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耸耸肩，宋至一脸认真：“主子我没有，只是今早进城时，看到老顾了。”
“顾亭，他没跟郡王一起进京？”
“没呢，老顾现下就在家里等着，还说奉了郡王的命令看着主子，不让主子你做出冲动的事情。”
听到这，姜南溪莞尔一笑，看来她很了解赵北岌，反之，赵北岌也很了解她，她走的每一步，他都知道。
但她还是要闯一闯，因此道：“谁来都没用，我还是要去一趟秦山猎场。”说罢进入车内坐好。
宋至扬起马鞭道：“主子要去哪，属下就跟着，驾！”
车轮沐浴着阳光缓缓走动，跨过平原马道，走过乡间麦田，路过茂密的玉米地，看过青绿的番薯藤，终于看见延绵起伏的山峦。
风迎面而来，吹得姜南溪的衣袍呼呼作响，蓝天白云之下，阳光穿透云层在大地上投下一处阴影，一群小鹿跟山羊正悠哉地吃草，偶尔还有几只野兔跟山鸡窜过，整个原野一片生机勃勃。
姜南溪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指着一处问：“秦山猎场离虎跳崖不远啊！”
在军中当过斥候的顾亭熟悉整个西北的地形，因此回道：“虎跳崖位于两座高山中间，是一条狭长的山道，穿过虎跳崖便是青州，而秦山猎场地处青州边界，所以离得不远。”
指着地图上晋城的位置，姜南溪又道：“我才知道，原来晋城离曾经的戎狄王庭也很近。”
虎跳崖前方是晋城，晋城属于北州。
顾亭继续回应：“原本晋城的位置在这下方，当年小郡王带兵破了戎狄王庭夺回大半个河西走廊之后，原本属于章州的晋城跟北州合并，晋城因此往前移了几百里，所以才近的。”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北境跟西北地界，姜南溪不得不感叹，这两个地方真的很大，以至于在其边界的州府也变得广阔无比，尤其是三州。
把地图收好，姜南溪说着：“去当年月乘戎狄人的暗杀轻骑穿过的山道看看。”
顾亭略微阻扰道：“主子，山道崎岖，古树参天有瘴气，还是别去了。”
率先上马，姜南溪道：“不亲自走一走当年月乘人走过的路，又怎么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扬起马鞭，策马而去。
看着主子扬尘而去，顾亭有些惊诧，还是一旁的宋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顾你还是待在主子身边的时间短，不知道我主子什么脾气，她决定要做的事情，那是一定会做的，别说是你，就是小郡王来了，也得乖乖跟着。”
顾亭跃上马背：“小郡王可是下了死令，若是主子出事，你我都要提头去见。”
摘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美酒，宋至笑了：“我如今的主子又不是郡王殿下。”
看着吃里扒外的人，顾亭道：“你这话可别被郡王殿下听见，否则他定会削你。”
“当着殿下的面我也这么说，我们做近卫的，要的就是忠心耿耿，我对主子绝无二心。”
顾亭还不知道宋至的毛病，嬉笑：“我看是主子把你养肥了，你不舍得离开吧。”
“那是，跟着主子有酒喝！”宋至说完，挥起马鞭，瞬间就超过了顾亭。
听着人嚣张的声音，顾亭大声道：“宋至，早晚有一天你会喝死！”
前方，姜南溪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随后在脑海中下令：“系统，给我开启定位。”
叮咚一声，本该随着檀于仙的死亡而消减的系统再次上线。
这一次它老实不少，语气谄媚：“好的主子。”说着，声线还自动切换成某缺德地图的语音包，“在道路尽头左转，左转看到一颗树龄约为七十年的大树，沿着大树再往前...”
听着系统本分播报的声音，姜南溪可不会百分百信任它，这个系统很擅长蛊惑人心，这些日子它见蛊惑自己不成，转头去蛊惑自己身边的人，奈何自己所为的‘人格’高于它的系统值，导致它失败了。
而姜南溪对它的惩罚也很简单，它不听话，就在它栖身的木雕上划几刀，直到它老实。
“吁...”让马儿停下，姜南溪看着眼前隐约可见的石板路问，“这里怎么会有一条古道？”
紧随其后的宋至也觉得很奇怪：“从未听说秦山猎场附近有什么马道啊？”
拿出地图，姜南溪确认了一番，的确没画有马道的线路，又问：“这个地方能通往朔方、月乘和戎狄吗？”
“这个位置应该可以，主子这马道修建得隐蔽，又荒山野岭的，您是怎么找到的？”
姜南溪当然不会说是系统带她来的，回道：“直觉。”
率先下马，姜南溪沿着长满苔藓跟杂草的古道走去，顾亭见此立即让近卫先行开路。
随着近卫的身影从树干前划过，姜南溪拔出腰间的长剑斩断杂草：“还能勉强看得见石板，说明这里常年有人经过，一条在猎场附近出现的茶马道，并且连通着朔方、戎狄、月乘三地，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何止是奇怪，简直令人恐惧。
要知道秦山猎场虽然不是皇家猎场，但因为位置宽广猎物丰富，加之气候宜人，一向是皇家举行秋猎的首选位置，只不过这几年因为皇帝身体抱恙，加上平章七年的惨剧，已经不再踏足这里。
顾亭一脸凝重：“秦山猎场已经许久没举行秋猎，却有这么一条马道，说明有人一直利用这条马道往来。”
看着曲径通幽的小径，周围的密林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沙沙声响，不会一名近卫返回顾亭身边说了发现，顾亭脸色便又沉了几分。
姜南溪见此问：“有什么发现？”
让近卫离开，顾亭上前回复：“前方发现生火的痕迹，近卫根据残余的灰烬和生活痕迹确认，三天前有十几人在此夜宿。”
如此隐蔽的马道旁有生活的痕迹，要么是走货的行商，要么就是偷偷溜进大虞的敌人。
姜南溪问：“能根据痕迹看出来是什么人吗？”
“正在查，这几天没下雨许多痕迹没被抹去，应该能得到不少消息。”
握紧手中的佩剑，姜南溪往前走道：“去看看。”
宋至紧跟在主子身后，开启耳听八方，眼观四周的警惕。
没多久，一行人走到一处空地，空地上不仅有生火的痕迹，还发现不少马蹄印，看印子的深浅程度，不像是驮货的样子。
突然姜南溪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声：“主人马粪上有证据。”
第124章 暗通女主群攻团灭进度25%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姜南溪将佩剑归鞘走向一棵大树。
树下的草地被踩的七零八落，裸露出沙质的土地，看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子，姜南溪用手比了比大小，再捡起一块干湿的马粪，随后问：“能从马粪中看出点什么吗？”
同样蹲着的顾亭拿起马粪闻了闻，随后掰开仔细看起来：“从马粪的形状来看，都是健壮的成年马匹，并且马粪气味很淡，证明马儿这些天吃的不是囤积的饲草，所以这些马都是从外边进来的。”
站起身，姜南溪问：“有什么区别吗？”
宋至接话道：“回主子有区别，大虞这边的行商走货基本不会放牧，都是随行携带饲草给马儿吃，因为饲草囤积的时间长，容易发酵，所以马粪的气味会比较重，颜色也很深。而西北草原的外族，他们没有囤积饲草出行的情况，都是走到哪，就让马儿吃到哪，所以马粪的气味、颜色跟形状都跟大虞行商的不同。”
顾亭也补充道：“草原上的马跟运货的马也不同，运货的马比较温顺，听主人的话，而草原上的马不经过训练，会很急躁，因此马蹄杂乱，马匹被拴住时，甚至会挣脱。”说完摸着树干上被剐蹭的痕迹，“由此可以肯定，三天前出现在这的人，不是大虞行商，而是外族人。”
外族？
姜南溪瞬间想到月乘跟戎狄人。
忽然一旁搜查的近卫又有发现，大声道：“统领这里有发现。”
众人又走了过去，发现是一堆药渣。
一名近卫手里捧着药渣碎道：“统领，药渣里有落仙花鲜花的残渣，还发现一些外敷的膏药。”
落仙花是什么东西，姜南溪疑惑时，顾亭解释：“落仙花是一味极少见的药，此花只有帝霜国境内的苍梧雪山才能生长，十年方长一寸，花瓣晶莹呈谈蓝色无味，摘下三天内必须炮制成药，否则就失了药效。落仙花制成的药，内服有快速咳疾，镇痛的奇效，外敷可止血，生肌，是一味十分珍稀的药材。”说完捏起残片上的膏药，“这膏药很常见，一些刚学会骑马的人，容易摩擦大腿导致皮肤泛红起水泡，这药是消肿止痛的，也有落仙花的成分。”
只长在帝霜国境内，说明这行人是从帝霜方向来的，而月乘跟戎狄就在帝霜附近，落仙花的鲜花残渣更能证明，他们进入大虞的时间很短。
姜南溪道：“这么说，这群人是从西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