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那林以为他是在思考,正趁机爬离这个地方时,下身却突然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亚瑟已经脱去了他的裤子……
  这份感情就像是一场看不到终点的漫长旅途,原本他们并肩同行,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于是,自信彼此不会离开对方,就这样一心向前。
  然后,某天突然转头一看,才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那个彼此不知何时不见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亚瑟孤独前行,路过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地方,最后,来到一个荒芜的沉睡之地。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做,唯一知道的,是不想让那林离开。
  他尝试唤醒,撩拨之下,却得到一张怔住了的呆滞脸庞。
  头顶渐渐聚集乌云,好像要下雨了。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可仍不肯放弃。
  该有什么方法的,该有放晴技巧的,只是他没有一一去尝试而已。既然如此,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一一尝试吧。
  看着那慢慢呼吸急促的微红脸颊,他柔声道:“不用忍着。”
  可这话是错误的钥匙,羞涩之下,其实是悲伤与愤怒的交加。
  那林感到无比羞耻,又羞又气时,也再次想起曾被两个阉伶亵玩的事,然后突然发现,那次和这次,其实并没有区别。
  他们,都不在乎他的想法,只为满足自己。
  内心深处好像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那东西重重摔碎在地,发出很清脆的声响。那林抬头望向身后抱住自己的亚瑟,痛苦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话未说完,就被吻住。
  舌头撬开牙齿,模拟着动作,这让那林一惊,心中耻辱剧增,几乎将他淹没。
  他又开始剧烈挣扎,但始终逃不出那第一次让他感到恐怖和害怕的怀抱。
  那份陌生让那林极其难受和羞耻,再次开口让亚瑟停下时,语气中居然带了哭腔,这让两人同时一愣。
  亚瑟是第一次听见那林发出这样可爱的声音,不自觉用了力,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犯错了。
  那林咬紧嘴唇,不肯再出声,他还在试图逃离,可最终,还是一败涂地。
  ……
  那是一种好似被人踩在脚下的屈辱,那林从未品尝过这种滋味。
  从前他总以为自己接受了亚瑟的感情,也可以顺带接受这种事,但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另一个男人肆意妄为,是这样的屈辱……
  他感到很疲惫,原本还想将那颗摔得粉碎的心捡起,心想也许还有复原的机会,但现在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疼得不得了。
  他好像踩在了那些碎玻璃上,玻璃也好像扎进了他的肉里,潜入血肉之中后就不肯离开,一动,便是痛彻心扉。
  但一晃,又好像都是幻觉,一切都像梦,只有那份屈辱是真实的。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亚瑟还不准备放过他。
  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后,那林撑着那只仅有的手臂,想要逃离。
  可无法反抗的人在哪都无法反抗,伤害他的方法也多到数不清。
  当真的看到那一地玻璃、并被推到上面被迫狂欢时,那一刻,那林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就是无尽的痛苦和苦涩。
  他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幻觉,那些伤害他的玻璃是真实存在的……
  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酸涩起来,他像溺水的鱼,难受得张大嘴呼吸,却还是难过得快要窒息,无助想要求救,但只换来一把将他凌迟的利刃。
  后来,他用痛苦等价交换,得到了一次呼吸的机会。他问亚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提前让那林适应可能会受伤,所以亚瑟也在耐心做着准备,同时,也落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标记,“顶着这样的身体,你就不能去找别人了。”
  这次不只是玻璃,那林也看见了那条奄奄一息的鱼和毫无慈悲心的刀子。
  但这次,除了羞愤,他只剩痛苦和迷茫了。
  痛苦的源头是亚瑟刚才那一番话,那让他难受到几乎忘记呼吸,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能平缓语气开口:“在你眼里,难道我去找别人,就只是为了做这种事?”
  他的声音已经带了鼻音:“还是说,你认为成了废人后,我就只有让别人做这种事的价值?”
  亚瑟愣了一下,随后抱住了他,“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希望你看清现实,不要再出去了,外面很危险,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又是这样……总是说外面危险,就将他独自放在这里……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那林费尽全力才将手臂横在眼前,想让眼泪别流出来,但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最后一点价值,是否就是做你身下的那个人?在你需要发泄的时候,称职安静地做一个方便的容器?”
  这番话让亚瑟的动作彻底停住,因为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把那林当成容器!
  但是,在他想抱紧那林安抚的时候,那林眼里的痛苦却让他僵在了原地,
  “如果你承诺给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一生……”
  那林苦笑着仰面看天,自己擦不到眼泪,也不愿再让别人去擦,就这样任由它们滑落摔碎在洁白床单上,“那我不要了。”
  他已然放弃挣扎,就那么乖乖变回鱼,躺着任人宰割,那双灵动的眼睛也变成了麻木鱼眼,黯淡到看不见一点光芒。
  第434章
  聒噪蝉鸣滋滋传来, 晚夏的午后,正是昏昏欲睡的好时候。
  教室里,讲台上, 老师心不在焉教着,下面的学生也心不在焉学着, 不一会儿,就跟接力赛般, 一个接一个瞌睡了过去。
  在一众七倒八歪的学生中,只有一个黑发少年在认真做着笔记。
  在周围人都是一身黏腻汗水的情况下, 少年却清清爽爽, 好像行走的天然降温器。
  事实上,他的温度确实要比别人低。
  所以, 同桌的那个笨蛋才会贴过来。
  笨蛋昨晚被两个留级的学长拉去高年级宿舍打了一晚上的牌, 所以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呼呼大睡。也正是因为睡着了,才会无意识靠过来,脸都贴着他的手臂了还不自知。
  其实,他们不是可以这样贴着的亲密关系。
  认识两人的都知道他们关系极差,是天生的死对头, 见面不是吵就是打。
  所以一开始, 他也想过把笨蛋打醒,但刚抽回手,笨蛋就不舒服地蹙起眉,毕竟今天真的挺热的, 这里又是海边, 连风都带着黏腻燥热。
  不过, 这跟他没有关系, 他是个冷血的人, 而且这是他的手臂,他有权收回!
  明明一开始是这么想的,明明最讨厌和这个笨蛋做那些幼稚的事了,可当转头时看到笨蛋热到开始发红的脸,他除了疑惑“这都不醒?”,心里也突然有点不安。
  这家伙不会中暑了吧?
  窗外,突然飞来一只蝉。
  蝉鸣一下子近了,燥热好像也近了。
  但,笨蛋还是没醒。
  眼见着笨蛋的脸越来越红,却就是不醒,最终,他认命了。算了,搭档出问题,他也不好过。
  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越过了当初笨蛋画下的分界线。都不用看,笨蛋就自觉贴了过来,不得不说,睡眠质量真的好到惊人。
  其实闭上嘴的话,这个人还是挺可爱的。
  他用另一只手撑脸,打量着笨蛋的笨脸,然后就正好看到:一滴晶莹的口水从笨蛋嘴里滴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那林睡得正香,冷不丁就被一巴掌拍醒,还没明白咋回事,那个讨人厌室友就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坐远了,无意间瞥向自己的眼神也冷得要结冰。
  那林:“?”
  ……
  “如果你承诺给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一生,那我不要了。”
  耳边,那林痛苦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不知为何,亚瑟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听到过的蝉鸣。
  人声与蝉鸣重合,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
  当他终于回神,身下,那林的侧脸上,那紧闭的眼中,突然有一粒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
  他目视着泪珠的坠落,看着它破碎在一片纯白之中,最终被吞没,只留下微小到可以不计的洇出水渍……
  那林已然放弃反抗,因为心已经在那份他给予的屈辱中孤独死去。
  但亚瑟看到他的泪水后,整个人都震在原地。
  怎么可能还能继续下去,他……竟做了这样无法被宽恕的事?
  悔恨与自我嫌恶瞬间充斥内心,亚瑟痛苦不已,他颤抖着将心灰意冷的那林抱到床边坐着。睡衣已经被撕碎,就去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
  但这次不再是睡衣,而是能出去房间见人的衣服。
  可那林已经懒得再去期待,直到他为他穿好衣服,也一脸木然坐着。
  亚瑟心疼看他,不知不觉,单膝跪在了他面前,双手也抓紧了他的左手,模样好似在祈祷,却又太过悲伤,看着像受难,神情又那般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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