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确定好小猫后,江鲜关上车门,车子匀速驶向码头。
  半个小时后,车子靠码头停车,司机先行下车,将行李陆陆续续搬上轮船。
  这艘轮船属于江鲜个人资产,船身不大,仅一层,进去之后里边是标准的总统套房,总的来说,这里和家没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一个在陆地上稳固地挣扎着,一个在海面上自由地飘着。
  本次航行一天一夜,预计明日凌晨,就能到达对岸。
  江鲜与静潋到达船上之后,各自选了临近的房间,早晨出门前匆匆吃过饭,快中午十一点吃的,所以当海员来询问她们午餐的时候,两人都表示不用准备午餐,待下午三点准备好下午茶便行。
  船只平稳行驶,海面风平浪静,行驶起来一帆风顺,除了有些摇晃,其余的时间,跟地面相差不大。
  静潋没有进房间,就在船中的客厅,她弓下身,将花花从包裹里放出来,掏出两个小碗放在地上,一个小碗里堆满猫粮,另一个小碗里放两勺羊奶粉,用温水兑匀。
  “好了,可以吃了。”
  静潋抱着花花到猫碗前,按了按它的头,示意这就是它的午餐。
  但是小猫似乎不饿,又对新的环境好奇,于是只简单嗅了嗅猫粮,开始小心翼翼在房间跑酷。
  静潋也不傻,眼神视线追随小猫,眼中满含笑意。
  江鲜一直坐在吧台处,手里捧着一杯拿铁,视线一直落在静潋身上,待小猫正好跳上吧台,静潋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接。
  静潋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收,眼神尴尬地别过去。
  “江鲜一直在看着我吗?”她心中生出些烦躁。
  江鲜的确在看着她,因为她喜欢观察人类,况且她罕见在静潋脸上看见笑容,虽然笑容不是给她的,是给小猫的,但是看见她开心,她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讨好女主就是这么简单。
  江鲜倒是不尴尬,说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要多笑笑。
  静潋只觉得对方视线像是触手,触摸着她的发丝,衣裳,脸颊,还有眼眸,看得她两腮发热,心里涌起不安来。
  她竟喜欢她到如此地步吗?
  静潋心涌过一丝遗憾,可惜,她并不喜欢江鲜。
  尽管江鲜改变了许多,也试着用温和耐心的方式和她交流。
  但她依旧不喜欢。
  两人共处一个空间,难免有些尴尬。更何况,她不习惯有个人瞪着大眼睛死死望着她。
  所以在喂完花花之后,静潋便找理由进房间去了。
  江鲜知道她刻意避嫌,没有在意,也没有打扰,只有在晚饭时,两人才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坐着吃饭。
  天色渐渐暗黑,湛蓝的海水也变成一片黑色,船只从浅水海域驶进了深水海域,放眼看去,窗景之外是漫无边际的海域,风比白天睡得极了些,掀起层层海浪,室内的水晶吊灯也跟着晃动起来,桌上精美的餐盘与道具发出颤抖声音。
  两人正在用餐,见此症状,都同时放下了餐具,视线撞在一起。
  江鲜刚要说话,客厅门叩响,是海员的声音:“打扰了。”
  “请进。”
  江鲜回应道。
  门被打开,一个身穿海军服的女船员细心提醒:“江小姐,我们目前正在驶入风浪大的海域,请不用担心,船长说了,今天的天气不算极端,只是有些风浪。”
  江鲜点点头:“知道了。”
  女生继续笑道:“船身摇晃,有可能导致晕船,江小姐,申小姐,请问需要晕船药吗?”
  江鲜自然不晕船,她看向一旁的静潋,静潋也摇摇头,女人再次表示歉意,关上门,退了出去。
  饭吃到尾声,江鲜忽然说:“对了,你的那套病号服放在我的行李箱了,些许是王姨粗心,放错了,一会儿给你拿过去,你好先还上。”
  静潋吃完饭,抽一条餐巾仔细擦着小嘴:“好。”
  她面前的牛排仅仅吃了四分之一,意大利面也只捣拾了两口,便没动了。
  起身离开前,江鲜看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刚要问她,静潋便转身进了屋。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江鲜从行李箱翻出成套的病号服,拖在手臂上,转而走到静潋房门前,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三声门。
  “静潋。”
  船只摇晃,似乎将她的声音也一并吞了进去,加上中间隔着一扇房门,她心想,静潋或许没听见,所以没有回应她,亦或许,静潋听见了,回应了,但是声音细若蚊呐,她听不见。
  她咳了咳:“我进来了。”
  江鲜推开门,见房间只开了一盏发黄的灯,照得室内暗暗的,照在蜷缩在床上的静潋,船只摇晃摇的床咯吱作响,床上人轻微颤抖着,发出轻声喘息。
  江鲜走上前,托起床头柜的琉璃灯照在静潋身上:“你怎么了。”
  一手伸向被褥,触摸到一片冰凉,不由心一惊,忙拉下被子看她的脸。
  她眉头蹙起,额上滴落几滴冷汗,她嘴唇翕动着,整个人发着抖。
  江鲜连忙放下小灯,将大灯打开,白炽灯亮堂堂照射在她眼上,静潋痛苦地闭上了眼。
  她的双手紧紧按着小腹,努力地克制着没叫出声音。
  江鲜手背落在她额头上,额头也是凉的,便问道:“是不是晕船了。”
  静潋没有否认,但她很快判断出来,她就是晕船了。
  于是立即按下服务铃,叫船员送晕船药过来。
  不过一分钟,船员将晕车药和温水送来。
  江鲜接过,很快进了屋,将房门关上。
  “来,吃药。”
  扣出一颗晕船药,托在掌心,一手扶着她坐起,将她圈坐在自己怀里,静潋身体瘦小而又冰凉,她一个手臂便能把她圈住,前胸抵着她的后背,与她严丝合缝地贴着。
  手臂反过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手指因常年练习钢琴,带着丝薄茧,指腹陷入她柔软的肌肤中。
  “张嘴。”
  静潋整个人柔若无骨,但她牙齿紧闭,摇摇头:“不吃。”
  “为什么不吃?”
  江鲜震惊。
  但是她很快明白过来,静潋为什么不吃。
  因为两人本次回玫瑰庄园,静潋需要扮演一个病人,她是故意要将自己弄得那么憔悴的。
  这个女人,简直太狠了。
  她从未见过对自己如此残忍的女人。
  对自己身体都不怜惜的女人。
  她第一反应是可怜她,可接下来胸口无端升起一股火来,从心口烧到眼睛,烧得双目灼疼:“申静潋,你不可以这么对自己。”
  再次说道:“吃药。”
  静潋闭嘴不言,脸微微一侧,带动着身体整个人侧坐在她怀中,那双眼睛十分笃定,倔强又坚定:“不吃”。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不至于这样作践身体,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太愚蠢了。”
  静潋扯起唇角:“你不懂。”
  不懂?她怎么不懂?她可太懂了。
  这艘船还要行驶十二个小时,她每分每秒都要忍受锯子隔小腹的疼痛,胃中泛酸、头疼、发冷,也时时刻刻真实存在着。
  她要如何忍受?
  见她是头倔驴,江鲜不打算和她商量,只一下掐住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将白色药丸放入她的嘴里:“你今天必须给我吃。”
  静潋虽然病着,但还残存些力气,药丸静静地躺在她粉色小舌上,红粉的舌头轻卷,将药丸吐了出去,落在地上,圆润地在木地板上滚几圈,停下来。
  江鲜瞳孔瞪圆:“你这是何苦呐!”
  气死了,怎么会有这样倔强的人。
  江鲜看了地上那颗已经废弃的药丸,再看看桌上仅剩下一颗的药丸,想起刚刚船员说,这是唯一的两颗药了。她便想着,不能再强求着她来,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也不能劝她哄她,因为她软硬不吃。
  怀中的人还在轻微颤抖,柔若无骨地靠着她,她心生一计:“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
  身体慢慢从她背后抽出来,捡了只靠枕靠在她身后。
  “你坐好,我给你倒杯水。”
  静潋见她不再强求,便点点头,努力克制着身体的痛苦,静静地坐着。
  江鲜端着温水杯,背对着她,将药丸扣下来,动作飞速送入口中。
  她转过身,弯着腰面对静潋,一边将水送到她唇边。
  静潋花瓣唇微微张开,牙齿分离,露出温热软舌时,她飞速将杯子回撤到自己嘴边,猛地喝了一口水,掐紧静潋下巴,朝她吻了上去。
  香瓣柔软,鼻息清香,她伸出舌头挑开她的唇,好似舔到了软化冰激凌,再往里送,舌尖划过坚硬的牙齿,带来一阵酥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口里的水并晕车药,一股脑送入她口里,不及她反应,她便连水带药一并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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