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有心之人利用图谶造势夺权,往往会闹得血雨腥风,结合钱家遭难的微妙节点,顾景之这才忧心。
凌宴知道图谶是什么东西,否认了去,见秀才没有头绪,她赶快转移了话题,过段时日镖局要出发了,大家集思广益拿拿主意。
没过多久,秦笙推门而出,“怎没叫我。”
“看你睡得香。”凌宴给她倒了杯水,“先润润。”
秦笙捏了捏她的手,瞧瞧闻到,“问出什么了吗。”
凌宴摇头。
小凌芷窜出屋里哒哒抱住顾景之大腿,“妮妮怎来了。”
顾景之满心怜爱,“与你母亲有事要说,正好来看看你。”
小凌芷还要哼哼,然后被秦笙拎去洗漱,见状,沈青岚追崽而去,“好哇你个小芷儿,只顾着你妮妮,不要姨姨嘛。”
望着她们的背影,顾景之轻笑。
四人座谈,家常吃喝,这趟镖局的人员配置、武器、以及随性的商品具是定下了,只等出发。
而率先准备出发的确实沈青岚,镖局要行动,她作为探子先打探下周遭匪盗的情况也很合理。
凌宴记得莽夫先前说过,既然为官,没必要亲力亲为这么辛苦,曾经不愿跟着跑商的人如今竟积极打探消息,感觉怪怪的,许是专业对口莽夫愿意做了?自个想通了去,费心为她做了桌好菜践行,乃至路上的干粮也全包了,量大管饱还美味,又给她弄了护腰,生怕长久骑马腰伤复发。
她对友人向来真心以待,搞的沈青岚也不禁羞愧起来。
这脏活凌宴做不来,搞到银子让她别那么辛苦,回报这番心意才是,沈青岚揣好夜行衣踏上征程,时间差不多了,她得截住钱家的细软。
扬鞭策马快速赶路,在一个漆黑无月夜,郊外别院一片死寂,沈青岚坐在树上,肩头坐了只同样通体漆黑的鸟儿,完美融入黑暗,一道紧紧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院内灯火通明,奴仆牵马而来神情焦灼,沈青岚耐着性子等待,没过多久,一口口大箱子搬上马车,趁着夜色鱼贯而出。
沈青岚瞳孔微缩,空中发出一声鸟叫,那鸟儿顺势起飞,她则是纵身一跃跳下树来,听着鸟儿振翅的声音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秦笙:我有一种缓解焦躁的方式。
凌宴:你少来双标(我把你看得透透的)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舔毛.jpg)
第428章妻妻搭配[vip]
马车总共八辆, 马夫仆从各个手脚麻利,公然违背宵禁之法在城中纵起马来,可教沈青岚好跑。
耳边风声赫赫, 沈青岚如黑猫儿般无声无息的在夜下奔走,心里寻思着, 钱家这么多资产,这些大箱子自个肯定搬不完,寻轻便银票带回去, 查也查不到,嘿嘿。
正想着, 上方鸟儿鸣叫, 盘旋着落在房檐上, 沈青岚眉头一皱,三两步跳上房,趴下身子打量。
车队放缓,前方火光摇曳,定睛细瞧其身负软甲,竟是守城兵士打马而来, 双方略作接洽,兵士转了个头, 护送车队前行。
抄家的命令还没传下来,郡尉仍有实权,加上那郡守, 钱家依旧一手遮天。
狗腿子来这么多,不好下手了啊, 沈青岚暗啐一口,跟鸟儿先后跟上。
车马疾行, 最终停在一处后院,大箱子又抬进去,沈青岚眼珠一转,绕到正门瞧了瞧,她眼前一亮,面罩微动贝齿启露。
等她再回后门守着,看到一玉冠公子周身华贵,手臂吊着白布,脸色铁青活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想必这就是那钱玉阳了。
略作思忖,沈青岚喝了口水仰面躺在屋檐上,鸟儿落在旁边,她随手鞠了些谷子喂鸟,又分了它些水,转而闭目养起神来。
秦笙说了,那藏银的别院不止一处,钱家的时间不多,定要尽快行动,既然来这钱庄,便是将不方便带走的现银金子兑成银票方便藏匿,如今世道不好,这年头现银比银票重要,钱庄也是来者不拒。
耐心等着就是了,最好全兑了,背纸可比背银子轻松多了。
一人一鸟修整歇息,沈青岚仔细聆听周遭声响,不多时,不出她所料,又有车队前来兑银票,她起身瞄上几眼,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来,听人数好像还不少。
沈青岚心底纳闷,抬头一瞄,却看前方一人披头散发疯跑,后面好几个仆从追逐,捉奸?
宵禁出门不说,还敢往兵士眼皮子底下冲,不要命了?沈青岚探出头来暗中观察,那兵士二话不说将人拿下,跑来的仆从大口喘气,跪下叩头请罪,钱玉阳脸更黑了。
他们是一伙的。
一个沙哑的男声呜呜咽咽,太远了听不真切,总觉有几分熟悉,忽而兵士放了那人,惊骇叫骂,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沈青岚细细一瞧,登时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戴着面纱,衣衫撕扯露出的脖颈上大小水泡密密麻麻,有红有黑,那黑色的斑点仿佛烂的窟窿,在火把的照射下泛着微红的水光,疹子淌血汤,太恶心了!真恨不得把眼睛挖了!
后背发痒,沈青岚悄悄挠了挠,面罩之下已然呲牙咧嘴,膈应的够呛,不禁腹诽,这若是让阿宴瞧见定要以为撞见鬼了吓得背过气去。
不用看脸,她猜到这人是谁了——绝对是管甸!
那身疹子瞧着就疼,估摸满脸满身都是,哪还有个好人样,一身怪病硬生生折磨,生不如死。
秦笙下手真够狠的!越狠越好!就很和她胃口!
畜生不如的东西害人取乐,但凡这些杂碎舒坦一分半点她都睡不着觉!总算出了口恶气,沈青岚畅快万分只想仰天大笑,按捺住复仇的激动畅快,戳了戳一旁的鸟尾。
鸟儿回身瞥了她一眼,鸟爪跳开离远了些。
被嫌弃了沈青岚也不介意,笑眯眯的继续看戏。
这边沈青岚再到郡城勤勤恳恳赚外快,那头凌宴坚守在家努努力力赚银子。
疲倦至极的母女俩恢复正常,凌宴也松了口气,回到以往的节奏。
且说今年种了许多树,这还不够,她培育的果树苗,寻常的苹果石榴山楂,补上果园的死树空缺,又挑出块地方专门建了个葡萄园。
事情太多,凌宴没有精力再进行自主培育,全靠商城买就是了,一个积分买一大桶种子,明年等着吃就好。
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大樱桃,嫁接到同科的樱桃幼苗上,暂且试验下成果,抗不过冬天的话也没关系,为此她又开了个大棚种大樱桃兜底,势要让娘俩吃个够。
忙忙碌碌,秦笙陪凌宴料理了这些农事,她的种药事业也朝新篇章迈进,猛虎山砍回来的优质枫树、椴树都被她们收集起来,有机床,能轻轻松松切割成段,手掌宽、半捺长的木头装在塑料袋子里高温蒸汽消毒,植入她精心选择的菌种。
用到塑料,自是无法交由旁人,只得二人亲力亲为。
经过一段时间培育,菌丝发育出来该种到地里,俩人并肩推车赶到大棚,身后还跟着帮忙驮“包袱”的熊瞎子和两只大老虎。
怪异的队伍走入深山,来到一处盖了薄席的半开放大棚前,秦笙从车上摸出几条大鱼,大老虎歪着脑袋小心叼住,生怕利齿碰了她似得,得了奖赏二虎欢快跃走,那熊瞎子捧着大鱼一屁股坐在地上,吧唧吧唧吃起来,凶残的野性中颇有两份憨态。
建设大棚、挖坑的体力活大半是动物们做的,时常接触,凌宴对骨肉进食的声响也渐渐习惯了去,偶尔还能大着胆子撸上一撸,熊瞎子就算了,毛有点硬。她剥开塑料袋将遍布菌丝的木段放入浅坑,整整齐齐码上一排。
秦笙擦净手过来做事,“这灵芝竟也和种菌菇似得。”有点神奇。
凌宴笑着回道,“它们都是菌啊。”
妻妻搭配干活不累,树桩铺满一排排坑,覆上一层浅土模拟野外环境,竹筒接来溪涧流水,满满浇在地里,只等灵芝长出来。
望着洇湿的土地,秦笙感叹,“这么个木头桩子能结七八年灵芝?倒是省事的很咯。”
凌宴眨巴眼睛,心里还没底,“反正又不费什么功夫,试试看咯。”
“也是。”若这枫树桩能产出黑灵芝来就好了,很大一笔钱呐,往后阿宴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秦笙心想着,将竹管扭到旁边的棚子往里添水,这处棚子面积不大,棚顶四周用薄膜和布料围了个严实,中间一条浅浅水沟,两侧地上盖着草席,缝隙间大大小小的哈/蟆不时窜动。
揭开草席下面趴的更多,秦笙喜笑颜开,召唤道,“阿宴你瞧,雪蛤大了好多。”
这是她们养的林蛙。
里头十分湿润,凌宴捧着筐小心走进来,有点出乎意料,“哎呦,还真挺不错。”这棚子面积不大,费力不少,雪蛤金贵的很,人工养殖没那么容易,成了她自是高兴。
接过凌宴手里的筐,里头密麻蠕动的面包虫被秦笙倒在食槽里,“能养大就好咯,多吃些、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