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魇看了她一眼,伸过手去。
女孩儿无意识的抓住,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艰难的站起:“....谢...谢..”
她转头之后直接愣住,这个人是——那个脏兮兮的乞丐?!
原本被吓得三魂七魄离体的她,在看见这样一个俊秀的男人时,已然是忘了刚刚那可怕惊悚的一幕,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滩深水,清澈却不见底,气质沉凝温和。
宋魇扶她站好,转头看向病房里那惊骇的一幕,一个枯槁的男人,陈尸在病床上,地上满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他横躺在病床上,头倒下来,痛苦的张着大嘴,浑浊的眼珠子凸出瞪着他们所在的门口方向,胸膛至下腹处被划开大口子,里面的脏器腐臭,苍蝇飞旋。
有的玩家们甚至已经被恶心得吐了出来。
女护士却依旧目光冷漠,看了眼身旁的保安,大傻和二傻进去,极为熟练的将尸体抬出去,那僵硬的尸体,呈现一个扭曲的‘大’字姿势,从众人眼前被抬走,然后直接被无情的扔下了楼梯。
砰的一声,大家的心都跟着惊跳了一下。
被安排进5号病房的是一个新人玩家,叫柏厉,三十三岁,编号:5112。
柏厉哆嗦着,抗拒着:“我不要,我不要住这里,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声嘶力竭的想要逃跑,被二傻揪着后领子,像刚刚扔尸体一般,将他扔进了病房里,重重的关上病房门,从外锁住。
众人的目光看向女护士,显然她并不想,或者不需要和他们解释一下这些惊悚奇异的现象,女护士带着他们走向了下一个病房。
徒留5号病房里,嘶吼痛哭,拼命拍门的倒霉玩家。
后面的安排,大家脸色都不好看,没准他们住的这些病房里,全都死过人,并且死状都极惨。
看着大傻二傻的块头,和刚刚残暴的行为,大家也都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安排好病房后,5号病房已经安静了下来,保安大傻和二傻将柏厉绑在刚刚陈尸的病床上,动作粗鲁的给他打了一支针剂,应该是镇定剂之类的东西,柏厉无奈绝望的躺在血污和腐臭的病床上,闭上了眼。
两个女玩家吓得抱在了一起。
钱宇却是脸色如常,见怪不怪的径直回了自己的病房,关上了门。
接着是大叔和凶相男,看来这场游戏中,有三名老玩家,而且他们全是一脸见多识广的镇定。
随即,新人玩家再害怕,也得听从系统的指示,走进安排好的病房,做一名合格的病人。
宋魇关上门,看着病房里,白墙、被封住的窗、木地板、一张单人床、一个白色的床头柜,就再没有什么了。
他站在窗前,脑海里回忆着系统的提示,解密通关或者8名玩家全部死亡。
玩家死亡,游戏结束,这个好理解。
可系统让他们解密,却没有给出要解密什么的信息,但根据刚刚5号病房发生的事情,这座城堡精神病院,确实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
突然,他闻到了一阵清香,从没被封严的窗户缝隙飘进来,院落中央的那只鬼手枯树,竟然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长出了青翠的嫩芽。
恶魔之手,似乎因为他们的到来,触发生机。
第2章
晚上七点,大傻和二傻给每个房间送上食物。
一个馒头和一碗粥。
最后是一杯水和三颗白色胶囊。
宋魇拿起馒头看了看,问:“能给点咸菜吗?”
“......”二傻催促:“吃....吃....锁门。”
锁门?
突然,走廊里传来铁盆摔在地上的声音,众人从自己的病房探身出去张望,5号病房的柏厉,身上都是血,他的双臂上全是牙痕,他的嘴里也有血,柏厉在这种环境里和遭遇中,意识奔溃,开始了自残行为?!
他试图逃出去,却在大傻二傻的暴力之下,再次被拖走,走廊的地板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和无尽凄哀的嘶吼。
玩家心里都哆嗦了一下。
这不是个正常的世界!
这个世界,会让人发疯的!
大傻二傻盯着所有病人把药吃下去后才离开。
这些玩家,有的是被迫的,有的是自愿的,宋魇就属于后者。
铛铛铛——
沉重又悠远的钟声传来,保安将病房门关上,不久之后,就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原本白天还不怎么明显,可一到晚上,静悄悄的夜色下,却有股阴气森森的劲儿。
嘎达——嘎哒——嘎达.....
不用猜,一定是白天那个女护士。
高跟鞋在病房门前停下,锁住每一个房门,防止他们逃跑。
宋魇躺在病床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这一夜,估计除了心大的,或许没人能睡得着了。
半夜,走廊里又突兀的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这女护士半夜还巡逻?!
宋魇本能的睁开眼。
不对,这不像是高跟鞋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硬厚底鞋子的踏地声。
并且,伴随着脚步声到来,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儿从门缝底下的空隙穿进来,熏得人有些头晕。
第二日,天刚亮,他们就被喊到编号,然后到走廊站队。
走廊里的地面有些粘湿,是一种快干掉的不明液体,像是胶水,此时鱼腥味儿淡了很多。
凶相男抬起脚,粘湿的液体在他鞋底拉起细丝:“呕,这什么东西,臭死了?”
大家都捂着鼻子。
女护士点完名后,由保安大傻在后面押送。
突然,眼尖的三好学生惊呼:“少了一个人。”
众玩家看向她,她颤抖着指向一个病房门:“住8号病房的马尾辫女孩儿。”
大家之所以没有注意,是因为女护士根本就没有点8号病房李妍璃的名字,他们是径直走过了8号病房,所以对于李妍璃的失踪,女护士和大傻二傻他们应该是知情的。
“可能是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点8号病房的编号。”老吴语气带着些老练和幸灾乐祸。
这也许就是老玩家和新玩家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根本见怪不怪,甚至还能饮血狂喜。
在刚刚经过8号病房的时候,宋魇瞥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床单也都是一天一换一整理,看不出任何异常。
此时,大家都心生警惕的看着前方领路、充满诡异气息的女护士。
女护士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带他们拐过一个走廊。
走廊的石壁两旁挂着几排油画像,画上的地方像是一个农村的土坯房子,院子中央放了一个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身蓬蓬短裙的女人,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麻木轻蔑的看着前方。
这些画,都是同一个女人,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背景!
可是,为什么要画这么多副画像?
还有,这画的背景是一个农村的土坯房子和城堡精神病医院又有什么关系?
画上的女人又是谁?
仔细一看,这个油画女人和前头带路的女护士,眉眼间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那双麻木又冷漠的眼睛。
难道,这是女护士年轻时候的样子?
但又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一时半会儿的,宋魇还没想出来,就被催着往前走。
这里很奇怪,医院墙上不贴院长和医生的简历画像,反而是挂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油画。
而且,为什么一个护士会穿高跟鞋上班?
这个油画上的女人是谁?
和女护士有什么关系?
和这座精神病医院又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一切都与常理不通。
穿着高跟鞋的护士、憨傻却力量惊人的保安、被开膛破肚的死尸、半夜里带着粘稠鱼腥味出现的不明生物、自残的柏厉、不合常理的油画像,以及院落中突然起死回生的枯树。
这些线索,究竟要告诉他们什么?
很快,他们来到一扇双开木门前,被女护士叫到编号的病人会被挨个送进去看病,看完病后再由大傻保安带到院中的草坪上自由活动。
宋魇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这里光线充足,对面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笑容良善,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他,一杯自己喝,待人接物十分温和。
宋魇在对面坐下,办公桌上没有现代化办公的电脑,取而代之的是一叠一叠厚厚的病历本和档案袋。
不过,最令他难以理解的,反而是医生那杯平平无奇的清水。
似乎感觉和他平时喝的,不太一样。
不知怎么的,那杯水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难形容,像是干净到了极致的一种清澈清净。
医生拿出一个档案袋,掏出里面的病历本:“宋魇,男,24岁,幻想症。”
他放下病历本,推了推无框眼镜:“你最后一次幻想自己是一颗种子,于是将自己埋进了土里,差点窒息而死,还好被人看见,报了警;经过诊断,你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