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此乃先帝爷所赐尚方宝剑,见此如见先帝爷,尔等是想对先帝不敬吗?通通给我跪下!”
禁军们愣了一秒,慌忙口呼着万岁,跪倒一片。
这之后,他才发现不对:等等,这个冒牌货不是已经嫁到南越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陪朕的皇后回门,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傅屿紧跟着媳妇儿走出来。
鄎帝这才注意到玉笙身上穿的是南越的皇后朝服,而她身旁的男子自己见过他的画像,是南越新帝没错。
不过,刚刚他说什么?回门?
鄎帝感觉这超出了他尝试范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嫁出去的和亲公主还能有“回门”这一流程的。
意识到这个“永宁公主”似乎很得南越新帝宠爱,鄎帝惊恐之下开始口不择言:“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您好好看看我,看看我究竟是谁。”
玉笙平静上前,围在鄎帝身边的侍卫连忙迎上去护驾。
但面对玉笙的武力值,他们根本不够看。她的剑都没有出鞘,就用带着剑鞘的剑这么随手一拍一个,如履平地般,毫无障碍地走到了鄎帝面前。
手中尚方宝剑出鞘三寸,露出的剑刃压在鄎帝脖子上
感觉到了可怕的杀气,鄎帝腿一软差点跪倒,却被玉笙及时伸脚,脚尖一勾愣是顶得他跪不下去。
“你与南越太上皇勾结,以江都郡为礼物,赠与南越换取南越对您的兵力支持,方便您削藩。”
鄎帝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胡说!朕没有!”
玉笙无视他丧家犬的狂吠,继续平静陈述:“但你又不敢直接割地,这有辱你圣明君主的名声。所以,意外发现其实是我这个女子代替哥哥上战场后,你想到了办法。”
玉笙突然收了脚,手中的剑往下一压,鄎帝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
“你选中我去和亲,却给我喂下迷药,安排人半路刺杀。毕竟只要我死了,江都郡无将可用,到时候还不是南越的囊中之物。
鄎帝心中慌乱又难堪,急切反驳:“朕没有说过你说的事,你这是信口雌黄!”
“我有人证。”玉笙手一挥,一群身穿禁军服侍的人站出来。
看清为首之人样貌,鄎帝瞳孔一缩:“你……”
“陛下,看到臣等未死,您很惊讶吗?”
洪都双目赤红的盯着鄎帝,“送公主上路时,您亲自吩咐臣,要将迷药掺进公主每日的饭菜茶水中,您忘了吗?”
鄎帝语塞,他确实吩咐了下药,但他只是怕玉笙逃跑。
他也想玉笙死,不过想着她到了南越肯定会被磋磨死,真没想在路上结果了她。
可洪都这群鄎帝亲自勾选出的送亲侍卫,一早就被“皇帝暗杀公主”这个版本给洗脑过了。
此刻纷纷站出来力证玉笙的说法。
【宿主……你,你不会是当时就算到了这一刻吧。】
“怎么会呢?我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将军而已,哪里会这么深谋远虑。”
……本来我还不太敢相信,但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家宿主究竟是什么天秀?
这手段智谋,瞅着不像是九年义务教育能教出来的产物啊!
鄎帝发现自己身边那一群准备护驾的侍卫,此刻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
同属侍卫,这些人自然是认识洪都等人的,如今听昔日同僚振振有词的指证皇上,心中不禁信了大半。
熟悉洪都的人更是直接信了,因为都知道他就是个憨憨,根本不会说谎。
听到洪都说,皇帝是故意选出他们来去送死,就是因为他们是众侍卫中最弱的,牺牲比活着更有价值时,侍卫们难以置信,回过神来只觉心中一阵阵寒意。
鄎帝有苦难言,根本无从解释:因为这些人确实是最弱的,他也确实抱了选最弱的去送亲,就算被南越扣下也不心疼的念头。
这种半真半假的谎言最没法揭穿。
鄎帝死死瞪着玉笙,早知道她是个祸害,当时就该直接让人给她下毒药而不是迷药!
“我福大命大,没死。没想到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傅屿很不爽那狗皇帝竟用这种眼神看着玉笙,手上一动,扯下袖口上一枚珍珠扣子扔出去。
下一秒鄎帝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捂住眼睛,整个人虾一样蜷缩在地上。
玉笙扭头看向某位护妻狂魔,对他笑笑,虽然她自己足够强,强到根本不需要人保护,但不得不说被人维护的感觉还挺好的。
耐心的等到鄎帝不再惨叫,玉笙这才继续道:“没想到你竟还想利用我这个已死之人诬陷淮南王,所以我就找上淮南王世子,将计就计的回来了。”
鄎帝一怔,难以置信的看向柳高兴,却发现柳高兴早已站到了柳玉瑎身边,一副与柳玉瑎谈笑甚欢的模样。
鄎帝差点没怄得吐血。
玉笙突然提高了声音:“今日,我请来所有的皇室宗族,文武百官来此,就是为了审判这个昏君。”
什么皇室宗族,文武百官?
鄎帝脑袋嗡了一下,怎么玉笙说的话他听不懂呢?
伴着玉笙的话,慕娘指挥士兵们让开一条道。
只见江都王为首,后面跟着粟阳王、郑王、都茳王等各地藩王。再后面是宰相、太傅、御史大夫等一行人鱼贯而入。
“除了刚刚那些,我还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要告知诸位。”
玉笙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一物,在鄎帝面前缓缓展开。
鄎帝显示目眦欲裂地瞪向她,一瞬后,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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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叫我女王大人(34)
玉笙手里拿的是当年先帝留下的传位诏书,上面写的很明白,传位于第六子,柳泰清。
也就是柳玉笙的父亲,如今的江都王。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鄎帝毫无形象地嘶吼,如困兽犹斗,“父王去世都快二十年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要是真的,你们早拿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以鄎帝的心胸,他根本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手持着这样的诏书,这么多年不拿出来。
那可是皇位啊!谁会不爱,谁能不爱!
“这当然是真的,诸位皇兄皇弟和大臣都可以过目。”
当年柳泰清拿到这封诏书后,念着柳烨熠已经登基几年,朝政处理上虽算不上圣明君主但也中规中矩不是昏君暴君之流。
他不愿再让朝廷局势因此而动乱,于是便没有将此诏书拿出来。
本以为这事会成为一个秘密被他带进棺材中,没想到柳烨熠竟步步紧逼,更是将主意打到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身上。
听到慕娘回来告诉她,皇帝想要让柳玉笙死时。
柳泰清便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自己这位被权利熏黑了心肝的哥哥,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头失去他最在意的皇位。
玉笙拿着诏书走到人群中,让他们仔细辨认诏书。
“此外,本王还有人证。”
随着江都王话音落,站出来的竟是鄎帝身边的大太监。
鄎帝今日受的打击太多,连震惊都显得有些麻木无力:“怎么会是你?”
那人垂眸道:“伺候先帝的王公公是奴才的干爹,对奴才有救命之恩。”
鄎帝愣了一下,忽而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年,他弑父夺位后,本欲将伺候先帝的老太监弄死,却不想那老东西聪明的很,竟是趁着他还没控制住宫门,偷偷跑了。
如今看来不是那老东西太精明,而是他身边有这么个好奴才帮了忙啊!
鄎帝高高在上,根本不将这些奴才当人看,却不想如今接连坏在这些奴才身上。
看着他那些兄弟和大臣看完诏书后的眼神,鄎帝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柳烨熠这昏君的罪行不只是皇位来路不正,更有一项大逆不道,当处以极刑的罪孽!”
鄎帝呼吸一下乱了,拼命自我安慰:不可能,二十年了,她不可能会知道。一定不会是那件事!
玉笙收起诏书,成功引起众人注意力后,故意看向鄎帝灰败的脸色,顿了顿才一字一字道:“那就是——弑父!”
鄎帝抖如筛糠,瘫软在地。
玉笙豪气一挥手:“来人,上证据!”
三当家薅着太医院院正的领子将人提溜过来,身后的小跟班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只有皇帝能使用的玉雕龙碗,一方沾染了药渍的明黄色龙帕,以及一份当年太医院的脉案。
三当家将院正往前一推:“老头,来,你给大家伙儿说说,这碗里和帕子上残留的是什么药,脉案上又写的是啥!”
院正那里见过这种架势,直吓得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