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裴今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怕自己一个没处理好,被她发现他知情,他不怕什么顾翎羽、也不怕顾元帅,他怕疯子!
最终,他只能道,“好吧,你到底找我,要说什么?”
顾翎羽见他终于肯听,狠狠松了口气,“昨日锦秋节,我在聚贤亭看见苏姑娘与锦王手牵着手,请裴将军好生调查。”
为了不让她察觉端倪,裴今宴故作吃惊,“什么?”
顾翎羽见男子吃惊,心中竟没由来的痛快,冷笑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昨天发现这件事的并不是我,而是京兆尹千金梅筝,我知晓此事后,为顾全国公府的面子,还专程叮嘱她不得泄露。
今天也专程来告知你,你却……算了,我知你是个用情专一的好人,也正是因此,我才来多管闲事。”
“……”裴今宴心中道——用你多管闲事?
但一想到,其他人看见了明妆和男子牵手……哪怕只是牵厚厚的手衣,绝无肌肤接触,他还是烦闷愤怒。
顾翎羽见刚刚还油盐不进的男子,此时“神情恍惚”,也是难免心疼,收回咄咄逼人的语气,柔声道,“裴将军你冷静,我认为此事不得声张,毕竟传开了,国公府和苏家都有损颜面,尽量要冷静处理。”
裴今宴紧紧捏着拳,咬牙切齿道,“多谢顾将军的告知,也感谢顾将军制止京兆尹千金宣扬,这件事我定会冷静处理。你还有别的事吗?”
“啊?”顾翎羽难以置信道,“我这么帮你,你还对我有成见?”
裴今宴冷笑,“不然呢?因为感激你,所以经常把你约出来谈心?请你吃酒?请你游湖?”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要什么?我是男子,一个有家室的男子。你是女子,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你屡次三番来找我,你真认为妥当吗?你能看出他们牵手不妥,难道就看不出,你我经常见面也不妥?”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只是还未牵手而已,”裴今宴本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毕竟对方是一名女子,但他怕这拎不清的女子破坏明妆的计划,害了锦王性命,“你……算了,那些伤人的话我还是说不出来。顾将军,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来找我!我也用不着你对我好!”
顾翎羽气得面色发青,“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裴今宴被气笑,“对,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不配你的善意,行了吗?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自作自受,这么说总可以了吧?”
顾翎羽沉默,随后疑惑道,“你……这么喜欢她吗?哪怕她背叛你,你依旧喜欢她?”
裴今宴都要疯了,扔下一句“不可理喻”,便转身回了殿前司衙门。
顾翎羽还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向男子远去的背影。
好一会,郑云樱也目光复杂地来到小姐身旁,低声道,“小姐,属下想和您聊聊。”
顾翎羽并未回应她,转身就走。
“小姐?”郑云樱急忙跟随。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出了宫门、取了腰牌、解了缰绳。
顾翎羽跳上马,狠狠一抽马鞭,伴随着马匹嘶吼,便疾驰起来。
郑云樱不敢怠慢,也立刻催马追赶。
两人两匹马,就这么一路奔到了京郊鸳鸯湖。
鸳鸯湖,
美景依旧。
只是没了昨日锦秋节的热闹,波光粼粼的湖面、金色的秋景,却不见几个人影。
骏马停在了栈道,马匹一边甩着头,将汗甩开,一边喘着粗气,一串串白色水汽喷出。
马上骑坐那人,却一动不动看向远方,神情楚然,好似雕像。
郑云樱停在小姐身旁,小声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好一会,顾翎羽才收回视线,低声回答,“没事。”
郑云樱抿了抿唇,沉声道,“属下冒犯了!属下想问,小姐是否喜欢裴将军?”
顾翎羽身子一僵,眼神慌张些许,“不……喜欢。”
“不喜欢?但……”
“闭嘴!我对裴将军没有男女之意,只有钦佩之情,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再说话,我就命令你即刻回铁卫关!”
“……”郑云樱见小姐真的动怒,便不敢再说,只能默默叹息。
……
是夜。
苏明妆在房间里打拳、活动筋骨,就听门外传来下人们的问安声。
是裴今宴回来了。
她收了功,让人拿来披风,刚穿上准备出外迎接,就见男子腿长步子大,已穿过小院子进入房门。
“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有公事?去知春院见过母亲了吗?”
裴今宴笑着伸手把女子披风上的兜帽拉上,为其系好丝带,随后牵着她温热柔软的小手,“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苏明妆不解问道。
两人出了房门,裴今宴低头笑着看她,声音温柔,“别急,一会看了,你就知道,你定会喜欢。”
第389章
心中滋生甜意
苏明妆就这么被拉着离开了雁声院。
雅琴等人不敢靠近,远远地跟着。
一路跟到了英武院……一旁的英姿院。
当众人到时,却见曲老爷子站在门口,催促着里面快些收尾。
曲柏见两人,立刻过来问好,“见过国公爷、夫人。”
不等曲柏说完,裴今宴便恭敬道,“曲爷爷,说了多少次,不用这么客气。”
苏明妆也道,“是啊,都是一家人,您每次见面都这样,弄得我们小辈也是尴尬。”
曲柏是个无儿无女的残疾老人,本以为孤苦一生,却没想到被接到国公府,说是需要他帮忙,但他知道,国公府是要为他养老送终。
心中既温暖又感激,再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只好像看到自己孙子和孙媳妇一般欣慰,“好,夫人快来看,这是国公爷前些日子安排的,还叮嘱我说,要秘密是施工。嗨,藏这么多工匠,可比藏自己难多了。”
苏明妆一边心中吐槽裴今宴滥用金牌斥候,一边好奇探头看去。
却不知原本英姿院是做的什么,院子不大,四周都是房屋,只留中间一个天井。
工匠则是将天井封死,又在地上铺了木质地板,还对房屋进行一些改造,于是进入院门时,看到的不再是院子,而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
“大房间”周围吊着许多灯笼,亮如白昼。
苏明妆起初不解,后来恍然大悟,“你这是打造了一个室内校场?”
“没错。”裴今宴道,“我听说你每天在房间里打拳,伸展不开,便想造一个室内校场出来。待冬日可以在这里练武。”
这一时间,工匠们各自带着工具出来,听说安国公和夫人来了,便过来问安。
谁知,竟看到天仙一般的美人。
工匠们虽然都是京城人,不比乡间野夫,也见过一些世面。
但他们从前见的美人,又如何与安国公夫人相比?
苏明妆刚要摆出世家夫人那贤淑端庄的姿态,就见面前一黑,某人高大身影,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苏明妆。
看直了眼的工匠们,这才发现自己冒昧,急忙赔罪,又解释自己绝无冒犯之意。
裴今宴当然知道他们没恶意,但心情依旧不好,冷声道,“无碍,下去吧。”
“是,国公爷。”众人纷纷离开了。
一旁曲老爷子侧着身子,高大又佝偻的身形,笑得一颤一颤的。
“……”裴今宴。
曲柏好容易把笑止住,之后道,“国公爷和夫人进去看看吧。”
裴今宴尬红着脸,牵着苏明妆的手,进了室内校场。
校场内,灯光明亮,木地板夯实。
裴今宴讲解道,“我专门让他们用木板而非石板,因为石板太硬,练武时一个不留神,容易伤了腿脚。木板好歹是有些缓冲,实际上最好还是土地。只是冬日太冷,不好直接踩在冻土上。”
苏明妆问,“那你们练武,也有室内校场吗?”
裴今宴失笑,“当然没有,如果我们也有的话,还要专门造一座?”
苏明妆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她怎么能问这么没脑子的问题?仿佛最近书白读了,一下子回到从前。
裴今宴放开她,在原地跳了跳,试验木板的结实程度。
苏明妆看着他认真检查地板,也笑着四处走、四处跳,之后发现——还真别说,从前在房间里打几套拳的活动量,都不如这样跳上两圈。
因为出了汗,她要解披风。
裴今宴看见,急忙跑回来,一把拉住,“不许脱,别着凉!”
苏明妆失笑,“你建这室内校场,不就是为了能好好练武?如果不能脱披风,与在室外有何区别?”
裴今宴还是心疼得紧,“待这里放了暖炉,再说脱披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