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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漏姐姐的亲事后 第28节

  温竹君像劝大哥哥一样告诫自己,不要想得太深太远,别太清醒,会活得很累的,按部就班地走吧,世上所有人都这样。
  她也应该这样。
  反复诵念几遍后,那种莫名焦躁的情绪,总算是被压下去了。
  婚期既定,她的添妆礼也该操办起来。
  温梅君听闻后,说话算话,当即回了娘家,还带了一些熏肉,说是江玉净特地准备送给小弟弟的。
  小孩子好哄得很,温春果抱着两斤肉,开心得见牙不见眼。
  “谢谢大姐姐大姐夫,大姐姐,我也有礼物送给大姐夫,你可以帮我带去吗?”
  他的礼物,其实就是一把花种,是他去年亲自收的。
  小孩子的真诚,把温梅君给喜得不行,真心地高兴,她现在算是明白那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话了,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笑脸。
  温兰君看着面前的两只钗,犹豫着拿起了一支。
  琴瑟小心道:“姑娘,这可是你最喜欢也最贵重的钗了。”
  温兰君叹了口气,咬咬牙道:“就这支吧,三妹妹也不容易。”
  温竹君好好收了一波礼物,她的朋友很少,有那么一个,还早早就跟着父母去了地方上任职,好在她的添妆礼随着信一起过来了。
  令她意外的是,乔家竟然也派人给她送了添妆礼?
  想来霍家没了长辈,乔家作为外祖,对这个外孙也很重视,还特意给她一个未嫁女做脸。
  添妆礼不耗时间,但温梅君却没有要走的迹象,很明显,在婆家受气了。
  一连在侯府住了三天,吃喝花销都比以往要多,还特地吩咐,午后的燕窝都要端两盏过去。
  至于江玉净也来过一次,但被温梅君不咸不淡地给打发了。
  温兰君自然知道原因,但她偏装不知道,私底下脸都要笑烂了,但表面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问东问西。
  “大姐姐,大姐夫是不是对你不好?”她义愤填膺地,似乎感同身受,“你得告诉母亲,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能娶你就是他祖上烧高香……”
  温梅君到底经过生活的磋磨,不似从前那么蠢了,板着脸道:“没有,他挺好的,对我也好。”
  “那你这些天一直吃吃喝喝的,怎么?你婆婆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江家没有燕窝吗?”温兰君坏笑道:“哦,我忘记了,江家日子不容易呢,那你可要忍着点,那是婆家,不是娘家,等忍过几年,日子就好了……”
  温梅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温兰君瞧得仔细,心里爽死了。
  让你抢,抢到手了,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大姐姐,你可千万别跟婆婆对着干,”温兰君苦口婆心地劝,“这嫁了人,就是婆家人了,冷暖自知,母亲要是知道你受委屈,心里不知多痛呢,哎……”
  恰好,温竹君这时进来了。
  “两位姐姐聊什么呢?”
  温兰君连忙将温梅君的事儿说了一遍,“……问大姐姐也不说,想来在婆家的日子很是难熬。”
  温梅君简直就是牙缝里挤出话,“我没有,我好得很,你别胡说。”
  温兰君也不傻,她讥讽的目的也达到了,见温竹君进来,自然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大姐姐,你要真的受委屈了,可要跟母亲讲啊。”
  温竹君猜也猜到了,没有开口打听那些婆婆妈妈的事儿,见温梅君似乎也不想谈,便转移话题,姊妹三人又说说笑笑起来。
  这些事儿自然瞒不过,夫人听闻后,倒是勉强满意了,又有些心疼。
  “总算有点脑子,知道不是什么话都要出口了,梅儿这性子,你说到底像谁?江家不过一个
  寡母,这都合不来,唉。”
  范嬷嬷心疼大姑娘,犹豫道:“您真不打算帮大姑娘啊?”
  “我不帮她,才是真的在帮她。”夫人轻轻摇头,“我若插手,江家的寡母难道就会罢休?她自己选的路,总要走下去的,不能遇到一点事儿就回来找我,我能帮她看顾,却看顾不了一辈子,希望她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安平侯却心疼死了,他巴不得女儿在家住着,夜里还偷偷摸摸去送银票,苦口婆心地劝。
  可劝完日子还是要过的,哪有出嫁女老是赖在娘家的?但一提回婆家,温梅君嘴巴就跟蚌壳似的闭着。
  他可怜的女儿哟,安平侯心疼坏了。
  他忍无可忍,半夜敲儿子房门。
  “你跟姓江的那小子关系好,你告诉他,再不来接梅儿,我就去揍他。”
  半夜被迫亦未寝的温春辉:“……”
  好在,第二天江玉净就登门拜访,好言好语地,说要接人回去。
  主旨就是秋闱将至,家中需要妻子主持大事,当然,这也算是软梯子,间接表明他的态度,他是支持妻子的。
  温梅君见状也没拿乔,跟着收拾东西回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
  温兰君还故作姊妹情深去送,扭过脸就痛快地大笑,丝毫不把站在一边还没走的温竹君当人。
  “哈哈哈,三妹妹,你看到大姐姐的脸色没?跟猪肝一样,哈哈哈……”
  温竹君笑不出来。
  上次回门的时候,温梅君还是个会笑会哭会撒娇会发脾气的姑娘。
  但这次回来,她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儿在短时间内如何学会隐忍,学会退让,学会做贤妻良母,所有人都在盼着、督促她改变,她再也不会有做姑娘时明媚张扬的模样,甚至她的余生,都将如此战战兢兢地度过,连眼泪都只能自己咽。
  “好笑吗?”温竹君冷冷道。
  温兰君一顿,看着三妹妹的背影,不屑地嗤笑一声,“装什么清醒好人?”
  随后冷哼着走了。
  喧闹的春日和初夏很快就过去,平静安稳,除了大姐姐偶尔回门,除此外没有一点波折,大家都各司其职。
  温竹君和温兰君这段时间,都在帮着夫人拟大哥哥的聘礼单子。
  侯府嫡长子的婚事,隆重又繁琐,付家又是礼部,礼数错不得一点,甚至还要参考旧制,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付家的嫁妆单子送过来,温家的聘礼单子也得回过去,其间两家的田产铺面,山林庄园,林林总总,都让温竹君和温兰君艳羡咋舌。
  夫人也将库房打开,保证让付家满意,让大家都满意。
  温竹君看得很是清楚,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大户人家的儿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媳妇,婆婆的管家权慢慢就要交给儿媳妇了。
  这么一嫁娶,好些人家的家底子都掏出来了,可不得让儿媳妇来支撑这个家,从夫人身上就能看明白了,等到儿媳妇成了婆婆,那份嫁妆就成了自家的东西。
  聘礼也是这么个作用,肥水不流外人田,财富本就只是在各家流转,从不曾消失。
  当然,其间的人情往来、两个家庭的融合、乃至朝堂之上,也在这一嫁一娶间,变得更加紧密。
  总之,如同嫁女一样,每一家都能从中得到些什么,除了那对盲婚哑嫁的新人。
  至于过不过得好,全靠男女双方人品教养,自己摸索,还有两家关系的紧密程度了。
  当温竹君给武安侯府送自制金银花茶的时候,才知道,霍云霄正月还没过完,就走了。
  说是边疆有急事,归期不定,至于什么急事,他们这些人也不配知道。
  玉桃气得半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控诉道:“太过分了,二月就走了,这都快七月了,就没人跟咱们说一声吗?”
  温竹君笑了,拉着她坐下,“那不正好,他晚点回来,说不定婚期还能推后呢。”
  玉桃闷闷不乐,“姑娘,你还有心情说笑?”
  “别着急,”温竹君拍拍她的肩,郑重安慰道:“因为将来姑娘我嫁人后,有的是你要着急的日子,着急的事儿。”
  玉桃:“……”
  姑娘真好,她可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呢。
  乞巧节后,蝉鸣依旧喧闹。
  温竹君跟温兰君处理好府中事务,才得知夫人一直在安慈堂。
  “祖母很少留母亲说这么久的话,”温兰君眉头轻拧,“三妹妹,你觉得是什么事儿?”
  温竹君沉吟道:“这些日子,父亲很安康,母亲也安康,大姐姐已经回了婆家,你跟我的婚事,祖母压根不搭理,除了这些,也就只有大哥哥的事了。”
  温兰君跟着点头,“应该就是吧,祖母最疼大哥哥和大姐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安慈堂内,与外间闷热不同,这里总有一丝丝的凉意沁出。
  除去位置好,林深树密,便是入夏后,早早就上了冰盆。
  梁老夫人大夏天的还戴着宝蓝色抹额,较之去年,清瘦了些许,两鬓的白色增多,削瘦的两颊刀凿般的刻痕,眉头紧拧,显然很不高兴。
  “你怎么给大哥儿定了付家?这马上秋闱,何不等到秋闱后呢?难怪之前一直不说,那礼部有什么好的?一天天就知道挑别人刺。”
  夫人侧身侍在梁老夫人身边,态度恭谨,好言好语。
  “母亲,这是夫君定下的亲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什么礼部?您身子不好,他怕耽误您养病……他觉得付家极好,那孩子也是好孩子,知书达理……”
  梁老夫人脸色好了些许,但还是不高兴,“我知道你能干,但好好的一个爷们儿,你得多给脸面,不要什么事儿都揽着,咳咳咳……”
  夫人嘴角含笑,恭恭敬敬地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媳妇谨记。”
  梁老夫人一口气顺了后,疲惫地摆摆手,“罢了,我方才说了那么多,希望你能记住,回去吧。”
  “是,”夫人一点不敢松懈,“等夫君回来,我让他立刻到您这儿回话,母亲好好歇着。”
  出了安慈堂后,夫人猛地大吸几口新鲜空气,头晕目眩地停了好一会儿,又拿着温竹君做的鲜花香包闻了好几口,才缓过劲儿。
  “不是又加了两个丫头吗?怎么还是这么味儿?谁敢偷懒就给发卖掉。”
  韶华无奈道:“我也找丫头们问过了,是老夫人不愿意动弹,她说闻不到,也不想折腾,丫头们也不敢乱动,去年冬天,也就过年的时候大洗了一次,水都是黑的,大家也不敢上报……”
  夫人闻言不止有点想吐,眉头还皱得能夹死蚊子,但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安平侯回来时,彩霞满天,太阳的余热烘烤得他浑身大汗,
  本想尽快洗洗,但得知老母开口,他一脸为难,但也只能汗涔涔地拧着眉往安慈堂去了。
  夫人这次可不想陪着了,老夫人年纪越大,人越糊涂。
  难怪孩子们越来越不喜欢去请安,就连这次温梅君回来,往安慈堂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安平侯去了安慈堂,呆的时间稍微有点久,大概是热晕了,也没抗住亲娘的盘问,竟然生生地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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