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面对赵北星的行为,乔翎觉得十分可悲:“赵北星,我真的看不起你!”
看着乔翎的表情,赵北星瞬间想起一桩旧事,随后也提起她的肩膀道:“你看不起我又如何,不还是被逼着嫁给了我,没能嫁给你心心念念的赵北尘。”
听见他说起赵北尘,乔翎怒了,直接挥拳又打了他一嘴巴道:“你自己自尊心作祟,在外总是表现出一副狠戾又唯我独尊的模样,回到家里就变得懦弱无能,关镇北王世子什么事。”
被打得连退几步,赵北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乔翎你这个疯女人,本世子要休了你。”
世子跟世子妃的动静让周围的下人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乔翎瞥了一眼心腹侍女,随后拽着
狼狈不敢的赵北星进了屋。
屋内,乔翎看着嘴角流血的丈夫道:“你如今的情况你还敢休了我?赵北星我告诉你,我生死都是你的正妻,而你给我振作起来,你再无能,也不能辜负母后的牺牲。”
被打了一拳,赵北星神智恢复了许多,但面对魁梧的妻子时,还是有些打怵:“那你想如何?”
把随身佩剑丢在丈夫身前,乔翎说道:“父王有意疏离你,最主要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他忌惮你身后的世家,第二是他需要南伯侯手里的兵权。可雄才大略的父王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需要世家助他重返京畿,也需要南伯侯手里的兵作为底气,所以在你毒害继母时,他才会震怒,因为你挑战了他的权威,而没有那个君王会任由儿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你的错,就错在太心急了,急于除掉那未出生的弟弟。”
赵北星在得知祖母死讯的消息,便不顾一切地从京畿返回淮南,可踏入淮南地界的瞬间,便从自己的心腹口中得知,祖母的死讯被刻意延后了五天,母亲也‘自愿’出家,那一刻他明白,父王动了废掉自己的心思。
他从一出生便尊贵的荣亲王世子,在世子这个身份上一待就是二十七年,如今得知他有可能被废,他如何甘心。
可他根本斗不过心思缜密,对帝位筹谋多年的父王,因此被打压得毫无是处,甚至被禁足。
“那颜妙嫣比我们都小上七八岁,让她做我的继母,也配。”
看着草包脑袋的丈夫,乔翎坐下道:“以她的出身,足以尚太子,何况她是南伯侯老来所出的嫡女,更是受宠。当初父王为你挑选世子妃时,颜妙嫣就在名单之内,但那时的南伯侯还在观望,因此拒绝了父王的求娶,如今时机成熟,南伯侯行动了。”
说到老谋深算的南伯侯,赵北星道:“初代南伯侯被太祖罚去镇守南疆,他们颜家一直都不服京畿,早动了造反的心思,只是因为他们初到南疆跟当地的土司打擂台,折损了不少精英,不得不韬光养晦,如今眼看淮南起势,北境即将变天,南伯侯才把女儿嫁给父王换取利益。”
“不管怎么说,颜妙嫣成为荣亲王妃已成定局,我们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一定要保住你的世子之位。”
想到父王的动作,赵北星冷笑道:“当初父王离龙椅只差半步之遥,只要他听从世家的安排,他就是如今大虞的皇帝,可父王偏偏因为祖母跟先德妃的恩怨,与蒋家不合,导致蒋家倒台前坑了一把阳氏,五城世家因此受挫,父王错失帝位。”
想到这,乔翎也觉得可笑:“先德妃受宠时,先帝便看出阳氏跟蒋氏两大世家间的矛盾,这才亲自指婚父王跟母妃,只可惜父王还是意气用事,为给祖母报仇而得罪世家错过皇位,如今父王想再获得世家的支持,光靠阳氏可不够。”
赵北星分析道:“所以我才娶了你啊!”
想到自己的身份,乔翎道:“世子娶我便等于把南安城乔家拉入自己的阵营,我乔家虽然不及庆华城蒋家、云阳城阳氏的底蕴,但比鄢城陆氏、丰城青氏强上许多,丰城若非出了个户部尚书青梦之,恐怕早就被剔除五大世家之列。”
第54章 五城世家背景加载中
五城世家百年来盘根结错,又有联姻作为保障,因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直到出现了那位天降之人——大虞的开国皇帝。
太祖从一介草根逆袭成为铁血帝王,并把当时处于鼎盛时期的世家压得毫无喘息之力,且世家再怎么有权有势,看不起出身草莽的太祖,却比不过太祖拳头大。
当时天下七十二万大军,只听太祖一人指挥,只要世家敢生出谋逆不服之心,太祖一声令下,手下那些兵便会踏平世家的城池,世家因此被迫老实。
这也是太祖一生只有一位皇后,无其他妃嫔的原因。
只可惜,太祖只有三个儿子,长子诚仁太子染恶疾去世,二儿子秦王成为先帝,小儿子十三岁暴毙,数名义子要么因病伤早亡,要么无故枉死。
可太祖比任何人都看得长远,因此仙逝前,把天下兵权稀释,只牢牢掌握京畿的核心兵权,并对世家进行打压,以此换来大虞国祚稳定,让天下百姓得到修生养息。
而世家没了太祖的压制,便开始触底反弹,这也是先帝时期前朝后宫动荡的原因之一,先帝没有太祖的手腕,朝中文臣武将皆为诚仁太子一手提拔上来,因此先帝刚继位那几年,前朝可谓是血雨腥风,无数文臣武将夭折。
而乔翎出自南安城,因为靠近民风彪悍的青州,因此乔家也是武将出身,加上最早投诚太祖,所以没怎么被打压,但因为南安城的地理位置较差,发展不起商贸又没有文学底蕴,所以比不上富庶的云阳城跟庆华城,在五城世家里不是很不起眼。
此时晚风吹进屋内,将纱幔吹得轻飘,柔纱笼罩在乔翎身上,为她渡上一层云雾,令她高大的身躯变得轻盈飘逸。
赵北星看着目若星辰的妻子,想到如今的户部,说道:“自程元朗被贬衢州,户部就不再是青梦之一个人的天下,那替上去的金朝光,又是个墙头草,虽然能办好事,但也能砸烂很多事。再加上京畿地下赌场被毁,没了情报来源,户部也不好继续做假账给淮南以便利,父王这段时间愁出许多白发。”
乔翎想到淮南联合户部掏空大虞,心中愤恨不已,但她身为淮南儿媳,身在其中,虽尽量不同流合污,却逃不开身处其中的利益。
“父王跟户部做的每一件事情,有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你听我一句劝,别再参合其中,否则皇帝清算起来,我们都难逃一死。”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半途而废也是死,还不如做到底。”
“你疯了,难道真想造反?”
没有谁能抗住权力的诱惑,何况龙椅本就属于他们家,赵北星说道:“什么造反,我们是清君侧。”
想到淮南最近的动作,乔翎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祖母的死也是父王算计的,为了那张龙椅,不惜牺牲自己的母亲,你们...”
缓缓靠近人,赵北星道:“就像父王说的,天下是盘棋局,人人都可以下,人人都是棋子,祖母已经牺牲,那就要把她的死利益最大化,说起来还要感谢清河长公主,要不是她在五台山,要不是她一直记恨着先德妃的死,记恨淮南,父王还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动手呢。”
看着丈夫忽然变化的脸色,一股寒意蔓延全身,乔翎道:“你们一家都是疯子。”
一把拽住妻子的手,赵北星道:“你也是我们家的一部分,所以你逃不掉。”
奋力挥开人,乔翎道:“我不做乱臣贼子,更不会助纣为虐。”说完便要离开。
赵北星盯着人的背影,阴森道:“从北伯侯把你嫁给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是乱臣贼子,现在想要离开,晚了。”
听到这,乔翎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缓缓抬起脑袋,看着琉璃彩绘的穹顶,发出一丝冷笑道:“我以为荣亲王败走淮南是认输,没想到是在图谋东山再起。这些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不仅没能阻止,更成为你们的一部分,说起来,我的确是乱臣贼子,但...”说着,回首盯着赵北星,“你们别想利用乔家去对付北境,北境十七万大军是大虞最后的防线,一旦北境失守,我们全都是亡国的罪人。”
赵北星感受着乔翎身上的斗志,大步上前道:“你可以独善其身,但松儿不能,你的兄长和乔家都不能。”
世孙赵松远,乔翎跟赵北星的嫡子,如今就养在王府,养在他祖父身边。
“你拿儿子威胁我?”
紧紧抓住妻子的手臂,赵北星笑得一脸真诚:“怎么是威胁呢,只要我登上皇位,你就是皇后,松儿就是太子,我们还是一家人。”
震撼地看着丈夫,乔翎问:“你想当皇帝?”
“夫人说得对,我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世子的地位,只要我还是世子,才能一步步成为太子,直到成为天下的主人,至高无上的皇帝。”
“我是让你守住世子之位,别去找继母的不痛快,好顺利继承淮南王的王位,我们一家继续在南边逍遥自在,不是让你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