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姐姐的亲事后 第126节
“不知道,”温竹君还以为夫人不高兴,连忙解释,“我觉得大姐姐最近不适合拿那么多钱,母亲,要是您同意,我就把属于大姐姐的钱给她送去?”
夫人连连摇头,“不必,这事儿你就瞒着她,不要给她钱。”
温竹君恍然,看来大姐姐又在夫人面前犯蠢了。
“知道了,母亲放心。”
她叹了口气,温梅君又要另找外援要钱,现在父亲要专心养病,要钱的事儿有些难咯。
也不知道这个大姐姐,什么时候能脑筋清楚点。
而且,她还有预感,到时候又要吵架了。
这一次落雪后,玉京直到小年,都没再下雪了,每天都是晴空湛碧的艳阳天,虽然风还是刮脸,但好歹没那么冷。
温竹君的铺子跟作坊都放假了,账本封存,红包也下发了,一切都很安稳。
也恰好霍云霄轮值结束,可以安心过年了。
不过,自从太子由巡查河岸到抓起了贪腐,又是抓人又是抄家,玉京城的监牢都人满为患,玉京的百官人人自危,生怕铡刀哪天落在自己头上。
若不是温家跟这种事隔得远,怕是也不会好过。
小年夜,正是阖家欢聚的时候。
赵嬷嬷一直殷勤地帮着府里,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想来去了庄子里后,心境开阔了不少。
温竹君看霍云霄板着脸,叹了口气,“不就是放了一个贪官嘛,将来说不定还能抓回来呢?”
霍云霄很不高兴,一直丧丧的,“抓不回来了,师兄说所有的证据,都无法指定他,那些人也畏于把柄,都不敢指认,加上皇上宠信,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
“那也没有办法了,”温竹君没有意外,“贪官是抓不完的,这一个抓了,还有下一个,哪怕就是太子,也抓不完全天下的贪官的。”
霍云霄闻言,更是沮丧,“我以为把那些账本抢回来就可以了,真是没想到。”
温竹君只觉他像是一只可怜巴巴没抢到食儿的小狗,有些好笑,“何必这么沮丧?难道你打仗的时候,就没吃过败仗?”
霍云霄一脸认真,“这不一样,吃了败仗,我可以总结教训,下一次改进,但抓贪官就是过了这个村儿,没有那个店了。”
“我倒觉得不是,”温竹君安慰他,“贪官贪
财,别人献财都有目的,目的不达到,就会狗咬狗,只要他走上这条路,就不会有回头的机会,说不定,你们马上就能找到新的证据呢?”
霍云霄听完这句话,觉得很是。
“阿竹,你说得对,等年过完了,我再去找师兄商量,不然我实在不甘心。”
温竹君好奇道:“什么官儿啊?让你们这么耿耿于怀?”
“右相张炳之。”霍云霄说起这个名字,就很是恼恨。
温竹君:“……”
连她都听闻右丞相张炳之极得帝心,门生广布,那看来他们还任重道远着呢,不过,一个小小账本居然能牵扯到张炳之?这实在有些牵强。
但这是太子应该操心的,不关她事儿。
大年夜转眼就到,温竹君请赵嬷嬷上座,她跟霍云霄陪座,勉强充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了年。
下人们也十分高兴,今年过年,不止领到了新衣服,还领到米面粮油,有些干得好的,还领到了鸡鸭鱼肉呢。
尤其是赵五,领着徒弟大文,一大一小就领了快半爿猪,爷俩乐的嘴都合不拢。
温竹君很乐意给大家分钱分东西,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开心,就绝不会亏待人。
至于丫头,按资排辈发红包,玉桃一个人,就领了二百两的银票,可把她乐坏了。
绿橘跟着姚坚跑进跑出,功劳不小,也领了八十两。
青梨选择在温竹君身边伺候,也领到了四十两,这个钱数,让她很是震惊,她以为自己笨,不能去铺子里帮忙,红包没有她的份儿呢。
玉桃自然知道,笑着道:“夫人说你伺候得不比我差,是用了心的,自然也该奖赏,来年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呀。”
青梨用力点头。
温竹君则是将玉桃叫进了房里,笑着看她面色红润眉飞色舞的样子。
“怎么样?开心吗?”
玉桃嘿嘿一笑,“当然开心了,这一次领到的,就顶了过去那么多年攒的钱呢,夫人,还是做生意赚钱,我一定会好好干,把咱们竹记开遍大梁,到时候数钱肯定能数到手抽筋。”
儿时的话,似乎一点也不遥远了。
“好志气,”温竹君也被她感染,笑了起来,“不过,开遍大梁之前,我得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儿?”玉桃一脸好奇。
“还记得年前我跟你说过,你的红包,是所有人中最大的,”温竹君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纸,笑着递过去,“那二百两就把你满足了?我认识的玉桃,胆子可大着呢。”
“我挺满足的,这么多钱,我爹娘都没见过呢,我可是有大出息……”玉桃笑着接过纸,一打开,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温竹君看她眼泪刷地落下来,有些震惊,又很感动。
“你这丫头,哭什么呀?这大过年的,我还想着是个惊喜呢。”
“什么惊喜?”玉桃呜呜地哭着,控诉道:“夫人,你不要我啦?”
温竹君瞪她,“胡说八道,我给你脱去奴籍,怎么就成不要你了?”
玉桃哇哇哭,伤心欲绝的模样,“我都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那不就是不要我了?呜呜呜……”
温竹君听她胡言乱语,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心疼。
这个时代的奴隶经过千锤百炼,对主家的忠诚程度是后世不能理解的,她对玉桃好,并不是图谋她这样的忠诚。
她一把将玉桃拉起来,用帕子帮她擦泪,柔声道:“没有不要你,我们还要赚大钱呢?怎么?你不想帮我赚钱了?”
第83章 捡漏的第八十三天万公子,好久不见啊……
玉桃抹着泪,将手里的纸翻了翻,哭得更厉害了。
“夫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怎么连我爹娘都不要了?”
温竹君见她是真的没理解自己的意图,有些无奈,抿唇笑了起来,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傻丫头,只有你们脱了奴籍,才能走得更远,更好地去办事儿,赚更多的钱呀。”
她扶起玉桃的肩,正色道:“我要把竹记挂在你名下,往后,你可得好好帮我赚钱,实现咱们幼时的梦想,就靠你了。”
“啊?”玉桃脸上挂着泪,面色剧震,她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怎么行?我,我做不好的,我,夫人,那我更不能离开夫人了……”
温竹君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但凡将生意挂在家奴名下的大户,这个家奴是绝对不能放其自由的。
“玉桃,我在这世上,除了娘跟弟弟,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相信你。”
玉桃“扑通”跪下,又是激动,又是感动,急得结结巴巴,“姑娘,不不不,夫人,我,呜呜呜……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呜呜呜……”
温竹君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有些不舍,两人一起长大,情谊早就超越主仆了。
她轻轻摸了摸玉桃的脑袋,像是在看一面打磨渐趋完美的镜子。
“玉桃,我放你出去,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赚钱,是想让你看看外面的天地,人生多彩多姿,道路无数,山的那边或许是大海,或许是沙漠,也有可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你不能被束缚在这,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玉桃听到这话,越发呜呜咽咽了,心都有点疼,幼时和姑娘也说过要四处游玩的话,还历历在目,可姑娘现在变成了夫人,这个宅子框住了夫人的脚。
“那,那夫人你呢?你怎么办啊?”
“我啊?”温竹君眼中露着憧憬和克制,柔声道:“等你看完了,我也有时间了,到时候你就给我做向导,好不好?”
玉桃心里知道,这几乎是一句空话。
今晚明明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是有点疼,她不太明白这种情绪为什么会出现。
她自小便觉得过得安稳,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就是幸福,可夫人带着她进了新天地,似乎人生不仅仅只有那么点追求。
玉桃不懂,也不会表达,但心里就是好难过,趴在温竹君的膝边呜呜呜地哭。
温竹君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见她止住泪,才笑道:“快回去陪你爹娘守岁吧,等年后,你们一家子,还要忙着置宅呢。”
玉桃不肯,“夫人,今晚大年三十,团圆夜呢,让我再伺候你一回。”
温竹君也不拦着,便和她四处走了走,说了些将来如何的话,两人都有些振奋,还在路边堆了小小的雪人,等到冷得受不了,两人才笑着回去。
玉桃脚步慢悠悠的,“夫人,咱们以后,一定都会幸福快乐的。”
“嗯,”温竹君仰头看着明亮温暖的红灯笼,用力点头,“都会的。”
正院里,旧年破碎发黄的竹帘已经撤去,没了阻挡,灯笼的光这会儿格外明亮,只是
穿堂风穿得也更厉害,呼啸凌厉。
卧房里烛火明亮,大年夜,主子也要准备守岁,以备来年的顺顺利利。
温竹君和玉桃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里头说话的声音。
“……也该有个孩子了,哥儿,不然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不开心啊……”赵嬷嬷的声音很轻。
“……实在不行,纳妾也是行的啊,孩子要是出生了,在夫人膝下养着便是,夫人贤惠,定不会说什么……”
“夫人那出身,哥儿也是知道的,那么个娘,不定身子有什么不好……”
温竹君反应极快,立刻将要暴躁而起的玉桃给拦住,用力捂住她的嘴。
“别喊,听话。”
她心内平静地拉着玉桃又出去了。
玉桃气得半死,面色狰狞,叉着腰低声咒骂。
“老虔婆真是见缝插针地给咱们使绊子呢,夫人,您说您干嘛要将她接回来呢?这老东西真是不知好人心……”
这些日子,表面对夫人又是讨好又是笑的,背地里撺掇侯爷纳妾?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温竹君看她气得脸颊鼓鼓,像只小仓鼠,笑道:“好了,别气了,大姐姐不也被催着生孩子,我被催,不很正常嘛?”
应该说,雌性被催着生孩子,在任何时代,任何物种,都很常见。
“哪里正常了?”玉桃气得跳脚,“她赵嬷嬷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她也配管夫人?您就是一辈子不生,也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