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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惟我 第43节

  颜晚筠想起温柔姐姐,又想到平时在她面前犯傻的二哥。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只说:“哥哥,你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也不要诓我不懂金融。即使是姐姐和二哥代替你,集团内部的结构必定发生了变化。”
  “他们的态度没有我强硬。”宋酲停顿了一下,说,“董事会能够更容易地操纵他们的决策。”
  话就说到这里。
  颜晚筠直直看着他:“你其实知道是谁,对吗哥哥。”
  “我有大致的猜测。”宋酲说,“如果证据齐全,我会告诉你,晚晚。”
  颜晚筠闻言,忽然笑了笑,说:“那哥哥就是,不打算让我参与的意思。”
  “这和你本来就没关系,晚晚。”宋酲低着眼,“你喜欢做实验,或者和朋友出去聚会,尽情去做你喜欢的事情。一切确定之后,我会和你说清楚。”
  “不让我知道,”颜晚筠问,“是很危险吗。还是你曾经因为查这样事情,已经受过伤呢,哥哥。”
  “晚晚。”宋酲抬手,轻轻覆住她的头顶,说,“不要自己管这件事。听哥哥的话,好吗。”
  “我当然听哥哥的话。”颜晚筠笑了笑,忽然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来,“我也不要你再给我做饭了。毕竟你要把我嫁给谈闻,那我去吃谈闻做的饭好了。”
  “不可以。”宋酲闻言,指节几乎都在发抖。他也不管颜晚筠的抗拒,从沙发前,将妹妹牢牢的锁在怀里,双臂下撑,完全禁锢住她的身体,“你不可以嫁给他。”
  “为什么呢。”颜晚筠说,“你当时骗我、甚至现在也不愿意全部告诉我的时候,没有想过我真的可能嫁给别人吗?哥哥,你真的永远确信,我一直都在爱你吗?”
  “晚晚。”宋酲终于覆下身来,膝盖半跪在沙发上。明明是上位者的姿势,他的黑色眼眸里,却全都是痛苦,甚至流露出一点脆弱来,“晚晚,不要这样对哥哥。”
  他抓着她的手腕,几乎带着请求的意思,说:“晚晚,说你爱哥哥。”
  颜晚筠却从上而下看着他。她知道这么多年,宋酲都在用他的方法来保护她,但她一时依旧无法接受。
  “我说爱你,”她轻声吐着字,说,“然后让你又承担一切吗。”
  无法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接受自己的不负责任,无法接受……这么多年的错过。
  “你永远把我看得脆弱,哥哥。”颜晚筠说,“你永远不要我去和你承担不好的东西。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可不可以,即使我是弱小的,但你也从来没有允许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提供帮助。”
  “哥哥。”她说,“你说你爱我,可你好像从来不需要我。”
  宋酲扣着她的指节,几乎更加厉害地发起了颤。他眼眶发起了剧烈的红,嘶哑地朝她道歉:“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我很爱你,哥哥,在姐姐和我谈话之前,我都很爱你。”颜晚筠鼻尖也发红,水珠又含在在乌黑的眼眸中,“我觉得那是我最爱你的时候,可是、可是就是因为我很爱你,才在那一刻,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我只感觉心碎了,”她就这样看着他,说,“哥哥,我当时,只感觉我的心脏,碎成了一瓣一瓣,很不完整的碎片。”
  宋酲听她说话,身体剧烈起伏两下,几乎也要心碎了。
  在那一年冬天过后,长姐重病,颜晚筠以为深爱自己的人要用自己来做利益交换。
  怎么能不发痛、怎么能不撕心裂肺。
  宋酲几乎痛苦地启齿:“我不知道当时是她和你说了这些。晚晚,如果我知道你当时那样难过……”
  颜晚筠当时其实有给宋酲打过电话,一开口,就是质问这件事情。
  宋酲没有办法告诉她,只说:“晚晚,不要轻易听信谣言。我从没有想让你嫁给其他人。”
  而颜晚筠却说:“我知道你和妈妈,还有那些人,在一起吃饭签合同,还定下来关于我的事情。一定要让我拿出照片和证据吗,要闹到这么难看,你才愿意对我说实话吗?”
  宋酲最不想的就是闹到颜晚筠面前,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只觉得可以用谎言圆清楚,颜晚筠却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从此以后,再说话也换来冷言冷语,到最后被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
  甚至颜晚筠那段时间,都再也很少接陌生来电。
  而宋酲被死死困在延城,那段时间无法踏出国内半步。
  原来是宋清苑告诉了她,怪不得他怎样圆谎都没有用,怪不得她会无条件相信。
  “姐姐或许也误会了你,或许她当时确实把被强加的联姻,算到了你头上。”
  “你想让我说爱你,凭什么呢。”颜晚筠抬眸。这次换她,指尖压着他淡到几乎毫无血色的薄唇,说,“至少在今晚,你只能在我面前,一遍遍地重复你爱我。”
  “哥哥。”
  宋酲几乎立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他吻着她的眼泪,吻着她的嘴唇,在喘息与吞咽离,唇齿里却一遍又一遍地低声重复。
  每一个字,说得好缓慢,好珍重。
  “我深爱你、我深爱你。晚晚。”
  第42章 上药“只是上药,就湿得这么厉害了,……
  42.
  第二天,谈家的女佣准时摇铃,提醒房间里的客人早餐已经准备好,可以下楼用餐了。
  早餐被女佣们用白瓷盘盛出,依次摆在长条餐桌上,旁边配制好银质餐叉。一下楼,食物蓬勃甜美的香气就涌了进来。
  颜晚筠坐在宋酲旁边,漂亮白皙的指节抓着餐叉,心不在焉地吃着一块奶酪包。
  宋酲昨天晚上没有走,是今天早上,才回到自己房间的。
  他们在一阵迟来而久远的钝痛里接吻。
  颜晚筠乌黑的眼眸,总是不间断地落下泪来。她被宋酲从后抱住,隔着白色薄纱材质的睡衣,感受到了男人坚实而滚烫的胸膛。他的手臂几乎将身形娇小的妹妹整个拥在怀里,最柔和的指腹,一下一下给她擦去眼泪。
  颜晚筠抬眸,侧着脸与宋酲对视。她的神色近乎冷漠,眼眸里却不住地滚出泪来。
  泅湿了宋酲的手指。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却像被滚烫灼烧,阵阵钝痛却凌迟着心脏。
  “晚晚,”宋酲终于哑着声,收紧手臂说,“晚晚,不要哭。”
  他低头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指尖安抚性地按着她的脑袋,说:“是不是哭得头痛了。我给你揉一会儿,好吗?”
  颜晚筠仰起脸,鼻尖几乎就碰到了他的下巴。她有些迟缓地撑起身体,正对着朝向宋酲,指尖一展,却又重新被紧紧抱住。
  他的声音在发抖。
  “晚晚。”
  颜晚筠低头,下巴搭在他宽实的肩膀上。她也收紧了在宋酲身后的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就是这样一个亲密的姿势,她却喘息着留下泪来:“哥哥,我恨死你了。”
  宋酲缓慢亲吻着她的唇角,说:“我爱你。”
  颜晚筠没有拒绝他来吻她。她痛苦地颤动眼睫,嫣红色的唇微微张合,又说:“我恨……”
  唇肉摩挲吞咽,尾音被吃下。
  他们在这样用力,几乎好像要至死方休的拥抱里,努力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一边吻他,一边恨他。
  恨又怎样,爱又怎样。
  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吻。可他们又迫切地需要在这个时候接吻。
  颜晚筠最后在宋酲怀里睡着了,黑色的眼睫上还挂着将落不落的泪珠。
  他抱着她睡觉,她睡得不安稳,又醒了一次。看到宋酲的脸,她怔怔地说了一句:“我想吃番茄牛腩了,哥哥。”
  然后又闭眼睡去。
  那一刻,宋酲手臂彻底发抖,几乎拿不稳东西。他闭上眸克制许久,紊乱的喘息才恢复常态。
  终于心如刀绞。
  颜晚筠当时是会愿意和他出逃的,她的年少时期就是这样。她就是要热烈而不顾一切的爱,爱人在她这里最是重要。机会、金钱,所有的物质可以滞后,但她一定要爱人。
  她不是会被爱情蒙蔽头脑、什么都抛之脑后的人,但她非常珍重身边任何一位值得去爱的人。
  宋酲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她的眼眸不再流泪,直到第一缕天光乍破,才稍松开手。
  “晚筠。”
  餐桌上,谈夫人优雅地放下餐叉,看着颜晚筠微微有些红肿乌青的眼眶,略带担心地说,“昨天是没有睡好吗?如果房间里有你的过敏源,或者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没事的,阿姨。”颜晚筠甜甜地笑起来,说,“昨天忽然做噩梦啦,醒来就怎么也睡不着觉。房间很舒适的,早上看见房间里透进来的阳光,心情都要好很多了呢。”
  谈夫人闻言,轻轻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笑着说:“你呀,会做噩梦,肯定是没有玩得尽兴,才会想起不高兴的事情来。”
  说罢,她又看向谈闻,俏骂说:“今天可要带着晚筠他们好好玩玩,要是晚筠再做噩梦,我可饶不了你了。”
  颜晚筠捧着脸说:“阿姨这也要怪阿闻,他也是吃哑巴亏了。”
  “是我招待不周。”谈闻侧头,棕褐色的眼眸专注地看过来,温柔地笑着说,“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晚筠尽管罚我就是了。要喝牛奶吗,晚筠?”
  “喝的。”颜晚筠说,“那麻烦阿闻给我拿一杯。”
  谈闻朝装着牛奶的玻璃壶伸出手,倒出一杯温热香甜的牛奶。他刚放到颜晚筠餐盘旁边,却听到她隔壁的宋酲朝向旁边的女佣,淡淡开口说:“您好,劳烦帮我拿两块方糖。”
  “好的,请您稍等。”女佣点了点头,从厨房取出方糖,用油纸包着,递到宋酲跟前。她轻轻俯身鞠躬,“您的方糖,请慢用。”
  随后,那个装着牛奶的玻璃杯,被另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拿走。
  阳光从落地窗处撒在餐厅里,宋酲握着玻璃杯的指节匀称而有力,在光下白色衬衫袖口规整地朝上折,整个人矜贵到不像话。
  他将方糖倒入牛奶中,用陶瓷汤匙缓慢搅动,半天才抬起眼皮,神色淡漠:“晚晚爱喝加两块方糖的牛奶,我想,她应当与你说过。”
  随后,玻璃杯重新被放回颜晚筠手边。
  “是我的疏忽。”谈闻笑了笑,语气和举止挑不出差错,说,“日后关于晚晚的爱好,还要大哥多指教我才是。”
  宋酲淡声:“谈不上。连晚晚喜好都要他人指教的话,
  比起问我,谈先生不如先反思自身。”
  他这样的话,说得比前一天还要刻薄和不给颜面。
  宋问庭本来吃着早餐,还因为谈闻的举动心生不满,见宋酲这个态度,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母脸色几乎一下就沉下来,冷声说:“问庭,你笑什么,不要吃饭了吗?”
  她不明白,宋酲到底在做什么!
  来谈家之前还好好的,来了之后,这俩兄弟几乎全都给谈闻下脸色来了。
  宋问庭立即敛去笑意,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隔着两座的妹妹。
  颜晚筠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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