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随着夜幕降临,一颗颗星辰在天际中浮现,寒风吹散周围的酒气,让姜南溪觉得,人间极好。
  没过多久,赵北岌向姜南溪伸出手邀请:“这位美丽的娘子,能一起跳个舞吗?”
  看着伸向自己的宽大手掌,姜南溪伸出素手道:“跳什么舞?”
  握住爱人伸来的手,赵北岌目若星辰般灿烂:“那就跳个...”说着将人一把拽入怀中,“随便跳什么舞都成。”
  强劲的力道把姜南溪拽向炽热的胸膛,飞舞的裙琚在空中飘荡,她犹如翩飞的蝴蝶,落入了满院的春光里。
  篝火映照在脸上,姜南溪被赵北岌抱着不断转圈,周围全是嬉笑的热闹声,尤其是照日的嗓门最大,整个人一边鼓掌,一边如同螃蟹一般蹦跳喊着:“跳舞跳舞!!!”
  用大氅覆盖住南溪的脑袋,赵北岌一脚踹向照日:“要我娘子跳舞给你们看,想得美。”
  照日一瞧,郡王这是要走,赶忙问:“郡王您这是要去哪?”
  “带媳妇去看礼物。”说完吹了声口哨,骏马追霜便从马厩里跑了出来。
  轻松跃上马背,赵北岌一手揽着爱人的腰,一手执起马绳,随着追霜四蹄跃起,一对璧人奔向远方。
  看着两位主子离去的身影,宋至美滋滋喝着酒道:“别看了,来喝酒。”
  照日无奈坐下,看着一脸淡定的宋至问:“我说老宋,这天寒地冻的,殿下要带主子去哪看礼物。”
  “主子夫妻俩的事情,你参合什么,小心被削。”
  照日想起什么,神秘兮兮问:“难道殿下数月前让人准备的东西,就是为了主子。”
  “那可不。”
  “费工费时,只为一瞬,殿下是个宠妻的好男人。”
  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宋至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低声道:“你懂什么,主子的心魔比殿下的梦魇更厉害,你是没见过主子疯起来的样子。”
  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照日问:“不可能吧,主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位女子,会有什么心魔。”
  见人不信,宋至放下酒杯:“你可知,主子在得知殿下在蒙鄂多旗出事后,她花了几天时间从淮南到的北境?”
  “几天?”
  “五天。”
  震惊到神色一变,照
  日惊呼:“五天,相隔数千里还是天寒地冻的北境,换做正常人,彻夜骑行都要十天,主子五天就到了,这怎么做到的!”
  “得知殿下出事的瞬间,主子急火攻心吐了一地的鲜血,而后骑行五天五夜,跑累了数十匹耐力持久的骏马,加起来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以极限的速度抵达北境,主子的身体就是在哪几天累垮的,为此殿下十分担忧。”
  难怪人这般瘦弱,换做旁人,恐怕死在路途中了。
  照日竖起大拇指道:“主子实乃女中豪杰,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到什么,宋至道:“三苦神医为主子把过脉,说主子内心郁结,忧思过度,整个身体靠着一口气吊着,随时会熬不下去。”
  “这怎么行,主子要是出事,殿下肯定会疯的。”
  “所以我们最好祈祷主子能长命百岁。”
  ———
  雪夜里,一匹骏飞驰,难得晴朗的夜空之上,一轮弯月静静悬在空中。
  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呼风声,姜南溪把大氅裹紧脑袋问:“北岌,你要带我去哪?”
  望着前方的目的地,赵北岌抱紧身前的人:“去看为你准备的礼物。”
  寒风把声音吹向远处,姜南溪有些听不清问:“什么礼物。”
  “吁...”拽紧马绳,赵北岌让追霜停下,“到了。”
  一听到了,姜南溪正要放下大氅露出脑袋却被制止,因此问:“怎么了?”
  “先别急。”说着,赵北岌将人抱下马背,为她寻了个地方放下,“站着别动。”
  乖巧站着,姜南溪点头表示听到了。
  过了一会,姜南溪听到滋滋的声音,随后赵北岌走到他身边说着:“南溪,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放下大氅,姜南溪便看清了眼前的美景。
  一簇簇烟火摆在地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而在烟火之上,是一株由晶莹剔透的冰块雕刻而成冰树。
  冰树大约一层楼高,枝繁叶茂内无数的红色小花在枝头绽放,树枝下挂着一块块木牌,木牌随风而动,发出叮叮的声响,而每一块木牌上都写满了赵北岌对姜南溪的爱意。
  缓步走向烟火银树,姜南溪拿起一块看了起来。
  【初见吾妻南溪,她似一只银蝶飞入我的心尖。】
  【十月初八再见吾妻,她好似有些怕我,但没关系,我会让她卸下防备】
  【该死的贺兰靖,竟敢伤南溪,我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南溪为我做里衣了!】
  【南溪...】
  【南溪别怕】
  看着满眼的南溪两字,姜南溪眼眶微红,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炙热而没有保留的爱恋,就像是火山熔岩,不顾一切撞向冰川,最终化作一滩滩春水。
  握着手心的一块木牌,姜南溪看着人问:“所以你知道我不是刺客,让我到你身边伺候,是故意的。”
  从怀里拿出两人初见时,从她头上拔下的蝴蝶发簪,赵北岌道:“从没见过像你那般舍生忘死救人的刺客,当然不会怀疑你。”
  “叫我到你院里伺候,也只是想靠近我?”
  “当然,你这么好,我若是不早点下手,你被人抢去怎么办,因此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目之所及皆是我,没有机会接触别的男人。”
  听到这,姜南溪忍不住破涕为笑:“我哪里值得你如此费心。”
  “南溪,你在我这就是最好的,谁也替代不了。”说完举起发簪问,“吾倾慕姑娘许久,为得之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吾愿此生唯给姑娘挽发描眉,生死同寝,不知姑娘可允。”
  看着熟悉的蝴蝶发簪,姜南溪抬起脑袋,她不想让眼泪流下,却怎么都止不住,随后抹去眼角的泪水问:“即便我是个疯子,即便我随时会坠入深渊,成为魔物,你也愿意。”
  “彼之疯,唯吾爱,绝不负,到白首,若违心,必天谴。”
  听到这,姜南溪再也没有任何顾虑,她微微垂首道:“妾心似君心,必不负。”
  轻轻把发簪别入发髻里,赵北岌将人抱紧:“我们在北境成家,从此永不分离。”
  第97章 春来春天来,准备揍人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1
  新年从除夕已至元宵,姜南溪临窗小憩,慵懒地撑着脑袋看着院里的侍女跟小厮们正忙装饰元宵花灯,一缕缕春风带着远处的芬芳吹来,春天快到了。
  院子里的柿子树正冒出新芽,院墙处新栽的蔷薇抽出枝条,春意渐浓,她人也愈发慵懒,把膝盖上的书放下起身,披着的雪狐绒披风轻轻滑落,露出一身月白锦衣。
  王阁老以身殉国的消息传至北境后,北境百姓皆自发在门前点上一盏白灯悼念,而姜南溪则是换上一身白守孝。
  三日前,弟弟王景向自己辞行,说想去看看北境三郡四城的风土人情,姜南溪同意了。同一时间,因为过年的几场暴雪,加之互市时,东兰没有换到足够的御冬物资,檀于仙带兵袭击了冠阳城跟北山营,赵北岌为此连夜出征,如今到交战地前线已有五天。
  春寒风紧,朱晴端着汤药掀起门帘进入屋内道:“主子汤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因为身体亏空,赵北岌在三苦神医的‘建议’下,自己被逼着连喝了半个月的汤药,如今觉得自己成了一株有百年道行的草药,浑身的苦味。
  捂着嘴鼻,姜南溪挥手道:“这药怪难闻的,先放一旁我回来再喝。”
  朱晴上前一步拦着要逃避喝药的主人:“主子,这药您必须喝,若是少喝一顿被神医跟郡王知道了,我们伺候的都要被罚。”
  看着乌黑的汤药,姜南溪不得已拿起问:“现在究竟我是你们主子,还是郡王是你们主子,你们怎的都听他的话。”
  从罐子里掏出一颗蜜糖,朱晴说着:“我们也是担心主子的身体。”
  捏着鼻子一口闷下难喝的汤药,姜南溪赶紧吃下蜜糖驱除嘴里的苦味:“把宋至跟钟离叫到书房,我有事安排。”
  跟在主子身后,朱晴问:“主子,您要去交战地吗?”
  “嗯。”
  书房内,姜南溪看着一众心腹道:“我要去一趟冠阳城,城郊建厂的事情,就由朱晴跟钟离负责。”
  听到这,钟离雪忍不住问:“主子,您这次又不带侍女跟随吗?”
  “交战地不比其他地方,你们去了安全无法保障,并且建厂一事,事关北境民生,必须由你们亲自盯着我才放心。加上淮南局势,开春必定会有不少流民投奔北境,因此我之前定下的各种制度,朱雀山庄名下的所有商户、商行必须监管到位,而你们身为管事,一定要认真查核,不能出大问题,一旦疏忽酿成大错,自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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