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腹回道:“这几年大虞人救了不少杂种,加上相师的提议,因此杂种少了很多。”
举起长弓,摩格满脸杀气:“就这点根本杀不过瘾,再去找!”
心腹看着正在气头上的主子,只能应下:“是,属下这就去找。”
搭弓准备射箭,摩格把箭镞对准一名女童,随着砰的一声,箭镞飞出,孩童们感觉到危险立即散开。
看着窜逃的孩子,摩格发出狂虐的大笑:“你们越跑,老子就越高兴。”说罢拿起三支箭镞同时搭弓射出。
一支长箭射中一名女童的右脚,摩格见此提起弯刀缓缓走了过去。
看着女童红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摩格便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他的母亲是可汗大妃的女奴,整日里有干不完的活,后来可汗喝醉临幸了母亲。
母亲生他难产而亡,他成了大妃的儿子,身份地位瞬间不同。
可不管他如何受宠如何努力,永远也洗不掉他是由女奴所生的烙印,他的体内留着最低贱的下等人的血。
为此,摩格从小就讨厌杂种,讨厌下等贱奴。
看着女童眼中透出的狠戾,摩格举起弯刀,脸上是狰狞的笑容:“小杂种,去死吧!”说罢,挥刀而下。
‘铮’的一声,弯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一把长刀将弯刀钉死在不远处的树桩上。
素和飞廉骑着高头大马而来:“好久不见摩格!”
忍着手腕的疼,摩格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一脸诧异:“素和飞廉,你怎么会在这!”
马蹄将地上的雪花溅起,素和飞廉拿回长刀砍向摩格:“来取你狗命!”
翻滚躲避,摩格趁机抽出腰间的另一把弯刀:“素和飞廉,我跟你可是表兄弟。”
“去你的表兄弟。”长刀再次麾下,素和飞廉同样浑身戾气。
摩格使出蛮力才勉强用弯刀抵住长刀的杀气:“我的母亲是其蓝部的大妃,她是乘黄部的‘朵玛’跟你父亲是堂兄妹,我跟你怎么不是表兄弟。”
‘朵玛’在九部里是公主的意思,可素和飞廉不认乘黄部的身份,因此长刀毫不客气地挥下:“我父亲是大虞公主之子,朔方大将军,跟乘黄部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别搞错了。”
“你居然不承认自己拥有乘黄部的血脉!”
“我为什么要承认。”说罢再次砍人。
见人挥刀,摩格早就做好暗算,一枚飞镖落在树梢上,大量的积雪瞬间砸中素和飞廉。
被砸中一头雪,素和飞廉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到摩格痛苦的惨叫声传来,赵北岌冷漠的响起。
“面对敌人不要多话,直接杀。”
第86章 川北前方有野人出没,请注意(女主继……
抹开身上的雪,素和飞廉才看清摩格的惨相。
他的左脚脚掌被一支箭镞射穿,右手掌心同样被钉上一枚飞镖,脸颊跟脖子上全都是利刃划过的痕迹,整个身躯歪斜着在地上爬行。
而不远处是手持弓弩的姜南溪及一身重甲的赵北岌。
他们骑着骏马逆光而立,斜阳下,赵北岌的身躯被拉得很长,在周围斑驳树影的映衬下,仿佛一头盯住猎物的头狼,浑身都是嗜血的危险。
摩格看着被北境军包围的自己,带来的心腹全都被打断了双腿,这一刻寒冷彻底将他冻住,他深知自己一旦落入敌人手中,唯有一死。
士可杀不可辱,在他举起弯刀准备自尽的刹那,一枚短箭射中他的左肩,鲜血洒满雪地,哀嚎跟痛苦声回荡不断。
利落下马,赵北岌提着朔月走向摩格:“好久不见,摩格!”
身体蜷缩成团,摩格看着脸色阴沉的赵北岌,恐惧到不自觉退缩:“赵...你怎么会在这!”
朔月在雪地里划出长长的痕迹,赵北岌走到摩格身前,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当年你跟班迪带着戎狄士兵在西北一带劫掠抢杀,多少商旅行人惨死在你们的弯刀下,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殂,害怕了。”
看着凶神恶煞的赵北岌,摩格道:“你杀了我,我汗父不会放过你。”
朔月出鞘,赵北岌冷笑:“九部合在一起我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你一个其蓝部。”说完挥起长刀就要砍人。
姜南溪上前制止:“慢着北岌,先别杀他。”
刀刃在半空滞停,赵北岌微微侧身问:“这种人连畜生都不如,留他命做什么。”
把目光从远处收回,姜南溪走到赵北岌身边道:“暂时留他一命,我有用。”
“你要做什么?”
看着周围蹲着几名受到惊吓的孩子,姜南溪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吗?我想收留被九部抛弃的孩子,我要把他们培养成一把挥向九部跟东兰月乘的刀。”
收起朔月,赵北岌问:“你想怎么做?”
缓缓上前,姜南溪看着身形不是很高大的摩格:“把这人丢给那群孩子,他们比我们更懂得怎么折磨他。”
看着窝囊成团的人,赵北岌眼里只剩不屑,随后吩咐:“把摩格跟他带来的人全都丢给那些孩子。”
“是。”
随着失血过多的摩格被扔了过去,原本龇牙咧嘴对着北境军不断咆哮的孩子立即安静下来,他们四肢着地爬伏上前,呈现出猛兽捕猎的姿势,随着一位年长孩子的一声嘶吼,孩子们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块、树枝砸向摩格等人。
看着孩子们的动作,姜南溪说道:“我们先稍微撤退一些。”
赵北岌问:“你看出什么了?”
“周围有一股视线盯着我们,小心些比较好。”
素和飞廉也走来说着:“树林里有不少人。”
盯着一处晃动的草丛,赵北岌随后下令:“后撤。”
随着队伍往后撤,安静的草丛迅速蹿出数十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将摩格等人拖走。
赵北岌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们,惊诧于他们的长相道:“那几个人,长得很像九部的人。”
背好弓弩,姜南溪道:“能在川北原活下来的孩子,并拥有健硕的体格,说明他们的生父同样高大,甚至可能是贵族。”
收敛起杀气,恢复成高僧模样的素和飞廉道:“不仅如此,我刚才看到一位少年,简直跟现在乘黄部的可汗一模一样。”
听到这,赵北岌问:“你确定?”
双手合十,素和飞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看着装模作样的人,赵北岌恨不得踢人一脚:“你能不能别这么装。”
懒得搭理赵北岌,素和飞廉转头看着姜南溪问:“如果我没猜错,姜掌柜所说的刀,是想把
川北原的孩子,伪装成九部之人,以此从内部瓦解九部。”
“没错,这些因生母低贱而被抛弃到川北原孩子,他们有些继承了父亲强健的体格,是战场上最优秀的骑兵,有些继承了父亲的样貌,与真正九部的人站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是孽种,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痛恨九部,即使伪装混入各部,也不会轻易跟九部站在同一条战线。”
听到这,赵北岌道:“可这些人不好利用,并且极为抵触外人。”
“所以需要我们循序渐进的示好,刚才让你把摩格丢下,就是第一步。”
此时已经完全日落,夜晚的森林比白天危险数倍,赵北岌下令回营,之后再派人接触川北原。
就在队伍举着火把准备离开时,草丛里突然冲出几名手持斧钺,头戴毡帽,穿着皮草的‘野人’。
其中一名‘野人’上前,说着蹩脚的大虞话道:“我们首领有请。”
对面川北原的邀请,素和飞廉跟赵北岌对视一眼,随后赵北岌问:“你们首领是谁?”
“别管是谁,你们跟着去就好。”
周围火把光影摇曳,火的温度让脚下的积雪慢慢融化,踩在地上有股黏腻感,赵北岌道:“带路。”
对面的领队却说道:“首领只见你们三人,其余的兵不准跟着。”
环顾带来的北境士兵,赵北岌看向姜南溪问:“你觉得呢?”
不能带兵过去,姜南溪怕万一起冲突,就素和飞廉一个打手,打不过人多势众的川北原,因此低声问:“万一打起来,佛子能保护得了我跟北岌吗?”
被质疑武力不足,素和飞廉道:“贫道号称朔方第一猛士,你说能不能保护你们。”
“哦!”拉了个长调,姜南溪对着赵北岌说着,“那就走吧。”
赵北岌下令剩余的北境军在川北原外找个隐蔽处扎营等候,然后看向为首的领队道:“带路吧。”
领队等到北境军完全撤离森林后,便吹了声口哨,没多久森林里传来不小动静,几头高大的驯鹿出现。
那领队看向赵北岌道:“坐到鹿背上,鹿会带你们走。”说完率先骑到鹿背上。
巨大的驯鹿前肢慢慢蹲下,赵北岌为姜南溪披上斗篷,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后将人抱起,一起坐到鹿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