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少年俯下身,忍不住去嗅她的气息,感受着怀里清瘦温热的身躯,抿紧唇,悄悄在她发丝上吻了吻。
一触即分。
没想到唐柔伸出手,从他紧窄的腰间环过,主动抱住了他。
“别走。”
有些发抖,又在哽咽,“对不起。”
手指攥紧了少年的t恤,头埋得更低,贴着他怀里呼吸不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兔子,我……对不起。”
被击中的震颤感顿时席卷了少年的脑海,他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才按耐住这一刻的狂喜。
他感受到了饲主这一刻对他的依赖,心都跟着变得饱胀,因为甜蜜而发疼发酸。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贯穿了他。
“柔,我不会走的。”
骨节分明的手抚摸她的长发,悄无声息地扣住了她的后脑,生怕她从自己的怀抱中离开。
他怎么可能会走?
不可能,永远都不会。
“柔为什么要道歉?”
“我刚刚是失态了,让你疼了吗?”
唐柔的声音有些闷,从他胸腔处传来。
她指她刚刚乍醒时的捶打。
少年低低嗯了一声,“疼了。”
太疼了。
每一寸皮肤都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明明贴在一起犹觉不够,还想和她更亲近一点,最好能藏进身体,融进血液。
果然,她更加内疚,一动不动地贴着他的锁骨,又低低的,“对不起,兔子。”
“没事的,柔。”抱着她的手缓慢收紧。
少年垂着眸,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眸色逐渐幽深,泛起病态般的猩红。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他贴着唐柔的脖颈,亲密无间地粘着她,肆意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愉悦和颤栗,潮红一点点爬上耳垂和眼尾。
又开始了。
他又要变得奇怪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被碰到的地方又烫又痒,很难耐。
不能继续抱着她了。
会失控。
少年竭力的克制住自己,抽回手,“我给柔倒水。”
可没想到,唐柔抓住了他。
是手。
人类柔弱的手指贴上他的掌心,足以让他僵硬在原地。
好温暖。
好……柔软。
少年不动了,眼珠如生涩齿轮,缓慢转向她。
“能不能先别走……”
唐柔声音艰难,有些难堪,“就一会儿。”
她看不见,在黑暗中,脑海不断回闪着那些血腥的画面。
这句含着请求的话音听起来小心翼翼,让某些人艰难筑起的自控力轰然崩塌。
怎么会有人主动跳入陷阱?
身旁的床垫塌陷一块,少年挨着她的腿坐下,握住她的手,“我不走。”
指尖落上了柔软濡湿的触感,被含咬了一下,像碰到了滑腻的果冻。
唐柔僵了僵,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触感就消失了。
“柔,我永远都不会走。”
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像贴着她的耳廓,又轻又哑。
勾得她后颈发麻。
冰凉的手指一根根包裹住她的,摩挲交缠,禁锢出再也挣不开的牢笼。
他伸出另一只手,从她肩膀后环过,越过胳膊从背后揽住她,握住她另一只手。
远远看上去,就像他把唐柔搂进了怀里。
唐柔感受到他在发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我很高兴……我在开心,柔。”
少年压不住眼底汹涌疯狂的占有欲,贪婪的凝视着她尽在咫尺的白皙脸颊,忍住咬上去的冲动,深深呼吸。
所幸,她看不见。
“你可以再依赖我一点,多依赖我一点。”
像个天真又懵懂的猎物,比他养的那些兔子还要脆弱。
狭长的眼尾压抑到快要沁出血。
“是你不让我走的。”
他的声音低哑,贴着唐柔的脖颈,用高挺的鼻梁蹭过她细软敏感的皮肤。
“不要忘记这句话,我永远,都不会放开柔了。”
。
有女侍者进来换床单,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雪白的被褥被染得斑驳,人不在床上。
她大着胆子,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去。
发现那两道人影坐在落地窗边。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住了绝大多数光芒,依稀透过来的暖光勾勒出那两个人的轮廓。
被认为有严重洁癖,极其孤僻的美少年,正抱着清瘦可怜的身影,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对方似乎睡着了,一头乌密的黑发垂下来,被少年拢住,握在掌心。
女性原本变异的半边身体奇迹般地缩水了,恢复了人的轮廓。
只不过肤色比另外半边深一些,像没恢复完全的疤痕。
清瘦的背上,环过一双手臂,少年脸上露出痴迷与沉醉,唇角湿红,勾着惑人的笑。
抱着怀里的人,垂下头,轻柔地在她发丝间落下亲吻,又忍不住启唇用舌尖勾住一缕,含在唇齿间,细细研磨。
痴迷到病态。
如果是一般人,做出这种行为只会让人觉得恐怖,可这种神情出现在他那张隽美惊人的脸上,只让人联想到罂粟。
有毒的罂粟。
令人着迷的罂粟。
女佣告诉自己别看了,明明觉得危险可怖,可无法控制自己黏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真的……很美。
所幸少年眼里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所以偷偷看两眼,没关系吧?
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喉间传来一阵刺痛。
她抬手去摸,在脖子上摸到了一道湿热的裂口,却很奇怪,没有血迹。
她受伤了吗?
紧接着,女佣感受到自己被冰冷生硬的东西,一圈一圈缠住身体,捂住口鼻,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直安静坐在窗边的少年开口了。
“别弄脏屋子,喂牧场那些兔子吧。”
有人低哑地嗯了一声。
阴影处出现两条面容一模一样的蛇尾青年,上半身是人,皮肤青灰可怖,没有眼睑。
粗壮可怖的长尾卷住缓慢停止抽搐的女佣,将其拖了出去。
少年怀抱着自己的饲主,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托着她的后脑,让她睡得更舒服。
“别怕。”
他笑得柔软无害,温和的外表没有攻击性。
像纯洁无瑕的白纸。
“没有人看你。”
饲主说过的,她不想被人看到。
他很听话,很乖。
会把她藏好,藏进怀里,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柔。
第232章 侏儒兔
所有人都听说了拍卖会神秘的幕后老板,疯狂地迷恋上了一只新宠物。
那是个苍白隽美的少年,脾气不好,讨厌脏东西。
虽然住在地下城市,却从不踏足那些声色犬马的地方。
宠物,他们默认那是宠物。
毕竟那样一个美少年,被领着踏进吃人的地方,羔羊入虎口,一般都是豢养起来发泄俗欲的脔宠。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但很快这种观念就打破。
老板硬在鱼龙混杂的地下世界,给他打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兴师动众修了草坪和人造光,只为让他养兔子。
如宫殿般的住所,勒令不允许男性侍者进入。
有人见过那个少年,坐在室内牧场,垂眸喂兔子。
不管神态还是模样,都像假人。
眼神死寂,像花园里生长的玫瑰,玻璃罩里的永生花。
美艳又虚假,拿开罩子,就会碎。
变成一片片凋零的红色,干涸四溅的血。
女性侍者们只需要保证绝对清洁,保持卫生和安静,每天往那个巨大的陶瓷浴缸中灌注干净的人造海水,一天换新一次就可以。
少年平时很好相处,除了喂兔子外总会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中。
可一旦冒犯到他,将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
所有人都毕生难忘。
那一日,有大胆的女仆看出他的地位不俗又稚嫩青涩,趁夜爬上他的床,用成熟丰满的身体引诱他。
少年毫无预兆地发了疯。
她们从没想过三瓣嘴的兔子也会吃人。
兔子是杂食动物,也会吃肉。
牧场里的兔子一哄而上,蹿跑着啃咬声嘶力竭的女人,看上去狰狞又恐怖,连女仆装的衣料都混合着血水吞下。
许多人想吐又不敢,捂着嘴,胃部翻涌得厉害,生怕下场和草坪上化成水的女人一样。
而那个少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直将自己关在浴缸里。
那次的事给宫殿里的佣人敲了一记闷棍,只知道,不停被勒令换水。
最后,少年一把火烧了那间房子,幕后老板对此不置一词,像死了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