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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44节

  她不想看他这样高高在上,施舍、怜悯她,对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失了兴致后再抛弃她。
  “陛下觉得戏耍妾身很好玩吗?”姜令音倏然扬声。
  她将扶喻衣襟上的扣子抓在手中。
  她攥的很紧,手甚至有些颤抖。
  扶喻一愣。
  女子眼眶微红,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一字一顿:“看妾身的情绪被您牵动,您是不是觉得妾身很可笑?”
  她扯出一抹笑,重复着呢喃:“陛下,妾身很可笑是不是?”
  扶喻呼吸一滞,他有些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心绪,只感觉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浪潮要将他淹没。
  他动了动手指,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女子的话太过直白,太过炽热,烫得他整个心都在发颤。
  她如此坦诚,他本该高兴的,为
  何却生了退缩的念头呢?
  他以为,女子知道真相后会怨他的。
  可她确实是怨,而更多的却是这种情。
  她对他的情意,比他想的还要深。
  这世上,原来当真有一见倾心吗?
  第40章 孕事“妾身却觉得不大相称。”
  殿内安静的时间有些长。
  扶喻触动有之,欢喜亦有之。他静静地看着姜令音,呼吸逐渐加重,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女子喜欢张扬艳丽的颜色,此时身上的衣裳是山茶红色,衬得她面容愈发明艳,眼尾处晕开的那一抹红晕,更添了几许娇媚。
  与她的性子很像。
  没有人不欣赏美人,他也喜欢颜色好的女子,但皮囊再美,看得时日久了,也会腻歪。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女子的宠爱能持续多久,他可以肯定的是,女子一定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倘若日后女子被他厌弃,他或许会提前安顿好她的下半生吧。
  他如此想着。
  扶喻敛去眸中的沉思,将姜令音轻轻搂在了怀里,“是朕没想过愔愔的感受,愔愔愿意告诉朕,朕心里很高兴。”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能再遇见愔愔,朕真的很高兴。”
  姜令音安静地听着,身子一抖一抖地发着颤,被他安抚着情绪。扶喻低着头,一遍一遍说着自己的高兴,嗓音低沉温和。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令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欢喜的表情,眼底甚至透着些荒凉,毫无生气。
  和身为皇帝的扶喻相比,她的确没有什么优势,但在“情”之一字上,最狠莫过于诛心。
  扶喻虽说是凉薄之人,却也免不得有一颗心。
  而她如今想要的,就是他的这颗心。
  她要让他失去自己的心,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心。
  这条路很难走,她知道,但若是不难,又岂会轮到她呢?
  二人怀着各异的心思,这一夜过得倒也极其平静。
  ……
  翌日,庆望又奉命送来了一些布匹,都是蜀锦、妆花缎、彩霞缎……这一类华丽又精美的锦缎。
  送完礼,收了赏,庆望也没急着走,反而笑着道:“陛下从前打了一只狐狸,毛色纯白,陛下已经让奴才送去了尚服局,待过几日做成了鹤氅,便送给婉仪主子。”
  姜令音面上扬起笑容,对庆望愈发和气:“好,劳烦庆公公替我向陛下道谢,告诉陛下说我很喜欢。”
  谁不喜欢待人和颜悦色的人呢?何况,还是她这般姝人。
  庆望乐呵呵地离开熙和殿,到勤政殿回命。
  百忙之中的扶喻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喜欢吗?”
  庆望笑着:“奴才瞧着令婉仪欢喜极了。”他将袖子里的荷包递到桌案上,“陛下您瞧,这是婉仪主子给奴才打的赏。”
  熙和殿打赏宫人都用荷包,荷包下方绣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
  很好认。
  扶喻见了两次便记住了。
  他估摸了一下女子的钱财,哭笑不得地得出一个结论:她不差钱,即便日日这样大手笔,也够她花上一辈子了。
  再想一想她如今的月银,只怕还不够她赏人。
  扶喻盯着栀子花,忽然想起什么:“这荷包是何人绣的?”
  庆望答不上来,猜测道:“应当是婉仪主子身边的杪夏吧。”
  扶喻睇了他一眼,“昨日汪宝林的香囊可查过了?”
  庆望立即答话:“回陛下,太医已经查过了,里头装的就是普通的安神药材,没有问题。”
  扶喻轻颔首。
  庆望见他没有其他吩咐,正打算退下,蓦地听他吩咐道:“将那香囊拿过来,去熙和殿前记得给朕戴上。”
  “是。”庆望虽然对他的吩咐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照他的要求将香囊拿到了勤政殿内,放在了他处理政务的桌案上。
  庆望小心地觑了眼自家陛下,却见陛下没有对香囊施舍一丝目光。
  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特意戴上呢?
  *
  天气晴明,日光笼罩了整座皇宫,连地处偏僻的锦瑟馆也多了几许暖意。
  流絮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快步进入屋子,将门关上。
  屋子并不宽敞,门窗紧闭,显得有些阴冷。
  她熟练地走到床榻边,将蒋贵人唤醒:“主子。”
  自从失声,蒋贵人就被送到了锦瑟馆,身边伺候的只有从宫正司出来的流絮。
  蒋贵人双目空洞,并不理睬流絮。
  流絮照常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而后压低声音:“主子,奴婢发现了一件事。”
  “沁丽仪似乎有喜了。”
  蒋贵人眼珠子转动,神色有了轻微的波动。
  流絮继续说:“沁丽仪先前月事一直不准,这回也是,奴婢听浣衣坊的人说,这回推迟了整整一个月。”
  蒋贵人一下子攥住她的手。
  流絮明白了她的意思,狠狠点头:“主子放心,奴婢会查清此事的。”
  自家主子已经失声,再也无法承宠,而导致这一切的凶手,却还未落网。
  流絮现在想起自己那日收到的信,背后还是一片湿濡。
  倘若她当时不谎称是主子自己服毒意图陷害顾小仪的话,主子就会没命。
  为了主子活命,她没得选。
  背后之人这样帮助顾小仪,若说与顾小仪没有半点关系,她是压根不信的。
  顾小仪如今已经是顾贵仪,日后还会协理后宫,如此春风得意,凭什么呢?
  流絮压住自己的恨意,哀叹一声:“主子,您当初便不该听信沁丽仪的话,若非沁丽仪,您的嗓子又岂会——”
  可太医明明检查过,那些药并不会让人彻底失声。到底哪里出了错呢?
  流絮想不通,只能将这一切归咎到沁丽仪身上。
  倘若能借沁丽仪之手解决顾贵仪,岂不是一箭双雕吗?
  ……
  宫里私底下的小动静并不会传到淑妃耳中,自从免了请安后,各宫嫔妃都无需来昭和宫,但住在侧殿的嫣小仪、罗才人和方宝林却是一日不落地到主殿给淑妃请安。
  这日依旧如此,几人请完安刚坐下,便听罗才人不经意间提了句:“娘娘可是身子不适,这几日怎么一直传召太医?”
  淑妃将手边的脉案合上,笑一笑:“已经无妨了。”
  嫣小仪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桌案上的簿子,认出那是太医院在后宫出诊的脉案。
  那是只有管理后宫的淑妃能看的东西。
  这很寻常,但嫣小仪却发现了在罗才人话一出口后,淑妃那一刹那的紧张。
  是脉案有什么问题吗?嫣小仪敛目想着。
  出了屋子,三人各自分开,这时,方宝林却忽然走到了嫣小仪身边,福了福身:“嫣姐姐。”
  嫣小仪面色不郁地瞥了她一眼,“有事?”
  方宝林微微抿唇,怯怯道:“妾身有件事想告诉嫣姐姐。”
  她故意停顿一下,引来了嫣小仪的关注和怀疑。
  嫣小仪见她环顾四周,神神秘秘的模样,皱着眉与她走到了僻静的墙边,语气不善:“说吧,什么事?”
  方宝林抬头轻声:“妾身听闻,沁丽仪有喜了。”
  嫣小仪惊得几乎张口,方宝林又补充道:“嫣姐姐放心,妾身并非胡言乱语,妾身只是先前不慎听到了绫屏姑姑的话,淑妃娘娘也知晓此事,不过沁丽仪想瞒着,消息并不曾公之于众。”
  说到这里,嫣小仪已经全然相信:“怪不得娘娘这几日总是请太医来,原是为了此事。”
  她沉浸在方宝林的话中,喃喃自语:“沁丽仪也有孕了……”
  方宝林见她大惊失色,面上浮了一抹担忧:“先前琼嫔有孕,陛下不曾晋位,如今沁丽仪也有了,不知会不会与琼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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