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这种劲爆的消息一出,饶是魏延也有些没有料到。
  他皱了皱眉:“你确定吗?”
  董思文苦涩一笑:“那日……他们以为我喝了药,晕了,实则我发现了端倪之后,偷偷用手抠吐了,很多时候都清醒着……他们嗑五石散上头的时候,什么都说了。”
  “浔阳侯是反贼的事情,仇家知情吗?”
  “仇万山知情,那日就是他和仇万山在……”
  俞书礼恨恨地握紧拳头:“这几个老不死的,是要祸害掉整个大梁的基业?!”
  “所以……你们若是要动手,太子不过是被扔出来的替罪羊。据我所知,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骄奢淫逸惯了,沉湎酒色是常事,但在国事上却有贼心没贼胆,不至于通敌卖国。”董思文手脚冰冷:“浔阳侯、仇万山蛇鼠一窝,而在他们背后的那座大山……更是无法企及。”
  “有什么好无法企及的?”俞书礼仰着头道:“他在我大梁的土地上,就是我大梁的人质。我能打退西昭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他西昭放城投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议降的也是他,要怕,也该他害怕才是!”
  董思文蠕动了一下嘴唇,脸上有微不可察的脆弱:“若不是因为看守我的人是仇东朔的人,不成气候,我压根没有办法自己从那样的地方苟活保命,后来才能有机会遇到你们的救援。一想到若不是因为那三皇子被春闱的事情困住,无法抽身到渠州来,我就一阵后怕。”
  她看向俞书礼:“季安,我从他们字里行间的聊天中得出,那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你定要小心。”
  俞书礼闷声点头。
  魏延道:“既然如此,京城你也不必去了。”
  他当机立断做下新的安排:“我会遣人送你去南方的小县城里安家,你可以考虑将你母亲的坟迁走。从此之后,渠州和京城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董思文却摇头:“我既然决定对你们说出这些,就代表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们。”
  “就算……”她扬起脸:“豁出我的名声,豁出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天下有太多女子身陷囹囵,我不求能救她们每一个人,但求能够鼓舞她们每一个都站出来反抗。我们不该是永远的弱势群体,也不该逆来顺受任人欺凌。只有敢于反抗,才能改变世人一贯的轻视看法。我想要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而不是因为他人的过错而自我垂怜、遮遮掩掩。”
  俞书礼点头:“你说的对,女子也该是自由的,地位也该同男子平等,不该被男子踩着欺凌。”
  董思文听他认可,不由得一笑:“我果然没看错你,季安。我从来就知道,你不是古板封建之人,所以才与你交好。如今那西昭歹毒至极,妄图用一方药剂,将我大梁男女秩序彻底打乱,妄图打散我们大梁人心。我们一定要推翻他们带来的巨大黑色阴影。五石散是用于灭亡大梁的一大毒药,必须根除。”
  她的眼睛发亮,看向俞书礼,眼尾通红,似乎带着眼泪:“季安,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俞书礼喉头哽咽:“思文……你能这样想,让我自愧不如。”
  董思文摇头:“我也只能做我应该做的,而拯救大梁,将其扶上正轨的路,还得你们去走。”
  魏延也有些哑然那,他躬身行礼:“董小姐放心,魏某必当殚精竭虑,在所不辞。”
  董思文正要出手制止他的动作,被魏延打断:“这一礼,董小姐受的起。”
  董思文破涕而笑:“行。”她转过身:“那我把你们那个帅哑巴借走了,为防有心人,还是帮我母亲连夜迁坟为妙。”
  俞书礼“啊”了一声:“迁坟不都是要找那种大师算一下风水什么的吗?”
  董思文摆摆手:“那是我亲娘,迁到哪里肯定都是好的。她肯定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
  魏延一笑:“自然是。”
  董思文推门出去,十三径直地守在门外,见人出来,表情也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都听到了?”董思文挑眉看他。
  十三闷闷地点点头。
  “跟我去挖坟不?”
  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董思文嫌弃地“嘶”了一声:“长得这么帅,可惜是个哑巴。”
  十三动了动唇,最后觑了董思文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魏延抬眸,示意了一下俞书礼。“董小姐既然对十三有意,她身边正好也缺个贴心人保护,我瞧着十三挺合适的。我与十三也算相熟,倒也猜得出来几分他的心思。这样细细看来,想必他是并不排斥董小姐的,对吧?”
  十三微垂的眼睫颤了颤,暴露了些心思。
  俞书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会。
  “十三,往后你就跟着思文吧,不用再到我跟前汇报了。”俞书礼开口。
  董思文带着点笑意回头,暧昧地冲十三一笑:“那敢情好。”她冲十三勾了勾手:“你愿意么?我这人可从不趁人之危。”
  十三闷闷点头,眼波微动:“愿意的。”
  董思文大惊:“你不是哑巴?!”
  “谁告诉你他是哑巴的?”俞书礼失笑:“他平时话很多的!”
  董思文上下打量十三,疑惑道:“不对啊……这从上回他救我出来,到今日,我就几乎没见他说过话。”
  俞书礼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十三,正打算问的时候,被魏延拉住:“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打发走了董思文和十三,魏延垂眸看过来,面对着步步后退的俞书礼,笑容有些危险:“现在,我们来算算我们的账。”
  第67章
  俞书礼猛地后退一步, 神色警惕:“算什么账?”
  魏延跟着前进一步,微微一笑。“不记得了?要夫君帮你回忆一下吗?”他一把将俞书礼拉在怀里,捧着他的脸亲, 小鸡啄米似的。
  俞书礼有些承受不住他这样子闹腾,推了几下。
  魏延手指指节按在俞书礼的下颌, 并不松开,只是轻轻摩挲。“敢来喝花酒,胆子挺大的。”
  俞书礼脖子往后缩了缩,声音嗫嚅:“思文不都解释了?不是花酒。”
  “我不听她的解释, 我听你的。”魏延低低埋在他颈间,呼吸抵在他脖子上:“你解释给我听。”
  “我不是都说了嘛!就是来听曲儿的……”俞书礼脖子有些痒, 就去抓他的脑袋:“你别这样蹭我,我脖子好痒啊。”
  魏延低笑一声:“只有脖子痒吗?看来我还不够努力。”他叹了口气:“怨不得二皇子对我有偏见,确实我太纵着你了,让你保有了太多余力。”
  俞书礼闻言,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此时他的脚步已经到了桌子边缘, 退无可退。
  整个暖阁里都是逼仄热腾的空气,不知道是炭火, 还是亲密的接触让俞书礼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你别乱来啊, 这又不是在家,是在外面。”
  “在外面不好吗?”魏延挑了挑眉:“听曲子这么有情致的事情,自然要搭配更有情致的活动,才显得有意义, 不是么?”
  他再次贴近,手指勾上俞书礼的腰带,低垂下眼睫:“五石散一月内多次瘾发, 难受之时十分难忍。季安,你就当疼疼我。”
  俞书礼抿了抿唇,打量他的脸色:“你看着……不太像啊……而且这……这不行吧?”上回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
  “不行么?”魏延的眉眼委屈地耷拉了下来,“那……那你帮我摸摸,成吗?”
  俞书礼并未作答,但眼中已经有了犹豫。
  “等打完渠州,咱们就要回京了……到时候还要补办成亲宴席,咱们得许久不能亲热……”魏延的手不安分地向俞书礼的腰上摸去,趁着俞书礼不注意,把腰带扯了下来。
  俞书礼抬手按住他:“现在不行!马上曲子就要开场了,大家都会打开窗子的!”
  “我们不打开就成。”
  全场都开着窗子,就他们不开,像什么话?!到时候不得被所有人遐想?!
  俞书礼瞪他,却没有再阻挡他的攻势:“魏延,你怎么随时随地发情?!”
  嘴上是骂骂咧咧,但是魏延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他一笑,凑在俞书礼颊边讨好地落下一吻:“嗯,季安疼我嘛。”
  俞书礼闭眼,眼不见为净,姿势如同躺尸:“你自己来。”
  魏延笑了笑,直接顺着腰封解开了他的外衫,手指落在少年的领口,薄唇凑在少年的锁骨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手下的触觉滑嫩,魏延微微弓着身子,将俞书礼按在桌案上,将那白嫩的皮肤吮出一道道红痕。
  俞书礼两颊泛红,被吻的如醉了酒一般,他微睁着眼睛,抬眸望向此刻认真无比的魏延。“魏延,你当真是毒发?”
  魏延微微停了下来,苍白的指节上移,落到了俞书礼的唇边。“五石散毒发,什么模样,季安你应该很清楚。”他顿了顿,声音多了几分易碎感,“你希望我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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