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过了一会儿,微微才抬起头,对着静潋比划:“姐姐,或许是我误会她了。”
静潋依旧沉默:“你少说话吧,我们走。”
说吧,这次静潋没叫江鲜扶着微微,而是自己亲自扶着。
江鲜叉着腰走在后面,气得鼻孔冒烟。
微微此刻又对着静潋比划:“我这样,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静潋斜眼看着江鲜,心里想着,本就没什么感情,何来影响,她摇摇头:“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三人重新上路。
一路上,微微和静潋用手语交流,有说有笑,两人之间,就像天然带了一道屏障,把周围的山川树木,鸟兽虫鱼,还有江鲜,都隔绝在外。
人在对面,心却对立。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对江鲜解说,她们在聊什么。
两人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作为一个npc,江鲜固然知道,自己是多余的。
她不应该有什么情绪。
然而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被人冤枉,受人冷落,哪里能如此豁达。
小说的作者还真不是人啊,为了衬托主角的感情,没有把配角当人。
她生了一路的闷气,直到系统在脑海里闪光,跳出来和她说话:“江鲜。”
“怎?”
“江鲜,此时,你不能就此认输,这样不符合你的人设。”
“要怎么符合人设,江鲜的人设难道只有一种,凤傲天,骄傲,不认输,难道不能卖惨吗?”
“不能,你需要把她抢过来,让主角产生危机感。”
“.....。”
又叫她强取豪夺?
她腻味了。
这一次,她没有理会系统,而是安静地走完了下山这一段路。
回到庄园,已是早上八点。
江鲜先去匆匆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后,她穿了条宽松的蚕丝睡裤,上衣小吊带,露出胳膊和肩颈。
她背对着镜子,歪过头去,看肩膀上被微微踩过的脚印。
微微那两脚踢得很,都叫她后颈部肿起来了。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微微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她没有多想,只是揉了揉脖颈,走到沙发前坐下。
不一会儿,门铃响起来。
江鲜掀了下眼皮:“进来。”
门吱呀被推开,静潋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跌打损伤的膏药,正盯着她。
江鲜瞳孔闪过一丝光亮,但是很快寂灭。
她知道,那些跌打损伤的膏药是给微微用过剩下来的。
看来,她已经照顾好微微入睡了,现在终于有闲情逸致到她这里来。
哼。
她懒得挪动屁股,继*续按着肩膀:“你来干什么?”
静潋拘谨地走进来,双手放在小腹前,塑料袋在她腿前剐蹭,她眼神平静:“我是来问问你,你有没有受伤。”
江鲜那寂灭的心又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葳蕤的火苗,将熄将灭。
“没有。”
她转过身,背对着她,随意撩起头发。
穿得清凉,静潋没好意思抬头看,恍然间,见她的背有两道巴掌大的青紫痕迹。
她才抬起头来,笃定地看着。
“你的背怎么了。”
上前两步,走到她身后,伸手触摸着那红肿的部位。
江鲜背脊一颤,歪过身来:“没事,不就是你妹妹不小心踢的。”
她语气委婉,似乎并不是责怪她妹妹。
静潋顺势坐在沙发上,沙发陷下去一些,两人距离拉近。
“不小心?是怎么回事。”
江鲜将微微如何上通风口的事给她说了,静潋沉思一秒,咬着下唇:“她怎么不知道温柔一点,所以,你才要故意报复她,推她下去是吗?”
静潋再次提及微微的事。
江鲜脸色一沉:“我说了,我没推她,我需要做那样藏着掖着的事吗?”
她都是明着来的。
微微不再说话,不说她故意,也没相信她的话。
她调转了话题,将手里的药提起来,晃了晃:“我给你上药吧。”
江鲜瘪瘪嘴:“这是给我一个人的药吗?”
她捡起一片狗皮膏药,晃了一晃。
静潋默不作声。
江鲜哼了一声,将狗皮膏药扔在沙发一角,抬腿躺在匍匐在沙发上,嗡嗡嗡地说:“不是给我一个人的药,我不贴它。”
第30章 江鲜真是水性杨花
江鲜趴在沙发上,将下巴枕在柔软枕头上,赌气地哼了一声。
像是小孩子这般闹脾气,静潋着实是没有见过的,从前只觉得她傲慢、暴虐、自大,现如今不知道在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尽显得莫名可爱。
那样长条的身材,像是大蛇一样趴在一旁,一动不动,呼吸时背脊起伏不迭,实打实撑了一口胖气的大可爱。
静潋并未生气,见那贴膏药正要被她抵在腰间,她伸手去拿膏药,从她柔软的腰肢抽出来。低头一瞥,见她削肩薄背,一双修长的腿笔直,腰腹处往下蜿蜒,宛若灵动的水蛇。
静潋错开眼眸,慢条斯理道:“这贴膏药并不是为你一人准备,也不是为微微准备,上山下坡的,难免会有跌打损伤,我也不例外,所以,这是为我们三人准备的,我好心要给你贴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吧,她将膏药收进袋子里,起身就要走。
江鲜听她那么一说,顿时被哄得服服帖帖,她忙伸出手,扼住静潋的手腕:“别。”
手腕没握住,一不小心牵住了她的手心。
静潋感觉温热的体温传来,就像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灌入体内,叫她一时不能动弹。
江鲜也察觉到对方的尴尬,忙松开手,手指慢悠悠从她掌心抽开,像是游蛇抽离,留下一丝余温。
静潋转过身,看不见的角落里,她四指触了触掌心,转而低眉望向她:“我给你贴药。”
江鲜点头,乖巧地趴着。
“你进去一点。”
静潋用膝盖怼了怼她的腰肢,示意她往里去一点,江鲜乖乖挪动身躯,腾出一个位置来。
她伸手分开她海藻一般的长发,露出一片背脊。
江鲜一对蝴蝶骨十分锋利,像是两把刀即将冲出那玉色的肌肤。
红肿处巴掌大小,她用膏药对比了一下,一个膏药贴正好能覆盖伤口,她轻轻撕开膏药贴,空中弥散着中草药的刺鼻气味。
冰凉的膏药落在她火辣辣的伤口处,江鲜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
静潋温柔着贴药,将膏体严丝合缝盖住她的伤口。
“很疼吗?”
江鲜抬抬肩:“不疼。”
她不疼,但是心中依旧有积郁:“下山的时候,你真的认为,是我推了微微吗?”
静潋的手稍稍一顿,安静了会儿,才恢复过来:“微微跟我说了,可能是她看错了。”
看错,有那么多看错的吗?
江鲜急地扭动脖子,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所以我就是被冤枉的咯,真是不知好歹。”
静潋努嘴,伸手啪嗒打了一下啊她后背:“转过去。”
她啊的一声,继续匍匐着。
“是,所以,她叫我来给你道歉来着。”
“呵,迟到的道歉,比草贱!”
她捏紧拳头:“要我说,她不但故意踩我背,就连那蛇,也是她故意放的。不然,引我去那条路干什么。”
起初,江鲜只是怀疑,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碰巧的事,微微碰巧不记得路了,碰巧让她选了那条错误的路,还碰巧遇见了蛇。
静潋沉思了片刻,旋即斩钉截铁:“不可能,微微不会做那样的事。”
江鲜知道,她一个npc,哪能撼动情比金坚的小两口,她闷闷地,得不到确切的回应,她便不再想说话了。
另一个房间,微微戴着窃听器,手抚摸着耳麦,静静地听着两人对话。
早在出门前,她在两人房间里安了窃听器。
虽然,她知道即将要听见什么,可能会听见两人甜言蜜语,或是床笫之欢一类的事,可能会被那样的声音所刺痛心脏,但是她还是强忍着个人痛苦,好奇地打开了窃听器。
因为她想要知道,两人究竟会说什么,会不会说她,如何说她。
果然,两人说起了她。
这个江鲜还蛮聪明的,居然能推测出她就是幕后主使。好在姐姐不信任她,姐姐还是信任自己的。
不过这个江鲜太过聪明,可不能长留。
只是,她是姐姐的未婚妻。
要如何悄无声息地叫她离开呐。
正想着,窃听器那边又传来对话。
两人的声音似乎很暧昧。
“静潋,你该去洗澡了,然后我们上床睡觉吧。”
微微听见这句话,就像蜜蜂嗡地钻进了耳朵,扯着嗓子叫,叫得她脸红耳热,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