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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他顿了顿,添了一句:“你可曾注意过她身上的玉佩?那玉佩极为别致,世间仅有两块,一块在她身上,而另一块则在小皇子手中。”
  玉佩?
  萧秋折闻言,眉头紧锁,抬头看向他。晚青妤的那块玉佩,他确实见过。昨日搬家时,他曾想仔细瞧瞧,却被她婉拒。后来他命陆临去宫中打探,还未有结果。
  付钰书怎会知晓那块玉佩?那块玉佩通体碧绿,却有一处血色斑纹,极为罕见。而小皇子身上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经常戴在身上。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萧付钰书见他神色恍惚,显然已有些慌乱,继续道:“你应该知晓,多年前皇贵妃曾诞下一女,后来那女儿却不知所踪?有人说夭折,也有人说失踪,宫中对此讳莫如深。听闻皇贵妃生前,将两块玉佩分别留给了小皇子与那失踪的女儿。小皇子那块玉佩他视若珍宝,经常戴在身上。而晚青妤的那块,极少示人,想必你已见过了吧?”
  萧秋折听到此处,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若付钰书所言为真,那晚青妤极有可能是皇贵妃之女,当今皇上的血脉,与小皇子乃是亲姐弟。
  而他与晚青妤之间,乃属血缘之亲。
  这简直荒诞至极。
  付钰书在胡说八道。
  他不由得冷笑:“付钰书,你为了将她从我身边夺走,竟编出这等荒唐之事,真是煞费苦心。血缘之亲吗?堂兄妹?你以为我会信?我劝你一句,不该惦记的东西,莫要强求。你我之间的恩怨,我已忍让多时,那一剑之恨我也还了,为何你还要纠缠不休?晚青妤如今已过得很是艰难,我正竭力为她争取平静的生活,你休要再惹出祸端。”
  他虽嘴上强硬,但神色间已显露出一丝慌乱,脸色苍白如纸,唇色还流着血。
  付钰书依旧立在阴影中,见他有了动容,又淡声道:“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大可去查。至于她父兄被害之事,是否与她的身份有关,你也可以查证。这两年他们家端祸事频出,单单只是被无辜陷害吗?还有,你应明白,近亲血缘不可成婚,你耽误了她那么多年,还要继续耽误下去吗?”
  历朝历代,具有血缘关系的同族均不可成婚,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付钰书的这番话如重锤般击在萧秋折心头,他只觉荒唐,也难以接受。
  他沉默片刻,蹙眉警告付钰书:“此事我劝你莫要声张。即便你在此胡言乱语,传出去对她也是不利。你我之争,不过是为了她的真心,何必牵扯这些无谓之事?”
  他说罢,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付钰书,眼中寒意凛冽:“付钰书,我萧秋折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怕她是我的堂妹?我告诉,即便你所言为真,那又如何?放手吗?不可能。”
  他反而会更爱。
  他说着,已经走到付钰书跟前,揪住他的衣领,冷笑道,“太后将你我关在一处,想必是觉得我们打得还不够尽兴。既然如此,那就接着打,把你这满口胡言的牙全都打掉,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信口雌黄。”
  话音方落,已是一拳狠狠砸在了付钰书脸上。付钰书猝不及防,连连后退,重重撞在墙壁上。
  萧秋折掐住他的脖颈,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付钰书,莫要逼我。日后若再胡言乱语,那我真的会杀了你,不仅是你,连你们付家满门,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手背上的青筋已是爆起。
  付钰书被他掐的脸颊涨红,他深知萧秋折的为人,他虽才华出众,却也有阴鸷暴戾的一面,心胸狭窄,善妒易怒,稍有不顺便会被激得失去理智。
  方才他虽口口声声说不信,可从他此刻的举动与那愤怒至极的眼神中已看出,他十有八九已信了几分。或许,他也暗地里调查玉佩一事,只是尚未查明。
  若真有水落石出那一日,只怕他的反应会比今日更加激烈。
  ——
  晚青妤跟着太妃来到宴席的楼亭中。太妃神色阴沉,因在皇宫中不便多言,只低声嘱咐她紧跟着自己,待回到亲王府后再与她详谈。晚青妤心中忐忑,不敢辩驳,只得默默跟着。
  这场春日宴并不算长,皇后与太后始终未曾露面。临行前,皇后才命人传了口谕,言道听闻亲王府的二少夫人怀有身孕,身体不适仍前来赴宴,显是对皇家极为敬重,特赐下许多银钱与礼品,并嘱咐她好生养胎,日后诞下一位如萧亲王般的儿子。
  二少夫人接过赏赐,心中却五味杂陈。她不知这赏赐是真心祝贺,还是暗含讽刺。世人皆知萧亲王是何等人物,不问朝政,风流成性,皇后却祝她的儿子如萧亲王一般,这番话着实令人膈应。
  宴席散后,晚青妤便跟着太妃一行人回到亲王府。一进府门,太妃便将她唤入房中。
  太妃坐下后,脸色极为难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冷冷看向晚青妤,道:“你身为亲王府的媳妇,今日在皇宫中竟闹出这般丑事,你说要如何收场?当时你既在场,为何不阻止他们二人动手?还有,我曾听闻你与付钰书之间有些过往,但两年已过,你们早该了断,怎么还会有闲言碎语?”
  “今日在皇宫中,两个大男人为你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此事已传遍京城,你让秋折今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让他有何颜面示人?付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不清楚吗?为何要去招惹他们?”
  太妃越说越怒,手中拐杖重重一顿,厉声道:“当初你们成婚时我便反对,如今两年过去,你们依旧毫无进展。你从山间回来后,我一心盼你能与他好好过日子,为亲王府延续香火。可你们呢?不仅分房而居,至今未曾圆房。你们之间到底有何隐情?是否一直在欺瞒于我?你们那些小心思,真当我不知晓吗?”
  “如今晚家频频出事,秋折自你回来后屡屡受伤,甚至被罢免官职。你告诉我,你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他有何帮助?今日他因你在皇宫中与人动手,此事非同小可。亲王府一向战战兢兢,皇家就等着抓我们的把柄,秋折在朝堂上已不得势,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行事为何如此不慎?即便你与付钰书毫无瓜葛,为何在皇宫中与他同坐凉亭?他还为你擦泪,此事虽旁人不知,但我已打听清楚,正是因你与付钰书举止亲密,才激怒了秋折。”
  太妃怒火中烧,几乎要拿起拐杖砸向晚青妤。晚青妤垂首站在一旁,默默落泪。
  今日她从太后殿中出来后,因心中慌乱,只顾着伤心难过,恰巧遇见了付钰书,二人便坐在凉亭中交谈。她因袁安河曾嘱咐她接近付钰书,去付家书库查探关于陷害她父亲的书籍,故而见到付钰书后并未躲避。
  付钰书告诉她,言书堂有一人可以作证,为她二哥洗清冤屈。这番话与太后所言如出一辙,她心中疑虑重重,便多坐了一会儿,想听听付钰书如何说。
  再者,她那时精神恍惚,只顾落泪,并未在意付钰书为她擦泪。可谁知却被萧秋折撞见,随后便发生了那场冲突。
  太后只给了她三日时间,这三日她必须冷静思考,决定是与萧秋折撇清关系,还是继续纠缠,直至皇家给她二哥定罪。
  想到此处,她只得低声向太妃解释道:“太妃,我真的与付钰书毫无瓜葛,我可以对天发誓。今日只是偶然遇见他,因他说起我二哥的事情,我才伤心落泪。他告诉我已找到一些线索,能为我二哥洗清冤屈,我便多听了一会儿。此事怪我,未曾与萧秋折解释清楚。但请您相信,我与付钰书之间早已了断。我既留在亲王府,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亲王府与萧秋折名誉之事。”
  太妃见她言辞恳切,神色间并无半分虚假,心中怒火这才稍稍平息。只要她与付钰书之间并无瓜葛,便也放下心来。只是今日之事恐惹人非议,她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秋折的声誉与前程,你日后务必谨言慎行,少出门为妙。不过,有一事我需与你说明,若你与他之间再无子嗣,那便休怪我为他另娶一房妻室。届时,你若愿留在亲王府,便安心留下。若不愿,便自行搬离,莫要耽误了他。”
  前两日,王爷也曾与她说过同样的话,希望她能为萧秋折诞下子嗣,否则便让萧秋折另娶他人。
  这话虽听起来绝情,但是站在亲王府与萧秋折的立场上,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她嫁入王府后,与萧秋折之间并无夫妻之实,自然也无法诞育子嗣。
  若她一直这般拖延,不仅会成为萧秋折的累赘,更会耽误他的终身大事。如今细细思量,她似乎只能选择离开,并且要尽快离开,才能避免连累萧秋折。
  她并不惧怕死亡,却怕牵连无辜之人。萧秋折在朝堂上已步履维艰,她怎忍心再拖他下水?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太妃道:“太妃放心,此事我会慎重考虑。若我无法为亲王府延续子嗣,届时我会自行离开,绝不会纠缠萧秋折与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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