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恐怕在感知到契约内容的瞬间,就像沙漠中弹尽粮绝的旅人一样,死死地抓住了这低垂的蛛丝。
这熟悉的招数,当然还是用老办法解决。
习惯于当断则断的镜知由瞬间化作一团红雾,契约所在的部分被逐渐剥离凝聚成一颗血红的宝石,被重新化形的小孩握在掌心。
镜知由张开双臂瞅瞅自己的着装,竟然连一个可以贴身装宝石的口袋都没有。
就连发绳都在洗漱后全部取下,是真的两手空空。
总不能用傀儡丝吧。
镜知由眨眨眼,哦,这还真是个好主意,顺便连皮筋问题都解决了。
念能力构筑的傀儡丝毫无阻碍地穿过内含弯月的红宝石,从小孩的脖颈绕过,把那堪堪及肩的黑发松松垮垮地束起。
镜知由甩甩脑袋,感觉应该不难散开。
搞定这场意外的源头,镜知由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虽然是冬季,按理说应该感到刺骨的寒冷,但她却并不觉得冷。
周围的空气异常干燥,仿佛能吸走身体里的每一丝水分。吹来的风虽然强劲,却并不带有冬季的凛冽寒意,反而有一种干燥而炽热的感觉。
是沙漠哎。
也对,举行仪式需要按照顺序献祭九只尾兽,沙漠的话,倒是和一尾匹配。
眼前是广袤无垠的沙海,金色的沙粒在风中翻滚,远处的沙丘连绵起伏,如同凝固的波浪,而天空则是一片清澈的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原来忍界这种地方也有时差啊。
明明月亮都是人造的,太阳的设定倒是与地球一模一样,让风之国和火之国的时差也变得合情合理。
在宇智波族地准备入睡的镜知由,到了风之国却又多出半个白天。
好耶,以后就让黑绝上午在水之国、下午在火之国、晚上去风之国,这样不就成了永动机!
相信为了辉夜奶奶的自由解放事业,他一定干的超卖力。
镜知由摊掌扶着眉头眺望,咦,不是说尾兽的体型巨大,而且散发着恐怖的邪恶查克拉,她怎么一点也没看到。
按照辉夜奶奶和尾兽神树的渊源,她不该犯这种落点不准的低级错误才对。
直到脚下的沙漠中传来暴躁的喊叫。
“可恶的小鬼,从本大爷身上下去!”
轻微起伏的沙子让镜知由向一边歪倒,但力道实在微弱,只是暴露出某个生物的存在。
穿着睡衣连鞋都没有的小孩挪开脚趾,才看到沙地里大概有她小臂高的瓦罐。
这一刻,镜知由脑中闪烁过无数关于尾兽的凶恶传闻,初见时又旅的庞大身形,最后落到眼前的小小瓦罐。
“你好逊哎。”
神树的九分之一,星球本源的化身,被封印起来就连叫嚣都显得格外无力和虚张声势。
“什么?!!!你这个无理的小鬼#&%¥”
一脚踩上瓦罐,自觉无视掉一尾更加暴躁的脏话,它也就语气难听点,脏话储备甚至比不上在星海巡警幼儿园待过的未成年丰富。
镜知由都不需要挠挠耳朵。
她脚尖轻点,将瓦罐从地上勾起,像踢足球一样朝着不远处的遗迹一脚踢去。
一下子天旋地转的一尾:#%……&¥
遗迹的墙体已被风沙侵蚀得斑驳不堪,如今依稀可辨的轮廓仍能看出精美壁画的存在,然而色彩早已褪去,只剩下岁月的痕迹。
是寺庙啊。
镜知由抬头看看只剩下半个脑袋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的佛像,又看看寺庙的四壁上,曾经挂着的经幡早已破损,只剩下几根布条在风中飘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火之国有火之寺的话,风之国有风之寺也不算奇怪。
但是那群僧人怎么会在迁移时把最重要的事物给遗忘掉了。
镜知由瞅瞅那个一进寺庙就跳到佛像头顶各种蹦跶、发泄恨意的一尾,感觉和沉稳温柔的又旅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啊。
不过她也没准备在这个时间段完成辉夜奶奶的契约。
倒也乐的任由它胡闹。
一尾瓦罐把佛像仅剩的半个脑袋折腾掉之后,才居高临下地恶狠狠威胁,“喂,满身邪恶的小鬼,快把大爷我放出去,不然就吃了你!”
一尾不止没有又旅成熟,还不如九尾识时务。
刚拆掉佛像就忘了是谁把它一脚踹进寺庙。
镜知由微微笑,傀儡丝瞬间触动,把上一秒还在佛像顶端高高在上的一尾罐罐锤进地里,红雾在空中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嘴尖牙。
“再说一遍?”
“你要吃谁。”
一尾:寄,大爷我看走眼了,这小鬼长得人模人样一股人味儿,咋不干人事。
但它浑身上下都是沙子构成,只有嘴格外硬。
“像你这样的小鬼,大爷我一口能吃十个!”
镜知由挑挑眉,是吗。
两指下拉,一尾罐罐被丝线拉扯着,缓缓地不断下沉。
这里是广袤无垠的沙漠,沙粒细腻而干燥,随着罐罐的下沉,沙子迅速填补了它留下的空隙。一尾罐罐的头顶很快就被沙子掩埋,视线被遮挡,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它失去了对距离的感知,只能凭借感觉,知道自己在不断下沉。
沙子的重量逐渐增加,压迫着罐罐的每一寸空间,但罐罐依然顽强地坚持着,继续被丝线牵引着,向着未知的深处沉去。
沙漠深处,没有烦人的和尚念经,就连狂风磨砺沙子的声音都不会存在。
那是死寂的,比封印在瓦罐中更加可怕的“死亡”。
尾兽是不会死亡的,作为查克拉的聚合体,就算被彻底打散,也会在某个查克拉浓郁的地方再次复活。
但他们讨厌被控制也讨厌失去自由。
“喂,小鬼,放我出去,我保证不会吃了你。”
被丝线缠着不断下沉,害怕真的抵达人迹罕至的沙漠深渊,一尾才终于开始求饶。
“总,总之,只要你放我出去,我愿意以我的真名起誓会实现你一个愿望。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常人见到这样束手就擒的尾兽,不是该想着利用它的力量达成某种野心吗?
就连风之寺的上一任住持也只是试图用佛经来感化它,让它心甘情愿地成为人类的守护兽。
他的内心不乏真诚,但更多的是对人类同胞的爱护。
住持的真心出自对未来子孙后代,对整个国家安定和平的爱,在这份感情之外延伸出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像树荫庇护下长出的小苗。
倘若这株小苗试图反抗大树,它必然会被园丁连根拔起。
她喜欢我?
她竟然喜欢我!
一尾的感知里,得到了近乎不可能的结论,就连被丝线拖入地底,那小孩的心里也只有单纯玩闹的开心。
就像天真无知的孩童,用热水浇灌蚂蚁的洞穴,为那些倾巢而出的逃难姿态拍手叫绝。
“妈妈,这些蚂蚁可真活泼~”
一尾能感知到镜知由对它明晃晃的喜爱,就连拖着它往地底去的时候,也带着某种把喜爱之物收藏进宝箱的珍视。
“噗嗤。”
镜知由笑出声来,就好像这场威胁只是一时兴起的玩闹。
丝线把一尾罐罐从沙子里拖出来,她蹲下来,手指弹在瓦罐上,将胖乎乎的瓦罐推得仰倒,在地面上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镜知由仿佛幻视到某只狸猫头顶的蚊香圈。
“骗你的。”
不等一尾罐罐生气到原地爆炸,她的声音随之而至,“我是奇迹镜知由,你叫什么名字?”
一尾:“你是谁关我啥事,本大爷才不要告诉你。”
镜知由捧着脸,“哎,真的吗,可是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
“就算是尾兽也要说话算话吧。”
一尾想到自己丧权辱国的条件,就连整个罐罐都耷拉起来。
人类都是贪婪的生物,就算这个小鬼的喜爱如此纯净而明显,她心里在意的其他事物也会使其无法放弃这份驱使强大尾兽的可能。
“守鹤,本大爷的名字可不许告诉别人。”
“我怎么舍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交换到的名字。”
守鹤:!!!
守鹤:说的跟你有多在乎我一样,不对,这个情绪好像是多了一点。
镜知由熟稔地忽略了守鹤的那点小别扭,摸着下巴欣赏着一尾罐罐支支吾吾地用超小的声音说,“所以你要本大爷做什么?”
真好骗啊。
镜知由手指点在瓦罐口,随着手指划过,上面的咒纹也逐渐浮现,很精妙的封印,穷工极巧地杜绝了近乎所有的暴力手段,力量阈值设置的相当高。
守鹤惊讶的声音传来,“嗯?你在干嘛?”
镜知由:“得检查下封印牢不牢靠啊,毕竟强大的守鹤先生一口能吃十个我。”
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