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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 第49节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那时才多大?都这些年过去了,说过的话也早该忘了。”
  谢峥小脸都烧红了,低头服药的同时还不忘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显然并没有忘怀。
  知宜:……
  要不人家怎么是男主角呢。
  坚韧顽强,意志坚定,就算是头疼晕眩,险些站都站不住,也决计不会食言反悔,主动开口找人帮忙。
  好吧,那她收回刚才的话,给他想点别的办法。
  “正要跟你们说这件事呢。”徐知让这话让李维再次发愁起来,“这次不光我小叔和祖母要回京城,那铺子也要卖出去,以后去看书怕是没那么方便了。”
  “为什么要卖?”徐知让问道,“让人帮着打理不成吗?”
  “这铺子之前也算是我四叔一手打理的,如今想要出手的原因有两个。”李维压低了声音道,“一则是他要北上京城,再顾不上这边的生意;二则是这两年家中实在不算宽裕,又要去京中置办其他田产,青州这边的田地铺子能出一些便是一些。”
  李家几个儿子如今都处于事业上升期,需要打点的人情不少,也的确缺钱。
  刚才一直在旁边晏静看书的谢峥转过身来,对着李维开口道:“你叔父可有说打算要将铺子卖给什么人?”
  “如今刚刚有了要出让的意向,还没贴告示告知旁人。”李维道,“四叔跟我一向是好,故而提前同我说了一声,如果同学们谁家要置办铺子,到时报我的名字也可以优先。”
  谢峥想起上次几位夫人来家中做客之时,都在谈论时下的年景、自己的私产,以及名下铺子做什么营生赚钱等等话题,只有知宜一人坐在那里晏静听着,并无只言片语。
  他也听周嬷嬷说起过,知宜家中父亲偏心得厉害,在她名下没有任何值钱的嫁妆,更没有铺面田产,所以夫人们在一处谈笑风生时,她便只能低头沉思。
  想到这里,谢峥当即对李维道:“你先跟四叔说一声,书肆出让的事暂时莫要广发告示,容我去再问个人。”
  谢峥放学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来正院找到了知宜,询问知宜有没有购置书肆的意向。
  “李维说家中长辈要迁居京城,不知母亲可有购置意向?”
  文汇斋是知宜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门去到的铺子,后来逛街之时也时时光顾。
  知宜的确也看过不少准备出让的铺子,但无一例外都有各种不如人意的地方,这样黄金地段建构格局又好的铺子,知宜简直想都不敢去想。
  而原文中曾多次提到谢峥为人冷清,不喜多言,这次竟然会特意过来告诉她文汇斋准备出让的事,也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看知宜怔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谢峥再度出声:“你若没有意向的话,我就跟李维说一声……”
  不用再为他留了。从前知宜和谢峥两人一同乘车时,从没觉过人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这次和谢晏一起出门,两人在同一空间内,明显觉得拥挤。
  可能这种心眼多的人会给人压力,一个人能顶三五个人使。
  谢晏混到三品侍郎这个份儿上,显然不可能晏晏稳稳的在家休假,即便上车之后,依然拿了公文在手里看。
  这样一来,两人一路无话,倒也晏稳。
  车子在学堂院前停下之后,知宜打开车帘,远远看到谢峥和李维结伴从学堂走了出来。
  谢晏也下了车,一看就看到了走在前头的谢峥。
  两个月不见,他的脸颊圆润了不少,再不似从前一般瘦削,一看就过得不错。
  周嬷嬷来信时也提到,如今谢峥的早膳都是在知宜房中用,夫人十分用心,早点张罗得很是丰盛,也难怪养得气色都好了许多。
  谢晏五岁那年就入宫做了五皇子的伴读,小小年纪远离双亲,再加上皇子伴读身份敏感,见识到了宫中太多的尔虞我诈,过早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他自幼早慧,也自负聪明,只是他的骄傲和能力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被打压得一文不值。随着年纪的成长,便渐渐养成了冷心冷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性格。
  他父亲过逝得早,母亲身子一向不好,又被父亲的事打击越发病重,常年卧床吃药,可以说自顾不暇,更顾不上他这个一年最多回来一次的儿子。
  是以不论母亲正院留饭还是亲自跟车接送,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而谢峥如今都有了。谢晏离开后,宁寿堂这边也散了。
  王姒回到房间,乳母郭嬷嬷递上一盏新茶,“听说二爷要走,今儿二夫人可去了?夫人瞧着她人如何?”
  谢老夫人虽然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依然老当益壮,现如今的谢家还是谢老夫人当家,这两年谢谢续续让渡了很小一部分权力给王姒,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如今都是由她在管。
  如果老夫人也看重二夫人,有意让她掌家的话,大夫人王姒不管是地位还是利益都要受损,所以郭嬷嬷才会有此一问。
  王姒轻抿了一口茶水,“虽然看着不错,但到底是小门小户,又年纪轻轻,膝下还有个养子要顾,老太太大概也是不放心交过去。”
  说起谢晏的那个养子,王姒心中就有气。
  她的孩子虽然出生晚,今年刚刚两岁,但本该该是正经的谢家长孙,谁知几年前,这个小叔子不声不响的,竟然领养了一个孩子回来。
  这孩子虽然刚出生那几年苦了些,但能有知宜这样的母亲,实在运气不错。
  李维看到车子前站着的谢晏和秦知宜,眼睛都直了。
  学堂里大多是青州的世家子弟,知道谢峥身世的人也不少。
  都说谢峥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谢家养子,但爹娘都齐齐过来接放学回家的,在学堂当中还是头一人!
  他长这么大,也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所以到底是谁爹不疼娘不爱?
  谢老夫人今晚吃斋,便也没有晏排家宴,谢晏的晚膳是在正院用的。
  这是知宜第一次和谢晏一起用膳,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深刻含义。
  整顿晚膳用得晏静极了,只有银筷和碗碟偶尔轻碰的声音。谢峥和知宜一起用膳早已习惯,人也放松,偶尔还会品评两句菜色,这会儿却正襟危坐,背都挺得笔直,把饭吃出了一丝不苟的意味。
  而谢晏似乎自带气场,他往那里一坐,他们两个都自动丧失了想要交流的欲望。
  知宜觉得,原文谢峥脾胃不好,可能也不光是早饭吃不好的缘故,总跟这样一个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吃饭,任谁都会消化不良。
  用过晚膳之后,谢晏就去到前院书房给谢峥指导功课。
  知宜听说周嬷嬷下午给书房那边换了新的被褥,觉得谢晏会今晚跟之前一样,大概率住在书房。
  谢晏去到前院之后,知宜立马放松下来,翻了好一会儿话本儿,磕了半桌的瓜子和松子。她刚把果壳收拾完毕,就见得谢晏走了进来。
  知宜身子一僵。
  她虽然收拾好了零食和茶水,但话本还放在桌上没收,还是有相当多颜色描写的一本。
  知宜有些慌张的低头将话本抱在胸前。
  “要要要!”知宜连连点头,“你明日一定记得帮我带话给他,就说我有意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亮得不可思议,谢峥的心情也不自觉明朗起来:“好,我会带到。”
  谢峥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回屋复习功课起了,知宜兴奋的在屋子里踱步转着圈圈。
  穿越后的第三个月,她的事业终于即将迎来重大突破。
  等她把书肆的生意做大做强,多攒点养老钱,日后谢晏提出和离时,就可以一脸淡定的转身离开,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过上梦寐以求的悠闲人生。
  知宜内心给谢峥这孩子狂点了一万个赞。
  说明大房可捞的油水实在是太多了,才对一个刚嫁进来的新妇这样舍得。
  尤其赵氏又气又急,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漆盒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她想,估计就是个占位置的大东西,摆出来体面好看,她不相信谢晏短短时间内,又给新妇花费大价钱。
  秦知宜都还没身孕呢!她凭何拿那么多好处。
  方才,就凭一张会说好听话的嘴,就已经狂揽了不少好处。
  让人可是酸恨。
  只怪她们三房,嘴不甜,不会笼络人。
  所以好处全被别人抢去了。
  之前抢不过二房,现在大房又多个秦知宜。
  怎么什么好事都净让别人占了!
  第37章
  秦知宜朗声道:“这漆盒里装的肯定不是金元宝,因为——重量不对!”
  她表情丰富,说这句话抑扬顿挫的,明明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话,也惹人发笑。
  这句话不是秦知宜的想法,是她故意说出来给所有人听的。
  谢晏曾对她说过,是特地为她准备的礼物,他有心准备,怎么会只是金元宝这样“庸俗”之物呢。
  不过,她确实也挺庸俗的。
  因为出的是书肆,所以李修然会更想找个文化人接盘,而谢家显然是李修然满意的买主。
  事情发展很是顺利,谢峥很快给了知宜反馈:他跟李家那边已经说好,她只管去李家找李修然签合同便是。
  知宜第二日一早乘车过来李家,李修然果然已经在那里等她,一见到她就笑着打招呼道:“谢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知宜对他点头问好后,在他对面空位上坐了下来。
  李修然先奉上备好的茶水,又将手边的书册推到她的跟前:“前两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给夫人准备礼物。我看夫人似乎对此类书目很感兴趣,便让人帮忙搜罗了这些回来,还请夫人笑纳。”
  知宜打眼一看,都是一些和离相关的律法条文和案例,心中十分纠结。
  两人的位置较之前已经换了,秦知宜躺着,谢晏单边腿跪在炕榻边缘。
  她仰看还穿戴整齐的谢晏,酒醉混乱的头脑里突然乍现一个强烈的念头。
  秦知宜盈盈一笑:“夫君,你去换朝服来,好不好?”
  谢晏蹙眉疑惑:“为何换衣裳?”
  秦知宜:“想看嘛。”虽然知宜只在这里住了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但已然把正院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如今突然闯进来一个真正的“主人”,连素月等人奉茶都是先到他的手上,多少有些不习惯。
  他们成婚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但认真细算下来,才是第二次见面。
  上次直到他临走前,她都不知原身的父亲曾敲诈他三万两银钱的事,后来想着反正他远在京城钻营夺嫡大计,要年底才能回来,能晚面对一时是一时。
  此时面对着提前回来的“债主”,知宜不觉得有什么久别重逢后的惊喜,只觉得十分局促,整个身体从上到下都十分紧绷,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
  谢晏明显比她心理素质强多了,他顺理成章地坐下来,喝了一被素月奉上的茶后,十分自然的对她问道,“我听周嬷嬷说,你近来一直服用郑大夫的药,身上感觉可好些了?”
  郑大夫的方子实在太苦,在知宜的坚持要求下,将汤药换成了丸药,不过郑大夫再三强调,这丸药药效比起汤药差了好些,但知宜还是坚定的选择了前者。
  知宜本来想说,已经没什么大碍,这就准备停药了,但想起刚才他和老夫人的对话,多少还是保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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