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影没听清,怒道:“大声点!”
薄翅闭了闭眼,吼道:“春.药!”
白影:“……”
城郊外寂静了少顷,白影才眼神复杂的开口:“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
薄翅:“……不,我不是。”
白影哼了声,却没再讽刺她,而是在货郎的筐子里翻了半天,最后将一瓶药扔给她。
薄翅高高兴兴接过药,临走前又想了想,问道:“你只借种,不会杀了这货郎吧?”
白影傲气道:“他是我未来孩子的爹,我怎么会对他动手?”
薄翅放下心了,转头离开。
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过白影,甚至可能会激怒对方,从而使得货郎陷入危险,既然对方只想借种没打算杀人,那她不插手,或许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小心翼翼藏着春.药,薄翅回到了客栈。
自从昨夜亲眼目睹郁昭的不讲道理后,她就一直在思考怎么苟住小命,勾引见效太慢,又会引起吓人的化学反应,思来想去,薄翅决定干票大的——霸王硬上弓!
虽然这种低劣的手段很令人唾弃,但薄翅也顾不了太多,先保住命再说。况且她都被郁昭啪了这么多辈子,这次风水轮流转,换她在上面,应该、应该也不错过分……吧?
薄翅越想越怂,硬着头皮惴惴不安的溜进后厨。
厨房里的小二看到她,急忙站起来:“客官要吃点什么?”
薄翅点了两份粥,没让小二端着,自己一手一碗的出了厨房。
走到无人处,她抖着手将药粉洒进左边的碗里,随后又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面色平静的进了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郁昭不在,打地铺的靳溪也不见踪影,薄翅纳闷不已,只好将两碗粥放桌上,自己扭头去找郁昭。
她离开了没一会,去掌柜那退房钱的靳溪回来了——没错,她打定主意要和薄翅郁昭挤在一个房间,就算是打地铺也可以,不过这样一来,另一个房间就空了出来。
靳溪觉得空着浪费钱,便一醒来就去掌柜那退了隔壁屋子,现在回来后,只见其余两个人都不在屋子,桌上放着粥,却只有两碗。
靳溪有些愤怒。
不能因为她打地铺,就不把她当人算啊!
生气的靳溪下了楼,自己端了碗粥上来,放在中间与其余两碗比了比,又觉得自己这份有些少,便暗搓搓的把三碗粥换了个位置。
换来换去,靳溪终于满意的停手,正准备下楼去找那两位姐姐吃饭,就见那两人自己推门进来,边走边道:“奇怪,没在掌柜那看到……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靳溪笑嘻嘻道:“刚回来没一会,看到小二就上了两份粥,我还去后厨走了一趟。两位姐姐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咱们今天先休整休整,等明天休息,再去白鹿书院。”
薄翅和郁昭坐下,坐下之前,她特意确认了一下,自己坐的是没放药粉的右边,而郁昭坐的是加了料的左边。
安心后,她抬手用膳,同时不动声色的瞅着郁昭的反应。
郁昭垂着眼眸,乌黑的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唇色微淡,吃饭的姿态不徐不疾、慢条斯理,即便是家族消亡,她依旧保持着世家女的矜贵做派。
许是察觉到薄翅的偷窥,她忽而抬眼,狭长的眼尾上挑,莫名的撩人:“薄姑娘不饿?”
靳溪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薄翅没吃两口的粥,随口道:“翅娘一直这样,吃什么都吃不到两口,我有时候也在纳闷,她就吃那么点东西,是怎么走这么长的路的?”
薄翅内心一咯噔,生怕郁昭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怀疑起她的身份,赶忙端起碗大口吃起来,边吃边道:“没有没有,其实我刚刚是看郁姑娘看的走神了,我很饿的,我能吃一整碗的粥!”
她说到做到,愣是将一碗都吃的干净,让靳溪在旁啧啧称奇,琢磨道:“平时也没瞧见你吃这么多,难道这就是秀色可餐的威力?”
薄翅敲她脑袋:“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看你的书。”
靳溪哦了声,老老实实的掏出书翻阅。
薄翅则跟屁虫似的一直跟在郁昭身后,熠熠生辉的杏眸里闪烁着奇妙的光,令郁昭颇为不自在,沉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薄翅无辜脸:“我没地方去,又不好打扰靳溪,就只能跟着你啦。”
郁昭默然少顷,起身道:“我要去城里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妖鬼出没的痕迹。”
薄翅脚步轻快的追上:“我跟你一起!”
她们在城中转悠了一天,郁昭是正经巡视,薄翅则被小摊上的稀奇物件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觉就逛起了街。
她一边买东西,一边拽着郁昭的袖子让她瞧,精致的脸上带着没心没肺的灿烂笑意,让郁昭气都气不起来。
两人闲逛了一整个白天,等晚上回到客栈时,靳溪顿时扔下书跑过来,钦羡的围着薄翅买回来的一堆衣物玩具,咋咋呼呼道:“好可爱的小兔子!好漂亮的衣裳!这个是什么?青蛙糖?哇,还有风筝!”
薄翅缠着郁昭时,郁昭对她买的任何东西都是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如今靳溪捧场的目露异彩,抓着她问东问西,薄翅得到了满足,当即抛下郁昭,开始得意的跟靳溪炫耀自己买的一堆宝贝。
靳溪满脸艳羡,最终坐不住的起身道:“不行,我也要去买一些好玩的东西。”
“现在吗?”薄翅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去逛街?”
“晚上有夜市的嘛。”靳溪不在意道:“再说了,明天就要出发去京城,再不买就来不及了。”
薄翅一想也是,顺手拍了拍她肩膀,薅走一团阴气,笑眯眯道:“那你多逛逛,玩尽兴了再回来。”
靳溪应了声,高高兴兴的下楼。
她走之后,房间里就剩薄翅和郁昭两人。
郁昭见薄翅还在转着风车玩,便摇头道:“我先去沐浴了。”
薄翅头也不回的点点头,等听到屏风后的水声,她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等等,她早上是不是给对方下过春天的药?
怎么这都到晚上了,对方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药过期了?
薄翅满脸迷茫,正想不通之际,忽而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迟钝的喃喃自语:“咦,我发烧了?”
浴桶之中,水波荡开一圈圈涟漪。
郁昭耳尖的听到屏风外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不由蹙眉道:“薄翅?”
薄翅唔了声,似乎很难受,语气茫然的低低唤了声:“阿昭……”
郁昭心头一紧,生怕她出了什么事,立即从水中站起,披着中衣走出屏风。
房间里还是原样,唯一不同的是薄翅没再玩闹,而是歪歪扭扭的躺在床上,一只脚踩着墙壁,一只脚搭在床头,抓着风车的手落在床沿,如今手掌松开,风车掉到地上,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扯开了衣领,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吐气如兰的低吟着:“阿昭……”
郁昭步伐一滞,有那么一瞬间不敢过去。直觉告诉她,她若是迈步,必将做出一发不可收拾的错事。
然而薄翅一直在唤她,声音如同糖丝,又甜又软又难耐的唤她。
郁昭站在原地,站到身上的水都冷了,才迟疑着抬步,走到床边问:“你……你怎么了?”
薄翅眼神迷离,傻呆呆的重复她的话:“我怎么了?”
郁昭揉了揉眉心,试探的轻碰她的脸。
很好,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的,有了一些热度。
只是这股热度,对薄翅而言显然是上头的。
她意识恍惚,胡乱的扒着衣裳,被郁昭按住双手,又像发.情的猫儿似的,贴着郁昭的身子磨蹭。
郁昭的额头渐渐生汗,哪还看不出她这是中了药,虽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时候被人趁机得手的,但此时已然来不及想这些,先解了药性才是要紧事。
郁昭深吸口气,将少女抱到屏风后,放入了浴桶中。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的差不多,按理来说,应当能止住少女的药性。
然而泡了好一会,薄翅依旧呜咽着来蹭她,半点不见消火的迹象。
难道真的要亲自帮她?
郁昭僵着身子,迟迟做不出决定。
她在犹豫,薄翅则被烧的喘不过气,当了鬼之后,再遇到这种燥热的内火,就会格外难以忍受与煎熬痛苦。
她受不住的从水中抬起手,抓着郁昭的手腕,拽着她一路向下。
郁昭抿着唇,心中还在挣扎,眼神却死死的凝视着薄翅,看着少女仰起头,露出雪白脆弱的脖颈,主动将身子贴到她的掌心。
触及少女莹润温软的肌肤,郁昭脑海中紧绷着的弦顿时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