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胡说八道。”
  但是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在陈见津眼里的湛蓝湖水结冰的瞬间,他就感觉身体一软。
  小时候自己调皮,陈见津训斥自己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他的肌肉记忆涌了上来,膝盖不由自主的变软,险些就要跪了下来。
  理智拉住了陈拾,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陈拾面无表情地咬牙忍住了身体的本能反应,但湿漉漉的小狗眼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渴望得到宽恕。
  陈见津唇角无趣地下撇,然后把眼睛从陈拾的身上移走,走向沙发,像一只慵懒的猫窝在自己的猫窝里,看起书来。
  陈拾看着陈见津冷淡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站在厨房里,陈拾取消手上的清洁手套,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纠结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给另一头的人发消息:
  “有没有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方法?”
  另一边的人很快回复过来:
  “有,投胎。”
  陈拾脸色瞬间变黑,而后拉黑了对方。
  此后的几天,无论陈拾怎么跟陈见津搭话,他只能得到“嗯”“好的”这种敷衍的回答。
  这种冷暴力就像软刀子割肉,让陈拾近乎被逼疯。
  终于,他让下属给陈见津送去了自己的道歉礼物。
  晚上,陈见津躺在床上,读着手上有关法律的书。
  他马上要被陈拾安排着空降法院,作为关系户,总归还是要懂点法的。
  陈见津腹诽。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陈见津不耐地下床,打开了门,门口却是一个盒子。
  陈见津捡起盒子,然后打开,但看着拿出来的东西,陈见津满脸都是不解。
  是一个拍子。
  他用手捻了捻,是上好的牛皮,颜色是孔雀绿,在昏黄的灯光下,既像孔雀的羽毛一样闪闪发光,华丽妖冶,又像毒蛇的眼睛一般,幽幽地透着不详。
  打量了半天,陈见津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土狗,完全无法参透这个拍子的用处。
  只能拿起手机开始了识物,但结果让他的感到错愕又狐疑。
  这东西是小圈用的小工具,而且是用来打屁/股的。
  宋绪时带给他的回忆还历历在目,他实在难以对这种东西生出什么好感。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小孩养歪了?
  礼物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陈拾有些焦虑的咬住指尖。
  令人闻风丧胆的小诸葛,也会因为摸不准爱人地心而担忧害怕。
  但好在上天给了他赎罪的机会,陈见津发烧了。
  他忙里忙外,一边做饭洗衣,一边喂陈见津喝水吃药,但迟迟不见好转。
  “我应该去医院。”
  再次发烧的陈见津躺在床上,脸上弥漫着的是病弱的绯红,他有气无力地说着,扯了扯陈拾的衣袖,湛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咪。
  陈拾的心也不由得揪起来,下颌肌肉绷紧,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出房间。
  他这些天不是没想过找医生来给陈见津看病,但陈见津身份敏感,一旦暴露行踪,那些该死的天龙人就会像闻到血味的鲨鱼一样,一拥而上,将他的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撕成碎片。
  灯光下,那双惯然无辜的小狗眼,被如墨的漆黑填满。
  当然,他也不想否认,自己渴望爱情的唯一性,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美丽的爱人。
  可心疼终究占据了恶劣的独占性。
  “找一个眼瞎耳聋并且医术精湛的医生过来。”
  下属在电话里支支吾吾,陈拾脸色冷淡,说出来的话血腥而残忍:
  “找不到,那就把眼睛弄瞎,耳朵弄聋。”
  下属找医生的速度倒是相当的快。
  来的人是个女人,头发扎成了一个黑色低马尾,带着口罩,整张脸长得平平无奇,乏善可陈。
  陈拾只是扫了一眼,心下就下了判断,这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勾引不到陈见津一点,想着连自己都胸也不由得挺高了几分。
  女人只是扫了一眼陈拾,明明眼盲,只能模糊视物,可那双空洞的眼好似带着鄙夷的目光扫过陈拾的胸前,然后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拾先生的胸还是要多练,白斩鸡的小学生身材是不会让人产生性趣的。”
  攻击性与侮辱性兼备。
  陈拾的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但是想着对方还要给陈见津治病,只能把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可他没料到的是,一打开房门,女人就像倦鸟归巢一样,扑进了陈见津怀里,吻上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唇。
  他一把拉开女人,小狗眼里满是怒气,一拳头就朝着对方的脸揍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神经病?”
  但女人不怒反笑,反而可怜巴巴地望向床上刚刚醒来的陈见津,委屈地娇嗔:
  “老公,我被这个丑男打了,好疼,要老公吹吹。”
  第30章
  房间里的众人脸色各异, 陈拾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一贯的贤惠娇妻样消失地无影无踪,直接拿出了腰间的枪, 暴虐的情绪涌上心头。
  “什么二等货色,也评价起我来了。”
  他深呼吸平复着怒气, 想起来自己在陈见津面前贤妻良母的人设,只能咬牙咽下更恶毒的话语。
  以温和的方式伸手想将这位没有教养的女医生请出去, 脑子里已经想了数十种将她碎尸万段的死法。
  想着,陈拾将手上的枪又藏回了腰后, 温声对陈见津说道:
  “对不起,陈先生,这个医生太没有礼貌了,我会另找一个医生的。”
  但这句话却直接落在了地上, 陈见津没有回答,反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看着面前那种平平无奇的脸,轻叹了口气:
  “越雪池,玩够了吗?”
  女人轻笑一声,牵着陈见津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一点点撕掉面上的那层假皮, 露出了下面那张精致惨白的脸。
  越雪池像只浑身无骨的白狐狸一样, 把陈见津当成了猫爬架, 懒懒地窝在陈见津怀里。
  他将陈见津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双手攀住陈见津的脖颈,两腿跨坐在陈见津的腰间,在陈见津的耳畔轻声说:
  “老公,你摸到宝宝了吗?”
  越雪池满脸兴奋, 脸上弥漫着病态的绯红。
  陈见津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越雪池真的怀了自己的孩子,竟然真的感觉手下的小腹微鼓,掌心传来温热的感觉,好像真的又心跳在掌心鼓动,耳边传来微弱的跳动声。
  但还没等陈见津发问,陈拾黑着脸一把把越雪池从陈见津身上拉了下来。
  越雪池险些跌落在地,陈见津眼疾手快的伸出一只手,拉了越雪池一把,才让他站稳。
  越雪池银粉色的眼睛,顷刻间就被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和鼻头发红,活像一只小兔子。
  他委屈巴巴的抱著陈见津精瘦的腰,把头埋入宽肩中,又指着气的脸色阴沉到能滴出水来的陈拾,娇娇地说:
  “老公,这个丑男刚才想谋杀我和你的孩子。”
  陈拾简直被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气地脑袋发晕,直接把枪拔了出来,枪口对准越雪池的脑袋,话语未经脑袋就脱口而出:
  “不要脸的贱货,来勾引别人家的”
  老公二字还没出口,仅剩的理智再次把他拉回了现实。
  眼见得陈拾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陈见津好整以待地看向他,手指轻敲着床,等待着这位沉溺于角色扮演的小拾先生,主动掉马。
  可陈拾却悬崖勒马,陈见津有些失望地挪开了双眼。
  他垂眸,看向痴痴地看着自己的越雪池,唇角轻勾,心头涌上一计:
  “小拾先生,这句话就有点过头了吧,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越雪池听到这句话,直接怔愣,泪水彻底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他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蹭着陈见津的脖子,小鸡啄米般地印上一个个湿漉漉的唇印。
  但越雪池未曾注意到的是,陈见津并没有看向他。
  湛蓝色的双眼紧紧锁定着的是,站在一旁,手紧紧握住,以至于爆出青筋的陈拾。
  他在等陈拾露出马脚。
  听到了陈见津的话,陈拾脸色煞白,他想不顾一切地说出来。
  可当他看到越雪池完美如不染烟火的精灵的脸庞时,陈拾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脸。
  纵使有着面具当着,他依然能感受到脸上不平的伤疤,像丑陋的蜈蚣一样趴在自己的脸上。
  好丑。
  这个贱人说的没错,他确实配不上津哥。
  自卑如潮水一样涌了出来,他低着头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盈满了小狗眼。
  陈见津看着陈拾,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小狗呜咽的声音。
  但很快陈见津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陈拾收起来那副转瞬即逝的受伤的表情,变成了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甚至还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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