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纪清媛一噎,纪初禾指的是纪府买入铺子的时间,少数也得七八年了!
  “纪初禾,你是想钱想疯了吗!之前铺子是我母亲的,你有什么资格收那个时候的租金!有你这样算的吗?就算你想要租金,我从大婚当日给你算起。”
  纪清媛还在打这些货物的主意。
  铺子是要不回来了,这些货不能便宜了纪初禾。
  从大婚当天算租金,再按最低的算,也没有几个钱,和这些货比起来,不值一提。
  “铺子是我的,我想怎么算就怎么算。”纪初禾不是来讲道理的。
  况且,道理都是强者说给弱者听的。
  “你!”纪清媛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铺子开了七八年了吧?盈利我也没见一分,地契如今在我手上,我收点租金过分吗?”
  纪初禾又拨起了算盘珠子,“这个地段的铺子月租少说也得五两银子,一年十二个月就是六十两,按八年算就是四百八十两。你拿出四百八十两,这里的货物全部归你所有。”
  四百八十两对于纪清媛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
  这些货顶多值个百八十两,纪初禾张口就要了四倍的价格!
  还说她是盗贼,依她看,纪初禾才是土匪!
  “纪初禾,你就不怕父亲知道此事对你失望吗?”纪清媛记得,纪初禾非常在意父亲,前世只要拿出父亲来压纪初禾,纪初禾总会妥协,这一次,她还想故技重施。
  纪初禾笑了,笑纪清媛的愚蠢。
  前世,她为什么在乎父亲纪清媛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她想父亲能够看在她也是他的女儿的份上,能够拉沈乘景一把,让他入仕,她的日子也能跟着好过一些。
  可是结果呢?
  父亲只有锦上添花,从来没有雪中送炭。
  “父亲现在应该更在意的是我的想法,在意我会不会对他失望。”纪初禾淡淡回应。
  纪清媛:……
  这一句话,真的伤到纪清媛了。
  这也是成婚这么久,她第一次重新审视她和纪初禾的身份。
  那种差距让她惊慌彷徨。
  前世,她在王府的时候,王妃哪给过她那么大的权力!
  就连世子,也对她不屑一顾。
  凭什么?
  凭什么纪初禾能得到王妃的青睐,还有着掌管王府内务的大权?
  甚至,她还听到一些消息,纪初禾竟然敢公然得罪徐太妃!
  这一世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纪清媛怀疑人生了。
  “妹妹,给货还是给租金,你自己选择。”纪初禾提醒道。
  【第40章拿捏世子,趁机献策】
  纪清媛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可是也没有办法。
  只能对着身后的伙计吩咐道:“把东西都卸下来!”
  伙计们又开始忙碌的卸货。
  “媛儿,我们先回去吧。”沈乘景趁机拉着纪清媛,生怕纪清媛再和纪初禾杠上。
  他还想纪清媛和纪初禾搞好关系呢。
  纪郡守怕举荐他得罪王府,如果有纪初禾从中调和一下,就不用担心这个了,他也能早一点入仕。
  偏偏纪清媛还要处处与纪初禾做对。
  一开始,他娶到纪清媛,如获至宝一样,这才短短的时间,他对纪清媛的感情就没有那么深刻了,甚至有点厌烦。
  纪清媛跟着沈乘景上了马车。
  越想越憋屈。
  “你想到兵役六策了没有?”
  兵役六策?
  纪初禾抬起头,望着那辆马车。
  “我正在想。”沈乘景的语气有些敷衍。
  “你就不能抓紧一点,听说已经有几个人献出策略了,你怎么还没有想出来?”纪清媛满是埋怨。
  如果沈乘景想出兵役六策,她至于还受这种委屈吗!
  “我回去就继续钻研,看看有没有突破。”沈乘景忍着情绪,耐心哄着。
  纪清媛不止一次提出兵役六策这件事,还说这个策略有多牛多牛。
  可是,他问她一点具体的细节,她又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就是说什么要一些年纪大的士兵退出军队,还说有什么考核,还要实行什么三年兵役制。
  这些根本就不切实际!
  马车已经走远,纪初禾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可是,从纪清媛口中传出来兵役六策几个字时,还是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
  前世,她为沈乘景出谋划策,写下了兵役六策。
  纪清媛重生一世,当然也知道此事,只是不确定,纪清媛记住了多少。
  不行,她绝不能让纪清媛得逞!
  纪初禾匆匆安排了铺子的事,将货物重新盘点,遣退了原有的掌柜和伙计,命人先把铺子锁起来,就匆匆回了王府。
  前脚刚踏进王府的大门,立即有人来报。
  “夫人,世子发怒了,惩罚冬姨娘,冬姨娘已经跪在烈日底下两个时辰了!”
  “冬姨娘现在在哪?”纪初禾问。
  “在墨园。”
  纪初禾长吸了一口气。
  冬苓也太急功近利了!
  世子现在正因为徐嫣儿的事闹情绪,她当场指证了徐嫣儿,还敢去世子面前找不痛快!
  她不会以为徐嫣儿的丑事被曝光,又被赶出了王府,世子的心里也马上把徐嫣儿忘干净了吧!
  纪初禾迈开步伐朝墨园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赐福连忙走了出来,朝纪初禾行礼。
  “奴才拜见夫人。”
  “我要见世子。”
  赐福顿时一脸为难,“夫人,世子说,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夫人进入墨园。”
  纪初禾绕过赐福大步走了进去。
  “夫人,救我……”
  一走进去,就听到冬苓虚弱的求救声。
  冬苓不仅跪在烈日底下,还跪在一堆碎石上面。
  两个时辰了,人已经虚脱,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了。
  “来人,把冬苓送回去。”纪初禾轻声下令。
  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但是,也不敢得罪世子,尽量不发出动静,抬走了冬苓。
  纪初禾缓步走进屋内。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不禁蹙紧了眉头。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萧晏安怒声呵斥。
  纪初禾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
  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在萧晏安的身上,他立即抬起手挡住了视线。
  纪初禾看到矮榻上一片狼藉。
  空酒瓶都有十几个,到处散落着。
  萧晏安被光线照得受不了,只能爬了起来,依靠在背后的书架上。
  “纪初禾,你究竟要干什么?”
  “绵竹,叫人进来打扫一下。”纪初禾轻声吩咐,没有理萧晏安。
  “纪初禾,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出去!”萧宴安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被忽略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纪初禾眼里一点都没有他这个世子,在这个王府,比他这个世子权利还大!
  “萧晏安,你就那么脆弱吗?出了事就只知道逃避,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是吗?”纪初禾采取了激将法。
  萧晏安其实很好拿捏,不像沈乘景都是心眼子。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被伤透心的感觉吗?”
  绵竹已经把矮榻上的东西收拾走了,纪初禾有了落坐的空间。
  她缓缓坐了下来,与萧晏安四目相对,“我没有像世子这样爱过哪一个人,但是,我尝受过背叛的滋味。可是,即便是有深仇大恨,也未必日日都要沉溺在仇恨之中,人活着,总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总还有别的在乎的人。”
  萧晏安喉结滚动了一下,倔强的转过脸。
  “世子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心系于徐小姐一人了?没有别的事可做了?”纪初禾问。
  “怎么可能!”萧晏安立即反驳。
  “既然还有别的理想抱负,那就打起精神来投入到别的事情当中,酒也喝了,心也伤了,总不能还要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你说谁没完没了!”萧晏安不服气。
  “征兵一事还等着世子呢。”纪初禾站起身,走到那一身铠甲面前,“世子的英武,不光只是表面,这一身铠甲也不光是为了好看,更不是为了穿给一个人看。我觉得,世子也会成为镇北大将军那样的人。”
  萧晏安的眼中有了光芒,一改刚刚颓废的姿态悄悄的挺直了背。
  但是马上那道光芒就消失了。
  “你不要开玩笑了,谁能和镇北大将军相提并论。”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然,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镇北大将军那样的人,可是,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英雄不是吗?”
  萧晏安被说动了,纪初禾的话温温和和的,总能说到他的心坎上。
  哪怕他上一秒还在炸毛,下一秒就被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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