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睁开眼,努嘴望着她,觉得自己被耍一样:“笑什么。”
江鲜浓眉一挑:“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看你看谁啊。”
她的手顺着肩往下滑,滑过手臂,手背,指尖落在她如嫩笋尖尖的十指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根根来回盘弄:“你的手好小啊。”
指腹是尖尖的,细细的,不像她,她的指头是圆的,肉肉的。
丝毫不觉得自己像是在性骚扰,直到那双柔软的十指尴尬地僵硬了一下,指腹指着她掌心,又徐徐抽开,她才知道自己十分猥琐。
不过都猥琐过了,见静潋的手指头还未抽远,她追着她的手指,重新抓了过来,攥在手心。
她蹲在她面前,反复摩挲她手背上凸起的四个骨头。
静潋象征性挣扎了两下,抽不走,便由着她摸,但始终没有看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帮我。”静潋问道。
江鲜:“不是,我送你回来,就是为了帮助你,你忘记了。”
她抬起头来,笑吟吟:“等一切事情完成以后,你可要跟我回去的。”
纵然没有直视她,静潋也感觉她的眼神烫人,从她的皮肤,烫到血肉,烫入骨髓。
她没有否认,只说道:“自然是要回去的,我会还债。”
还债?
她说得还有一丝保留。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她是要回去的便好。
本在暧昧的氛围中,脑海的系统忽然闪现:“危险,宿主,剧情偏离原剧情,你不要你原来的身体和百亿身家了吗?”
江鲜说道:“现在的身体和身家也不错啊。”
系统骂骂咧咧:“你能确保她一直选择你吗?现在她对你的感情模棱两可,或许有感恩,有愧疚,但不一定是爱你,若是你继续留在这里,和她一起,她不变心还好,可若是变了心,你就会像小美人鱼那样消失,未来还有几十年,你怎么能保证她的首选一直是你。”
江鲜信心十足:“可是她没有喜欢她的妹妹,也没有置我于危险境地,并且,她那天还差点献身,我虽然没听她说过喜欢,但是我能感受到。”
系统闪现:“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你。当她面临选择的时候,不一定会选择你。”
说完,不等江鲜发脾气,它便熄火了,再叫怎么都叫不醒。
江鲜并不在意系统的挑拨,她揉了揉静潋的手:“你会一直选我对吧。”
静潋有些无厘头,啊了一声:“什么?”
她仰起头:“你不会把我置于险境,对吗?”
静潋点点头:“自然,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处于危险境地。”
有她这句话,江鲜心里便踏实了。
翌日十点,三人梳洗完毕,用过早餐后,乘车从庄园出发。
生日宴设定在临海的游轮之上,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游轮面前。
今日天气阴沉,红白相间的游轮竟不如往日那样,明耀璀璨,倒是稍显暗淡,风扯着帆布猎猎作响,也吹得游轮吊桥摇摇晃晃,模板和铁锁撞在一起,发出嘎吱声响。
如果不是热闹的人穿梭在游轮内外,今日的一切显得十分凄凉。
每一辆豪华汽车下来衣着华贵的人,西装革履的男士穿着身着旗袍的女士从吊桥走过,风一吹,掀起她们的英伦帽和披肩,一时间,男人将女人拢在怀中,女人传来低低笑声。
三人下了车,有接待前来引路,走到吊桥上时,风将静潋旗袍吹得扬起来,露出雪白的小腿。
静潋下意识去拢旗袍,高跟鞋险些踩空,一个趔趄,往后倾倒,江鲜正好站在她身后,下意识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两人手心相触的一刹那,眉眼也汇聚在一起。
眼神中的暧昧,似暗波流动。
微微站在两人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她嘴唇抿直,并未流露出其他表情。
游轮大厅装潢与酒店大堂相差无几,一走进去,里边传来热闹气息。
夏老爷子正立在宾客中间,和来宾谈笑风生。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清洌的声音:“叔叔。”
穿透来宾,送达他耳朵里。
攀谈的声音暂停,他侧过头来,望向来人的瞬间,笑意僵在脸上。
只见,静潋身穿一袭黑色旗袍,头发挽起,鬓边别了朵白山茶,她身旁的女人也穿了身同色系宽松旗袍,扎了高马尾,露出纤长脖颈,胸口处戴了朵白芍药。两人容色庄严,加这副妆扮,看着不像是来祝寿,倒像是来吊唁的。
周围的气氛明显低下来,宾客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各自找理由作鸟兽散,徒留他们几人对峙。
夏仲心深吸一口气,转而望向微微,脸上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微微穿着一身酒红色旗袍,头发温柔地散开。
两人目光交接后,他再次看向静潋。
“囡囡,身体恢复得可还行?”
静潋双手放在腹前,手里拽着的贝壳小包肩带摇晃,她抿唇摇头:“还是不记得那天的事。”
和静潋寒暄两句后,夏仲心转动身体,脚尖朝着江鲜,笑盈盈道:“江小姐是吧,听说你很有名。”
江鲜对这些场面利益略懂一二,她笑着点头:“过奖。”
夏摇晃手中香槟,与她攀谈起来:“听说夏小姐是五岁出道,你的亲生父母真狠得下心。”
她知道他话中有话,很明显是来问她身世的,不由喉咙发出一声哼笑:“也还好吧,我的经纪人自小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把我培养成国内顶级的歌手,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呐,不像有的父母,养个女儿根本不拿女儿当人。”
话点到为止,江鲜瞥了一眼微微。
夏仲心陪笑:“你刚刚说,谢经纪人拿你当女儿,你的亲生父母呐?”
边说着,边走到她右侧身后,用余光扫了一眼她的耳朵。
江鲜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侧过身,拢了拢耳朵头发,目的是让对方看清楚了。
夏仲心看见了那青色的印记,顿时瞳孔睁大,他下意识推了下眼镜,和微微对视了一眼。
微微早就告诉过他江鲜的身份,只是他还需要确认一番,如今确认了,他心头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简单攀谈两句之后,夏仲心找了借口,招呼其他来宾去了。
静潋则十分清楚,她不是招待其他客人,而是准备收拾江鲜了。
她拽紧手里的翡翠念珠,一颗一颗盘弄,发出清脆声响。
嘈杂的声音意味着她情绪烦躁,她只觉得一上了船以后,整个人便心神不宁,总感觉四周有各种眼神盯来,像刺一般,怎么都拔不掉。
“阿鲜。”静潋转身看着她:“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抓住江鲜的手腕,扯着她就要往外走。
江鲜如如不动,反手将她的手紧握:“静潋,开弓没有回头箭。”
更何况,现在想要下去,怕是也没那个机会了。
她视线在人群中逡巡,见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她知道,那些都是夏的眼线。
此时,微微也绕到静潋跟前,朝她比画:“姐姐,放心好了,我们不是在江小姐身上安了追踪器吗?到时候出了事,一报警,就能马上找到她。”
江鲜按了按腰侧荷包的定位器,点头道:“对啊,静潋,你要相信,我们今天的计划万无一失。”
两人好说歹说,终于把静潋的思想工作做好了。
生日宴会开始,嘉宾们陆续入座。
主桌落座的是夏仲心以及他的朋友和朋友夫人。
静潋借口年纪小,和江鲜她们落坐旁侧的位置。
上流人的晚宴都是那么无聊,所有人在精美的餐食面前都保持着良好的用餐礼仪,凹着造型,每个来宾身后都伫立着一个服务员,随时随地替她面前的客人端茶递水。
舞台上正演绎着民族风、古典风的歌舞,所有服务人员目不斜视,只关注着眼前人。来宾们则相互攀谈,饮酒作乐,是不是讨论一下舞台上哪个美女胸比较大,腿比较好看。
睡起来是不是爽。
不管多么严谨的场合,那些人总能把话题往黄的方向引。
宴席过半,夏仲心开始一桌一桌敬酒,他端着精致小巧的白酒杯,身后跟着两个礼仪,一个托着托盘,盘里盛着预备好的白酒和杯子。另一人则负责倾倒白酒,随时为夏递上新的酒杯。
一桌一桌挨着下来,他喝得兴致高昂,像是十分开心似的。
不过片刻工夫,他便走到了静潋这一桌,还未等他换盏,她们这一桌人便都站起来,各自举起酒杯,准备好祝福词,笑语相迎。
江鲜正思索夏仲心要什么时候动手时,夏忽然转身,酒杯和她手上的酒杯一撞,酒水顿时洒落,沾湿了手背和衣衫。
夏连忙道了一声不是,吩咐礼仪小姐重新给江鲜的酒水满上。
江鲜努力遏制住笑意,心里门清,原来是在这里啊,不过,演技也太过拙劣,若不是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夏仲心这一杯酒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到她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