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月吻得很仔细,时不时用口腔中柔软的组织舔舔她,试探性地轻咬,一寸一寸顺着她的唇瓣浅尝辄止,沿着嘴角移动,再到下巴。
偏过头挨着她的侧脸,像埋头在主人脸颊处磨蹭撒娇的猫咪。
安静而无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被他压得喘不上来气,冷得微微颤栗。
人形生物专心致志地亲吻她的侧脸,好像这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需要细致地完成。
头偏过来,她终于有机会开口,“月,你在做什么?……先放开我。”
他好像没听见,又好像听不见。
耳畔的吻并没有停下,湿软的唇瓣又慢又认真地研磨,对唐柔来说是煎熬。
她尝试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牢牢地禁锢住了。
手腕,胳膊,腰肢,双腿,全部丝毫抬不起来,紧紧深深地陷在沙发里,被细密的银白色丝线紧紧缠住。
贴在腰间的手掌在缓慢移动,轻轻地打着圈,抚摸她细腻的腰肢。
爱不释手一样贴着不松开。
“不要这样,小月!”
唐柔又尝试喊他,对方仍旧像听不见。
睫毛扫在脸颊上,带来怪异细密的触感,唐柔此刻全身上下能动的就只有头了,她别扭的转动头颅,却在下一瞬间,被衔住了耳垂。
呼吸都快停掉。
他的唇在动,像咬着她的同时,在说些什么。
拟态人形的水母并没有所谓的牙齿,只有一排圆钝洁白的颚片,略坚硬的触感自被上下研磨耳垂上传进细腻敏感的皮肤。
她闷哼一声,忍无可忍地转回了头颅,一口咬住了他的脸颊。
对方僵住了,似乎没料想她的动作。
从一场亲昵,变成了一场博弈。
他动了动嘴角,松开了她的耳垂,唐柔慢半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叼着他柔软的脸颊,也僵住了。
没动,也没松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靛蓝色眼眸。
浅浅的呼吸流动在两个人之间,从压抑变得急促。
他靠得更近了,眼尾泛起湿热浅淡的紫红,薄唇微微张着,好像在渴望着什么。
安分下来的水母像个不会说话的天使,虽然这个小天使趁她睡着时对她做了恶劣的事。
唐柔泄愤似的地磨了磨牙,又惊觉嘴下的肌肤太过柔嫩,都生怕不小心把他咬坏了。
松开口,略带斥责地说,“你在做什么?月。”
对方侧过头,极近的距离使他做出这个动作时,鼻尖扫过唐柔的,四瓣唇险些就这样贴在一起。
唐柔及时侧过脸,错过了靛蓝色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
结果下一秒,他也一口轻轻咬住她的脸,亲昵地磨了磨。
像对待心爱之极的美食,想吃又舍不得草率地吞掉。
他误以为咬脸颊是一种人类表达爱意的互动方式。
而后唐柔再喊他,他就铁了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含着她脸颊上的软肉,甚至不眨眼。
很危险。
唐柔感觉,月的危险,不加掩饰。
周围的场景乍一看梦幻昏暗,实际上却极度诡异。
桌椅,沙发,灯管,以及睡觉前刚使用过的电脑光屏都在缓慢地融化,晶莹剔透的银白色丝线附着在那些物品上,悄然地渗透着微薄的毒素。
他还在吻咬着唐柔的面颊,猫咪饮水一样轻轻舔了舔,柔软的组织流连在她的面容上,最后吻她颤抖的眼睛。
唐柔闭上眼,圆钝的颚片轻轻磨着眼睑,让她一动都不敢动了。
小月像在发疯,他在发一场极为安静的疯。
为什么这么突然?
身上的重量轻了一些,他微微抬起上身,双臂撑在唐柔身侧,一只手向下,破开厚重的白色丝线,握住了她的手。
指腹被捏了捏。
唐柔垂眸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薄唇,微微开合着。
‘乖’
‘要乖’
他在跟她说话。
‘要听话’
他转而拖着她的脸颊,摁住了唐柔的肩膀,丝线再度无声无息地翻涌起来,将她越裹越深。
修长的身躯覆在她身上,额头抵住她的,静静地用那双空寂的眼眸与她对望。
‘要乖’
水母安静又温柔地发疯。
有点新鲜。
唐柔罕见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
占有欲,纠结,爱意,与……愠怒。
他在生气吗?在生她的气吗?
可他在气什么呢?
唐柔唯一能动的只有头颅,唯一能张开的只有嘴,可她说话,月已经不愿意听了。
她甚至能料想到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被白色丝线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连头都不能动。
情急之下,她又要去咬他的脸。
可是拟态人形的生物,倏然转过头。
呼吸碰在一起,像要碎开。
唐柔咬住了他的唇。
第386章 优秀的饲养员
水母没有血液,哪怕有,血液也是透明的颜色。
所以拟态人形的异种生物,还会因为情绪变化而产生不同的色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通体苍白的男人僵持了很久,他侧着脸,修长的身躯一颤一颤,唇微微张着,发出细弱到寂静无声的呜咽。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快要融化的样子,眼睛半眯着,睫毛被渗出的水滴打湿,香沁出了眼泪。
唐柔早就慌张地贴在沙发上了,费力地往下陷,努力藏在一片雪白的丝线中。
她恨不得被裹成茧,也不想面对现在这个场景。
可他不让唐柔如愿。
身上层层叠叠的银白色丝线融化,像水一样浸湿了沙发,打湿了衣物。
唐柔被他从湿漉漉的垫子上抱了出来,动作很轻,身上全是水,洗干净的发丝再次打湿。
这些水来自水母。
他忽然出现沟通欲,薄唇一张一合,像是想跟唐柔对话。
只不过他的口型仍然是那句单调而不断重复的。
‘乖’
‘要乖’
他有些急切,环在唐柔腰上的手微微发抖,鼻腔里发出细小低弱的哼吟,却与声带无关。
他不断地重复着口型,像要与她对话,垂下头,猫一样用湿润的发丝蹭蹭她的脸颊,再次不断一开一合,对着她做口型。
无声无息,连最基本的沟通都无法做到。
这让他渐渐变得挫败,眼瞳中小小的火苗一寸寸熄灭,眼睫也垂下,像逐渐死亡的蝴蝶。
唐柔终于在水母的挣扎与难过中回过神,忍无可忍,指着自己,缓慢做口型,
“柔。”
他停止细弱的呜咽,茫然地感受着她。
饲主在表达什么?
那双漂亮如无风湖泊的靛蓝色眼眸,像在看她,又像没有在看她,视线并不聚焦。
水母没有人类的感官,不用眼睛看世界,即便拟态出了人类的双眼,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多余累赘的感知器官。
他不会使用。
也不能用。
唐柔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捏出两根冰冷的手指,摸向自己的唇。
然后再次缓慢而温和地重复,
“柔,唐柔。”
她在感情上一塌糊涂,处理得生涩而混乱,像个不懂社会规则还缺爱的小孩。
可在饲养员的身份上,专业而富有耐心。
苍白漂亮的男人懵懂地感受着指腹下的动作,唐柔一遍一遍地重复,语速又轻又慢,态度温和。
“柔,唐柔。”
她不断重复这些单音节,像个复读机。
只因为感知到月想喊她的名字,想呼唤她。
“感受到了吗?”唐柔问。
冰冷的指腹贴着女性温热柔软的唇瓣,他眼睫颤了颤,似是羞赧。
下一秒,将手指缓慢探进她的嘴里,轻轻碰她的舌尖。
唐柔卡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毫不客气地用牙齿碾了碾。
对于经常做实验的异种生物来说,这样的行为无关痛痒,他甚至没什么感觉,甚至在她牙齿开合中,浑身上下明显地抖了抖,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
细腻瓷白的身体泛着不正常的红,面颊上透着微微水光的,是唐柔留下的牙印。
却没有收回手,而是轻轻颤着身子,将手指往她嘴里送得更深。
饲主喜欢他的手指吗?
饲主……想吃他?
他不懂,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脸颊上的咬痕还没消下去,二十八颗牙齿整整齐齐。
饲主喜欢咬人……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饲主已经咬了他好几次了。
咬了脸颊,咬他的唇,咬他的手指……
其实,他挺喜欢的。
被饲主咬,很舒服。
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