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他也曾在这种绿茶行径下吃过大亏。
“柔,我只希望、柔开心。”
冰冷湿润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不含任何亵狎意味,“我可以、当柔的情人,偷偷的,不被柔地、丈夫发现。”
“噗……”
本来还沉浸在难过情绪中的唐柔笑出了声。
她放弃了挣扎,靠在阿尔菲诺怀里,手指抓住对方早已蹂躏的皱巴巴的衬衣领口,眉眼松了一些。
“你知道情人是什么意思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知道。”
他认真地说,“不要名分,柔,我不要名分。”
好像一个心甘情愿被渣的可怜人。
反正他只承诺当下不要,没说以后也不要。
唐柔又低低地笑起来。
纤弱的肩膀震颤不停,惹得那些触手再一次黏糊糊地爬上她的身体,悄悄地用吸盘吮吻她的皮肤,亲昵而眷恋。
“我没有丈夫”唐柔低声说,“也不会有情人。”
“嗯。”他点点头,主动回答,“有我就够了。”
“……”
唐柔选择性地跳过这个话题。
手被缠住,抬了起来。
指间挂着丝丝缕缕亮晶晶的润泽,苍白英俊的青年眼下泛起薄薄的蓝色痕迹,抓住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盯着。
唐柔本来以为他不懂。
现在他都懂,那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她抓狂之前,阿尔菲诺拉着她来到洗浴间,蓝着眼给她擦手。
唐柔抿着唇装死。
直到洗完了手,冰冷的唇在掌心吻了吻。
“红了。”
他喃喃自语,“我做的、太过分了。”
唐柔挑眉,“你还知道?”
对方选择性失聪。
人类的手很小,手指纤细,皮肤很薄,能够看到下面的血管。
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把血肉里包裹着的骨骼折断。
想到这种可能性,阿尔菲诺心脏隐隐作痛,似乎已经想到了她受伤的样子,仅仅是想象都让他脸色发白。
颤着眼睫,又把她的手握住,包裹在修长的指中。
唐柔被他粘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抽回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
“我为什么一直这么晕?”她将怀疑的目光转移到身旁的非人生物身上,“你不会做了什么吧?”
阿尔菲诺只慌了一秒。
“柔,讨厌我?”
唐柔噎住。
皱起秀气的眉,下意识否认,“不是讨厌。”
“太好了。”他拉着唐柔的手,轻轻一带,就把浑身脱力的人类女性再一次圈进了怀里。
垂下头,利用身高优势,虔诚地吻她的眼睫,舌尖碰到她的眼皮。
让唐柔产生一种要被吃掉的恐惧感。
“我也很喜欢柔。”
什么?
唐柔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也很喜欢?
这招偷换概念猝不及防,唐柔被他轻轻拍打着后背,拉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柔就在我这里,休息。”
他垂眸,静静地欣赏她的模样。
胸腔中燃烧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对她病态的渴望。
只不过面上隐藏得很好。
第373章 不要尝试改变时空
唐柔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青年让她躺在自己腿上,贤惠地给她洗头发,兴致勃勃地拧开水调试水温,又拿吹风机吹干。
略显笨拙的过程中溅了她一身水,又用湿漉漉的触手裹着她亲亲抱抱,仿佛给她重新洗了个澡。
他心满意足,仿佛在做什么快乐事。
唐柔感觉自己在受很大的苦。
整个人又湿又冷,还没有力气,再三制止阿尔菲诺无果后,她半死不活地仰躺着,急需做梦。
梦境至少可以让她短暂地摆脱这只触手怪。
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兴奋。
她没办法进入到稳定的梦境当中,也就没办法通过做梦这一手段回到过去,整个人烦躁得翻来覆去,把原因归结在阿尔菲诺身上。
看他的眼神恶狠狠的,几次三番对他说,“别碰我了!你很凉!”
阿尔菲诺总是短暂地听一下话,几秒之后又期期艾艾地粘过来。
他听话,但只听一小部分,对唐柔的话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
也就在这种烦不胜烦的情况下,唐柔对他久别重逢的宠爱很快消失。
她的温柔也只存在了短暂的一小会儿。
阿尔菲诺勾着她的头发,下垂的眼尾略带委屈,用拟态人类的手臂圈着她。
即便唐柔像炸毛的猫一样暴躁也不愿意松手,任由她推推搡搡,像纵容不驯的爱宠一样纵容她,无奈地说,“柔柔,别闹了。”
唐柔,“……”
她觉得阿尔菲诺抢了她的台词。
良久后,筋疲力竭的人类疲倦不堪的睡过去,没有进入过去的世界,而是进入了一个有些扭曲的、和人类世界类似,仔细观察却会发现大不相同的世界。
与曾经在梦中见到过的地上城很相似,乍一看和人类世界相同,文字却像乱码一样,变成一个又一个的马赛克,楼宇之间的商业广告模糊一片,像被特殊手段处理掉的阉割画面。
街道上行走着一坨坨泥泞不堪的生物。
像融化的沥青。
唐柔觉得恐怖,她转身,面前出现一扇门。
拧开后,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进入了水底。
扑面而来的潮水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寒冷侵蚀着每一寸骨骼,撕扯灵魂,让她意识疯狂又恍惚。
冥冥间,她好像看到了古怪奇丽的水底世界,一切诡谲缤纷,像被严重污染过的泥浆,粘稠而汹涌。
片刻后,她又来到了陆地上。
这一次是滨海城市,有教堂,一群人在祈祷,身上穿着圣洁又整齐的白袍,和白袍下露出的并不是脸,而是一根根扭曲的触手。
这里的人全都由一团触手组成。
唐柔站在那里,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异类。
她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又像是去了许多不同的次元,来到了不同的世界里。
然而那些梦境的某一刻,都被从天而降的触手破坏,墨绿色的沼泽撕开天空,将世界生生撕开了一条裂缝。
每一个世界里的生物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仰头看向天空,发出惊恐的呼声。
它们四散逃开,不停尖叫和哭喊,又或是跪在地上,像跪拜神明一样跪拜从天而降的巨大触手。
而每一次,那些触手都直勾勾地奔着唐柔而来。
唐柔站在原地,仰望着那些绿色,浑身沉重到像化成了雕塑,像化成了大地的一部分,又像变成了轻盈而无重量的羽毛,被触手缠着卷上天空。
每一个世界都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扭曲崩塌。
阿尔菲诺抵达的每一个世界都坍塌毁灭,化为虚无。
“这些世界、太脆弱了,无法承担我的到来。”他这样说着,轻轻拍打着唐柔的背脊,对她柔声说,“继续睡吧。”
唐柔无意识地抱住他的胳膊,困倦地问,“刚刚那些世界是真实的吗?”
阿尔菲诺想了想,坦言,“对生活在那些世界里的东西来说,是的。”
可随后他又纠正,语气率真中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冷漠邪恶,“可它们很弱。”
弱者,没有拒绝强大力量的资格。
唐柔抱住他的头,低声说,“闭嘴。”
那些话不能细想,会让人发疯。
阿尔菲诺顺从地闭上嘴,脸颊贴着她。
“十年前,沙滩上,那个快被太阳晒死的软趴趴的东西,是你吗?”唐柔忽然又问。
阿尔菲诺从装睡中睁开迷蒙的眼,慢慢回忆着,良久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说,
“柔说的是,那一次?”
“你记得!真的是你?”唐柔声音拔高了一些。
阿尔菲诺点头,“是我。”
她很惊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么早以前?”
“早吗?”
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那只不过是循环往复过程当中的某一个节点,他们的生命不像人类这样短暂,每一天都在追寻所谓的意义和价值,当生命的长度变成他们这样,已经不在乎所谓活着的意义。
他们甚至可以沉在海底,没有任何活动,沉睡上漫长的时间。
漫长到一个文明的更替。
只不过以他的语言能力,还不足以向唐柔描述他漫长的生命。
阿尔菲诺只是说,“嗯,那个时间、我见过柔。”
时间在他们眼中,是有轮廓的。
唐柔怔怔地仰头,看那双近在咫尺的眼,“所以我们十年前就见过?”
“可以、这样说……吧?”
唐柔又问,“海边的那个东西跟你有关系吗?那个红色的怪物跟你有关系吗?会吸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