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是吗？一生追逐着自由的白鸽最终却自己剪去羽翼，困在精致的鸟笼之中，心中所愿永远无法达成，啊，那是多麽美妙的风景！”
仿佛见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中岛敦】闭上眼睛，唇边带着迷醉的笑容。
然而他的右肩还在流血，随着血液流失，唇色也泛着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破碎的美感。
“哇哦哇哦，你居然知道我内心真正追求的东西吗？竟然在知道之后，还明晃晃地在挑衅我吗？”
小丑好奇地戳了戳那个被子弹洞穿的伤口，恶魔也没有阻止。
“真是有趣啊，那请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哦，这个问题是有惩罚机制的，如果答错或者答不上来，我就要砍掉你的大翅膀，用来设计我的新魔术！”
“请问，我到底是谁呢？”
白色斗篷猛地一扬，小丑闪现回到了客厅中央，露出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恶魔，嘴角勾起，歪头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
配上老居民楼内陈旧的摆设，昏暗的室内似乎有阴风吹过。
第30章
“呃，不知道哦，我第一次见你。”
【中岛敦】似乎没有听到小丑的威胁，满不在乎地说出了对他非常不利的答案。
“哦呀，答错了哦，我是尼古莱，很遗憾，因为你没有完成我的提问，那麽现在就接受惩罚吧！”
小丑眨了眨眼睛，戴着手套的双手一合，随即隐入斗篷之中，将要进行他所说的惩罚……
“尼古莱，不要对客人无礼。”
卧室的音箱忽然响起了一道电子音，即使语调毫无起伏，但还是能够听出里面蕴含着淡淡的无奈。
“嘛，好吧好吧，既然我的挚友都这麽说了，那这次就先放你一马。”
尼古莱摊手。
然而变故只在一瞬间。
突然出现在【中岛敦】身后的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他右边的蝠翼狠狠划拉下去，伤口深可见骨，几乎要将半边蝠翼完全砍下来。
“唔嗯！”
毫无防备的【中岛敦】猛地扑倒在地，头垂得深深的，完全没入阴影之中，瘦弱的肩膀似乎因为疼痛轻轻颤抖着。
“尼古莱。”
电子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没有引起小丑的注意。
他好奇地上前，查看【中岛敦】的情况。
他愣住了。
【中岛敦】在笑。
疯狂的，肆意地笑。
“原来你叫尼古莱吗？喜欢我的翅膀？可以哦，你可以直说的，我送给你啊！”
【中岛敦】抬手覆上受伤的右侧蝠翼，手臂上肌肉绷紧，“咔擦”一声，巨大的蝠翼骤然断裂，掉落下来的时候甚至摧毁了阳台的栏杆。
他将染血的蝠翼递给尼古莱。
“给，你喜欢吗？”
【中岛敦】还维持着半跪伏在地的模样，半身沐浴在血色之中。
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尼古莱明晃晃地看见，在蝠翼断裂的那一刻，【中岛敦】脸色瞬间惨白，下唇都不小心咬出了伤口。
看了好一会儿，尼古莱扬起笑容，接过那半侧漆黑的蝠翼。
“当然，我很喜欢，原来你也是这样随性的人，躯体已经无法束缚你了啊！”
“不过，你没问题吗？”
难得遇到合心意的人，尼古莱稍稍关心了一下。
毕竟，这麽好的玩伴，要是就这样失去，多少有点可惜。
“翅膀而已，我可以有很多的哦！”
【中岛敦】扶着墙边，在有些泛黄的墙壁上留下一些狰狞的血手印，缓缓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紫黑色的雾气包裹着他的身体，在失去了半边蝠翼的位置勾勒出新的翅翼形状。
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崭新的羽翼重新出现，惬意地舒展着。
“哇哦哦，好酷！”
“大恶魔有固定的形体，躯体都是由魔力构成的，只要魔力没有耗尽，任何躯体的损伤都不要紧。”
【中岛敦】漫不经心地透露着有关恶魔的情报，丝毫不在意那位并不在场的人紧紧盯着他。
“尼古莱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你愿意替我补魔吗？”
转瞬恢复的恶魔先生除了身上染血的衬衫，再看不出一点狼狈之色。
“补魔？是什麽样的？我要做什麽？”
尼古莱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认识到，面前的这位，是不同于人类的存在，与人类的生理特质完全不一样。
“当然……”
“两位，虽然我确实不在现场，但你们真的要这样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吗？”
不等【中岛敦】详细解释，电子音再次响起，几乎是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两人的话。
“啊，你也是费佳吧。”
【中岛敦】抽空回了一句，但是并没有后话。
他的蝠翼完全展开有两米多长，巨大的翅翼合拢，完全遮住了他和尼古莱的身影，连隐藏在小居室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都无法捕捉里面的场景。
你们到底在干嘛？
隐藏在某处据点的费奥多尔不小心一个用力，咬断了一片指甲，鲜红的血液流出，他渐渐变得面无表情，主屏幕上的内容干脆更换成其他的事物。
另一边，中岛敦撕裂了组合成员露西的异空间，成功将泉镜花和【费奥多尔】解救出来。
离开那个奇怪的异空间之后，他们就恢复了意识，但小老虎仍然显得很紧张。
“镜花酱，费奥多尔先生，你们没事吧？”
他一脸着急地围着两人打转，生怕看到什麽不好的地方。
“没事了敦君，你非常厉害，这一次独自战胜了强敌，看来圣子殿下应该对你进行下一阶段的特训了。”
异空间里并不影响现实世界的时间，他们出来依然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们来去匆匆，完全没有在意突然出现的几个人。
听到关于特训的话，即使中岛敦知道，那必然不会是简单的过程，但这一次，却没有以往那麽抗拒。
“嗯，我会主动和中原先生说的。”
他握紧拳头，紫金眼眸坚定纯澈。
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更好地守护同伴。
经过这一次袭击，中岛敦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费奥多尔】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加油吧敦君，说起来你果然和那位不是同一个人啊，不过同位体之间的差距居然有这麽大吗？”
他低声呢喃。
中岛敦看向了一边跪伏在地上的异空间主人。
“露西小姐，同为孤儿院出身，我理解你的嫉妒和不甘，也很遗憾破坏了你的任务，但是转嫁痛苦并不会令人感到轻松，你应该多关心一下你自己。”
露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身为组合的成员，她很清楚组合对待没有价值的人只会毫不留情地舍弃，她……她的任务失败，很难再有一席之地。
“阿敦，回去了。”
泉镜花抱住中岛敦的身体，仰着头期待地看他，浅蓝色的瞳孔一眨不眨。
“呃，好，我们回去吧。”
三人踩着黄昏的余晖，顺着人流回到那个温暖的小别墅。
尽管他们住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但似乎已经有很多回忆了，是他们能够放下防备的地方。
【宿主，费奥多尔出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集齐费佳的马甲能量，开启新的马甲了？】
横滨市役所中，竹内清和难得待在这里的市长办公室，翻阅着最近的一些工作文档。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安安静静的系统a15忍不住了，主动询问着他的下一步计划。
它绑定的这位宿主自我意识强到可怕，而且似乎永远都有自己的计划，系统完全猜不到他的行动，实在非常难受。
‘a15，调一下世界意识的孵化进度。’
竹内清和没有直接回答系统的问题。
【当前世界意识孵化进度29%】
‘怎麽会这麽低？’
【怎，怎麽了？宿主？】
‘关于你的主线任务，前面半部分，维护横滨市的秩序，这是一个非常主观的概念，实际上无法准确量化。但是世界意识孵化不同，这是可以量化的数据，也是最直观地计算任务完成进度的渠道。’
‘你说人物卡的能量可以供给世界意识孵化所需，可是明明已经有三个人物卡的认可度满值，费佳的那一张也接近满值，但孵化值总共只增长了16%，这个能量转化率根本不合理。’
竹内清和轻点着桌面，一边在脑海中与系统给交流，一边从办公桌旁的笔筒中抽出钢笔签字。
“辛苦了安吾君，关于组合的消息继续盯着，有需要会再叫你。”
站在他面前的坂口安吾取回一大沓的文档。
“是的市长。”
发觉取回文档的坂口安吾并没有离开，竹内清和疑惑地抬头。
“还有什麽事吗？安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