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是一个去了就得罪人的差事,一时之间竟没有官员自告奋勇。
“官家。”赵琇寻声望去,出声者居然是吕信,且听到,“臣有一人选最为合适。”
“吕卿请说。”
“转运使徐遗。”
徐遗盯上吕信的方向,心下思索:赵眄关在府里,现下是要支开自己?
赵琇微笑应下,看了眼徐遗:“好,徐卿即日起身前往定溪。”
“臣领旨。”徐遗垂眸接旨。
“盈之,怎么了?急忙忙要我过来。”
萧程还未站定,徐遗就大步向前捧起萧程的脸把他亲得猝不及防。可萧程是飞奔而来的,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但还是任由人吻着,除非实在快要窒息。
他掰开徐遗,嗔道:“你……你让我缓口气行不行。”
“好,可以了吗?”刚落音,徐遗又吻上去。
萧程的双眼充满疑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嘴上倒自觉配合起来回应。
徐遗急切地咬着、吮吸着、渴求着,情至深处反而扰乱了自己的呼吸。他一手扣着萧程的后脑,一手箍紧腰身,一个调转把人压在书桌上尽情发泄如野草丛生般的欲念。
萧程感受到此刻徐遗与以往完全不一样,以前亲密的时候从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过。他好不容易在换气的间隙问出:“盈之,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可就走了。”
徐遗动情的望着萧程的眼睛,说出藏在心底已久的那句话:“明日就要离京,今晚我想见见你。”
屋内静了片刻,忽地,萧程的手胡乱抓起四处,无意扫到放置在桌上的笔架,几支笔皆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再者便是几本书,不一会儿,桌上空无一物,只有扯皱的几件衣物。
萧程突然停下:“刚才掉的可是你心爱的笔和书,不心疼么?”
徐遗伏在他耳边引逗:“那就去卧房,我刚换了床,浴桶也换了,足够两个人做任何事。”
萧程探出手故意掐了把徐遗的腰,已然热得烫手,勾起笑:“看来兄长早就急不可耐了。”
两人的衣物从书房一直散落到卧房,明明扒得只剩薄薄一层里衣,可不知徐遗从哪掏出来一条红绳,二话不说绑上萧程的双手。
而后者有些发懵:“绑我做什么?”
“我打不过你。”
“哈哈……”萧程似被逗得哈哈大笑,继而隐去笑意,眼中多些强攻的意味。趁徐遗不及反应挣脱出来,与他十指相扣又将他反压在床。
“兄长,这是亲吻,不是摔跤打架。”
萧程又从枕下抽出书来,当着徐遗的面翻看,翻到折页处还要展示评价一番,再依着对方的脸色判断。
“看来是这一页了,只是这样还不够。”萧程干脆撕下它递到徐遗嘴边。
“咬着它,不准掉。”
第84章
见人仰起头张嘴咬住,萧程满意地笑开了眼,望着对方的逐渐涨红的脸许久,他还是觉得不够,挑起红绳在两只十指紧扣的手腕缠绕几圈。
徐遗只觉自己陷落进能迷人心智的酒里,恰似萧程与他对饮时,一杯接一杯的放纵,没有尽头。
刺眼的红正在晃荡,带着他一上一下,醇烈的酒气在忽而在鼻尖萦绕,忽而又在唇边胡搅蛮缠。
此刻,它又吹开衣服,钻进肌肤里使他彻底暴露在清冷的月色之下,身子随之一抖,一个温暖的怀抱便罩住了他。
徐遗眼前又忆起萧程总是故意灌他酒,来不及吞咽的酒水就顺着脖颈流下滑过灼热的胸膛,难免会打个寒颤。
当他要装作气恼的模样时,萧程偏在此之前替他解决这种不适,他便也无话可说了。
如浪而来的欢愉已让他无暇思考,眉眼堆积的迷离在萧程越来越狠的冲撞中消释又迅速聚起。
徐遗错神许久,注意回来一些时,他挣着手想要从红绳里出逃。可萧程哪会给他机会,坚决摁着他承受接下来更为汹涌的一切。
“阿程……不行……”
书页掉落,萧程看去,齿印那处湿了大片,也咬皱咬破了。
“兄长没咬住,这可怎么办?”萧程摆正徐遗的脸□□起来,忽然一股直冲脑门的刺激险些让他缴械,他发了狠吻住徐遗的唇,“不是让你咬那里。”
“……少贫嘴。”徐遗缓了气,吟出一句,“阿程,你还有力气吗?”
萧程心一紧,深吸一口气,撕下书页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这才过去多久,兄长累了不成?咬着,掉一次就再换一个,反正这本书厚得很,足够今晚用了。”
“我迟早要烧掉它。”
一地的纸张被咬得破碎不堪,每一张都在徐遗吟哦中掉落,被汗水浸湿,萧程见他这样,怎可能轻易放过。
徐遗哑着声使出全力推了萧程一把:“够了,我明日还要早起。”
萧程顺势抓住徐遗那只投怀送抱的手往怀里带,干劲十足:“我得让兄长尽兴才是。”
徐遗惊呼一声:“阿程!”
萧程强行拉着徐遗闹到了深夜,离天亮也就只剩一两个时辰。
徐遗忍着浑身疲惫与酸痛爬起来,瞥了眼一地狼藉和自己身上的无数吻痕,站在那儿扶额叹气。
他艰难拾起与萧程狼狈为奸的那本书,感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中绝无任何留恋地甩手丢进炭盆里,烧了它。
“什么味道啊?”萧程迷迷糊糊转醒,鼻子四处嗅着,瞧见炭盆里的光景,大惊,“盈之,你真烧了呀。”
徐遗揉捏着肩膀,堵气似的盯他:“你说呢。”
萧程听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才意识到昨日是有些没忍住,赶紧跳下床凑到徐遗面前求饶:“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
“还有下次?”
萧程为徐遗捏上酸痛的地方,满嘴胡言:“下次兄长让我进我就进,让我出我就出,好不好?”
徐遗无奈,点了点萧程的眉心:“以后不准把我脖子亲成这样,否则我怎么出门?还好今日是坐马车,不然我连马背都上不去。”
萧程总算想到了正题:“定溪这么远,确定不要我陪着?”
“不用,这次我是奉天子之命,还有朝廷众多眼睛看着,敢在途中对我下手,与自投罗网无异,你就放心吧。”
萧程沉默不语,他还在为昌泊那次后怕,于是徐遗在他脸上落下轻柔的一吻,以作安抚。
“定溪之行,短则一月,长则两三月都有可能。你在京中要查什么多与勉知商议,让他去安排人,切莫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见不到你,会担心的。”
“嗯,我知道了。”
萧程虽乖乖答应,徐遗却觉得他情绪有些低落,便捧着他的脸细看了会儿,轻声:“阿程,我喜欢你开怀大笑的样子,那样好看。”
萧程笑着回应:“我等你回来。”
一行车马从南薰门离开,萧程站在城楼最高处目送着他们离去,而自己仍旧出不去这个城门。
他没有在此处过多停留,飞奔下城楼穿街过巷,隐没于人潮中。
“你是谁?”
淮生停下脚步,转身时漠然的脸换上了和气的笑容,问道:“这位哥哥在叫我?”
“是淮生啊。”那人见他手中拿着洒扫的用具,解释道,“可别再往前去了,前面是主人书房,有专门的人伺候,不是我们随意进的地方。”
淮生满脸疑惑,走近问:“为什么?小弟进府晚,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我也只知主人一直不喜欢别人进靠近书房,你快些离开,别被人发现了。”
“那发现了会怎么样?”
“听说前几年有个一下人不小心闯进去,问都不问直接打了板子赶出去了。”
淮生道谢:“这么严重,那还得感谢哥哥提醒了。”
淮生于那人一同出了院子便分道扬镳,见四下无人,从隐蔽处摸进书房所在的院落。
吕府自他来至今已被探查了个遍,吕信的书房除了他自己只有周锁能自由进出,可见里头藏了多少阴谋诡计。
只是,这府中藏了多少杀手暂时还无法得知。淮生小心翼翼的靠近书房,里面正传出交谈声。
“相公,徐遗已经出发了。”
吕信面上虽然平静如常,但手中不停摆弄物件的动作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甚是焦急。
吕信命令:“一个不留,做得隐蔽些。”
“是。”
淮生紧紧望着周锁离去的方向,果然如他所想,既入穷巷,吕信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次解决徐遗的绝佳机会,否则主动支开徐遗做什么。
徐遗坐在马车中闭目小憩,耳朵却是时刻注意周围的响动,可精神上的疲累让他不知在何时慢慢睡过去,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不动了。
此时已是深夜,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四周的高山,前方的路被黑暗吞噬。
徐遗挑开车帘观望周遭,寒风刮过,寒月悬空,一片寂静,在这样的夜里最不应该停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