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坦诚有时候，或许真的能作为一种筹码？
顾明臻在思考着秦晋说的话，与此同时，秦晋也在思考这顾明臻的决定。
秦晋隐隐感觉到顾明臻在坚持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似乎就是尊严。
其实秦晋一直觉得混娱乐圈的年轻人可以把姿态放低一点，尤其是当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对顾明臻过于慷慨了，别墅，钱，车，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如果自己给的过于多了，那无疑也是一场捧杀。
可顾明臻却似乎并不满足。
顾明臻到底想要什么？
爱情？
似乎也不是。
这一点是秦晋怎么都想不通的。
他大概也永远也想不通。
就像是他把一块蛋糕放在一个他以为的小乞丐面前，那个小乞丐没有对他感恩戴德这让他很不高兴。
可他并不知道，其实他以为的小乞丐不是一个小乞丐，而是个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两个人的误区。也是我觉得很多重生文没写到的，阶级问题。
一个曾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如果站到了底层，就算不会鄙夷自己现在的阶层也很难平视。
这种态度在外人眼里看来不是你的眼界高而是你中二，自负过头。
一切的不平等，皆因为秦晋一开始就只把顾明臻当成一个普通艺术毕业生了，还是家庭条件一般的那种。
等明臻离开了，自己成长了，就会好起来的。
第54章 不同
跟秦晋把话说清楚了之后, 顾明臻虽然稍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轻松。
他的失落是失落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力气, 结果现在前功尽弃。轻松，倒也是因为这个。
秦晋跟他，如果处在平等的关系上, 或许能够成为比较好的合作伙伴，因为顾明臻自己也喜欢聪明人。
可他们俩一开始的位置就不平等。
想到这, 顾明臻按了按额头，淡淡叹了一口气, 走到里间去洗漱了。
浴缸里的水放满，顾明臻舒展身体, 将修长的双腿搭在浴缸边缘, 然后他就拿着手机，慢慢地看着最近关于剧组的新闻。
成媛很‘低调’，慕凡也根本就没有在这部戏上花心思, 所以这两位主演的新闻倒是寥寥无几，剩下的基本都是炒顾明臻跟徐斐的cp。
顾明臻看着那些粉丝们在徐斐跟自己一张比较亲密合影的微博底下激动的留言，心里何尝不是没有感慨。
很多事情, 真的就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样子。
就像他跟徐斐。
想到徐斐, 顾明臻目光动了动, 神使鬼差地就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徐斐的名字。
他现在不太希望看到自己的名字, 所以无论是谁，看一看，转移注意力也好。
很快, 搜索记录跳了出来，顾明臻靠在浴缸里，擦了擦鼻子，然后抹干净了手，就去划开了搜索记录。
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搜索结果第一条，出现的并不是徐斐，而是一个新人的通稿。
发掘北影小鲜肉，这个二十二岁的帅哥竟酷似徐斐！
这样的标题让顾明臻有点好笑，可确实也是足够有噱头的标题，然后他就带着一点猎奇的心态点了进去。
照片很快就加载了出来，顾明臻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接着，他的目光就微微定住了。
确实……很像。
不过不是像徐斐，而是像李潇。
像少年时候的李潇。
再往下滑，顾明臻就看着这个叫林衍的小鲜肉微笑着做出各种动作，神色里还带着几分青涩，但显然是非常自信的。
顾明臻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小鲜肉微笑的照片，一时间竟有些无处可逃的感觉。
说像，其实也不是那么像。
可这张脸，就是能够让顾明臻的脑海里不间断地想起李潇。
那些记忆，像跗骨之蛆一般，缠着他，不死不放……
猛地一咬牙，顾明臻闭上眼。
到底是因为他心里把李潇记了太久，以至于看到谁都像他，还是……
还是老天不愿意放过他的记忆。
竟然把这么多跟李潇相似的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半晌，顾明臻咬了一下嘴唇，神色暗了暗，搜索了一下这个林衍的资料。
看资料，林衍是个富二代，家里很有钱，也签了比较出色的经纪公司，这些营销的通稿应该就是他们公司发的。
越看，顾明臻越觉得没意思。
对，再像也不会是李潇，就像徐斐一样，不过徒有其表而已。
而且，这个还是个借别人名气上位的，恐怕比徐斐都不如吧。
这么想着，顾明臻用力地将一些不好的记忆从自己的脑子里驱赶出去——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失败，越是困顿，他就越容易想起以前的日子。
对于顾明臻来说，刀头舔血往往都比现在这样落魄而憋屈地活着好。
他，只是想要一个干脆的了断而已。
要么就不择手段，风风光光地活着，要么就死在泥土里，永不翻身。
不上不下，最是煎熬。
·
泡了一夜的澡，也一夜没睡，第二天顾明臻的精神状态很差。
到了片场的时候顾明臻在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险些三次睡着，如果是以往，刘旭或许会忍不住说点什么，但今天，刘旭没敢。
他毕竟心中有愧。
徐斐的精神状态自然也不好，而顾明臻化完妆，正掐着自己的虎口想要逼自己站起来，一个冰凉的东西忽然就贴上了他的侧脸。
顾明臻心中微微一惊，下意识地便反手一拧。
嘶——
等顾明臻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徐斐那吃痛的清俊面孔——徐斐手里还握着一个冰袋。
徐斐这会脸色有点难看，“以为自己拍警匪片吗？下这么重的手。”
徐斐白皙的手腕上多了几道红痕。
顾明臻原本是想道歉，可听到徐斐这句话，他又默默将自己那句道歉的话给吞了下去，然后恍若无人地站起身来，转身想走。
“冰袋。”徐斐的手再次递了过来。
顾明臻这会有些诧异地看了徐斐一眼，徐斐看着顾明臻看自己，神色微微有点别扭，但还是坚持道：“拿去敷脸，清醒点再拍戏，我这个人不喜欢ng。”
顾明臻听到这，目光微微一动，然后他伸手接过了那个冰袋，唇边勾起一丝淡笑。
“谢谢。”
这一次，顾明臻是确实感受到了徐斐的善意。
虽然这善意也够别扭的。
徐斐听到顾明臻这个谢谢，自己倒是更别扭了，默默咳嗽了一声，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而顾明臻握着手里冰凉的冰袋，倒是清醒了几分。看着徐斐离去的背影，顾明臻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然后他就抬手将冰袋贴在了额头上。
其实除却秦晋情人的身份，他跟徐斐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额外的纠葛，现在他跟秦晋断了关系，是不是也不用那么避讳徐斐了？
想到这，顾明臻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徐斐的方向。
徐斐这个时候正站在那，静静的跟刘旭交谈。
其实顾明臻早就发觉，徐斐在正常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很安静而且有耐心的。
就像现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站在那，一只手抚着下巴，一只手托着手肘，神情专注地跟刘旭交谈，偶尔点点头。面容清俊而严肃，实在是看不出他之前跟顾明臻吵架时候发疯的样子。
“顾哥。”这个时候助理小张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说，“顾哥你是不是昨天夜里没休息好啊？要不要来杯咖啡？”
顾明臻回过眼，看着助理小张递过来的咖啡，便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
其实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困了，但他也确实需要提神。
过了十分钟左右，顾明臻的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便主动走了过去，要求开拍。
既然顾明臻开了口，那当然是立刻开机。
这场戏倒是非常温馨的一场。
宁茂生给张长宁买了新的别院，然后张长宁自己一个人在那晒衣服，宁茂生就走过来逗他，接着两人就安安静静地搂在一起，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这场戏其实是编剧临时加的，因为当时有一场尺度比较大的激情戏，但徐斐不肯拍，刘旭就让换成了这一场。
第一幕：竹竿掉下来，徐斐隔着床单捡起竹竿，然后绕过去递给顾明臻，两人眼神交错，会心一笑。
这一幕是很简单的，稍微拍了两次就过了。
但是到了相拥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了。
徐斐的状态不对劲。
那个躺椅设计得有点小，两个人坐在上面，徐斐就必须紧紧地把顾明臻整个人圈在怀里，否则，就容易掉下去。
这场戏对于徐斐来说，倒是比吻戏更让他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