞上她的太阳穴,呼吸先是急促得像闯红灯的机车,然后慢慢沉下来,沉到发烫的唇瓣能听见彼此心跳的震颤。
  “前辈……”
  分开时唇上黏着半干的口水,宇智波带土感受着发烫的耳尖,忽然发现对方喉间还滞留着未化的笑意,根本不如嘴上那般冷静自若。
  戏耍与深情,早被揉成同一团褶皱,余温正从发梢流向锁骨。
  这份若即若离的拉扯,只是对方不服输的本能在强装镇定。
  “我可以亲吻你吗?”
  他又提出一遍这个请求。
  宇智波带土的指尖无意识攥紧镜知由的袖摆,指节压出泛白的月牙,直到耳廓被温热的吐息拂过,“笨蛋。”
  对方含糊的耳语混着笑意,“直接说你想亲吻就好了啊。”
  宇智波带土这时候倒像个好学生一样了,即学即用。
  “镜知由,我想亲吻你。”
  先被宠信的,是早已染上薄红的眼角,“把写轮眼关了。”
  他刚要屏息闭眼,却被那只温凉的手掌重重揉进发梢,“看我,别闭眼。”
  镜知由喜欢带土的视线被自己霸占、只因她染上的薄红。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轻得像偷尝蜂蜜的蝶翅,在宇智波带土怔忡时,痒意已经顺着喉间滑向心脏。
  这一次,舌尖精准追上撤退的轨迹——他猛地压住对方的脊背,族服纽扣摩擦出细响,将某人措手不及的诧异轻笑囫囵吞进嘴里。
  镜知由后退的脚步在回廊上戛然而止,少年的发梢正埋在她突然发烫的颈窝。
  分开以后,宇智波带土扯松领口的动作带起风,吹散了两人之间那缕微妙的沉默。
  他捏着发烫的耳尖别开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好喜欢你。”
  “只有喜欢吗?”
  “说爱的话,你会信吗?”
  沉默漫过两人肩头时,窗外的风掠过樱花枝头。
  镜知由突然抬手按住他乱跳的脉搏,眼眸中带着点挑衅的莞尔,“不信的话,你会说吗?”
  少年的喉间溢出细不可闻的势在必得的笑意,“我会。”
  俯身拥抱的时候,发红的耳尖抵着她的耳廓,“我的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瓣樱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里。
  “嗯,我信了。”
  -
  战争啊……
  铁锈味的海风卷着起爆符产生的硝烟味灌进舰舱时,中忍佐藤正用牙齿撕开刚刚下发的应急口粮。
  舱壁上的红色警报灯开始闪烁,他下意识按住大腿根的防水口袋——里头是妻子用鱼骨串成的护身符,贝壳在黑暗中泛着奶白色的光。
  来自发起战争的国家,他们入侵水之国时,所面临的第一个困难,便是横渡海峡的登陆战。
  水之国的海岸线很长,但比起火雷两国来说,又不那么绵长。
  四国联军大致从南北东三面同时发起包抄。
  佐藤是来自风之国的砂忍,处于南部战线,他对于海上生活和战斗都颇为不适。
  但砂忍村也是最难拒绝大名的忍村了。
  “南边又起浪了。”他的带队上任举着望远镜,吐出的唾沫星子溅在发光的阵盘上。
  这是木叶那边提供的结界成果,听说是漩涡出品,在传递战令的同时,还能缓和船体被风浪拍打的振荡。
  还算好用。
  佐藤没有抬头,只是把兵粮丸塞进嘴里,唇瓣干涩得像去年晒裂的渔网。
  战争啊。
  仅仅是这个船舱内,像他这样的中忍都还有六位。
  更别说整艘舰艇了。
  他不会去琢磨司令部传来的加密电文,也不会在意舰艏飘扬的军旗是否染了血。
  当舱门在深海压力下发出呻吟时,佐藤只想让冻僵的手指再多触碰一次太阳的温度,让肺叶在踩上陆地时能感受一口没有血腥味的咸涩空气。
  和他们同一批出海的忍者,似乎遇到了战国时期的传奇忍者宇智波斑。
  该死的。
  这场战争中的敌人情报并不算机密,除了雾忍的老对手,对面最强的战力是四名宇智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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