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吸了吸鼻子,渐红的眼角眸中凶恶遍布,秦笙死死咬牙忍着,止住话头,不知如何继续诉说,自己早晚踏上寻仇之路。
可又的的确确是自己贪念作祟,没能解决血海深仇便放纵自己先行霸占阿宴,对方会如何看她,又会不会怨怼,秦笙无比忐忑,然而血仇必报,离开妻女……想想便痛彻心扉,这种话她真真说不出口。
就在秦笙满心挣扎左右两难之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怜惜的亲吻和温柔的哽咽一起落在耳边,“那我们一起努力赚钱,等时机成熟,我……我与你一起。”
作者有话说:
秦笙:不行,忍不住了,我要吃“人”了!
凌宴:……你低调点……
越俎代庖这事即使做得好,也很难不介意,不过对阿宴来说除去生死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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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你不许去[vip]
曾经她们聊过未来, 阿宴决定在乡下种地,保全家无虞,当时自己迟疑后给出的答案——“我自然与你和芷儿一起。”
甜蜜时分, 秦笙不愿提及分离,但这绝不是搪塞对方的托词,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安稳常伴妻女,无法取舍,绝无二心。
马匪窝里的巨额赃款让她们不得不重新正视未来的问题, 可她听到了什么?纵使知晓自己将会离开也并不怨怼,这个人居然要与她一起……
胸腔鼓胀, 鼻子又酸又涩, 秦笙死死咬唇, 阿宴怎么这么好啊!她真的要被她宠坏了!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
“那么危险你去做甚?!”秦笙愤愤直起身子,正色道,“我们都走了芷儿怎么办,你不许去!”
十分霸道,“威逼利诱”双管齐下,让对方留守家中。
野山参复仇这件事当时便说的模棱两可, 有钱后又事赶事凑到一块,误以为她安排好一切, 只等出发不愿告诉自己,怀疑变得愈发难以启齿。
“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危险, 我才要与你一起。”凌宴苦笑,野山参让她置身事外, 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能不管,她清了清嗓子, 按下心痛认真说明,“谁人害你至深,我们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似是怜惜又似释然,重新将人带入怀中,凌宴凑到她耳边低低诉说,“我不会大巫的本领,孩子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我们一起胜算总归大些。”
说的都是她爱听的,然而秦笙摇头如拨浪鼓,不为所动,“不行不行!”
她越是拒绝,凌宴反而愈能安心,“水龙卷会把木船摔碎吧,我给你造几艘铁船可好?”
铁船?秦笙瞪大眼睛,“铁怎么造船?”
“用钉子钉好铁板,和木头差不多。”
“放到海里没多久就锈烂了,再说铁船那么重,人怎么划得动,你少糊弄我!不行就是不行。”秦笙试图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少有的,凌宴将人箍在怀里,“你乖一点,先听我说完。”
秦笙鼻孔哼气有些不满,凌宴像哄孩子似得,继续道,“不会的,上漆就不锈了,现在我们有了铁匠,能做很多事,到时不靠人力也能让船行进,又快又方便,不会被洋流卷走十分安全,能省很多时间。”
不靠人和牲畜船能自己动?秦笙像听天书,她一脸懵懂不解逗乐了凌宴,“别担心,我那个地方比这边多过几千年,很多方面的技术非常成熟了,造船不是问题,我们快去也好快些回来,早日揪出敌方真身报了血海深仇,告慰你族人在天之灵。”
她又何尝不想呢。
到是前几句,每个字秦笙都懂,连在一起却听不明白,她愕然非常,脑中闪过酸碱、琉璃、鬼火种种闻所未闻的知识,奇奇怪怪的用词和服装样式,不同口味的餐食,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她好似终于明白几千年前的意义,怪不得阿宴会好多东西,可……
忽然想到什么,秦笙神情古怪,“那这般说,我岂不是比你大了几千岁?”
“噗嗤……”清奇的脑回路让原本颇为沉重的凌宴当场笑喷。
秦笙不淡定了,挣扎起身不悦瞪她,原以为对方是百岁老人,心里还别扭了一阵,没成想老妖婆竟是她自己,想想就憋闷。
女朋友生气,凌宴自是敛了笑意,有些讨好地给她顺背,牵着她的手柔声解释,“几千年是时代的差距,不是我们的,现在的我只比你大两岁。”
她披头散发,比了两根手指,有些俏皮,那双温和的眸光中满是深情,落在眼中直达心底,顷刻间,那些恼怒就被她这么三言两语哄好了去。
秦笙磨牙,这人真的是……胡思乱想的倔劲上来气死个人,现在惯会捡好听的讲得人心花怒放。
话题愈发偏离,秦笙试图冷静让话题重回正轨,倘若铁船真有那般神奇,到时她开船先跑一步就是了,“你先造出船来再说。”
她退了一步愿意让凌宴参与进来,但没完全松口。
此事牵连颇多,凌宴也没打算一时片刻就能说服对方,猜到野山参的小算盘,她不做拆穿,“那你走前一定要告诉我。”
各退一步。
这个人就这么柔柔软软,钻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汤婆子,又像凉手炉,清爽又温暖,却也有像这些罐子一样的小缺点,爱把事情闷在心里。
秦笙嘴巴努动,眉头挑起,说到这份上,她知道她为何不高兴了,“所以你以为攒够银两,我给你留人是准备要走了?”
凌宴忽而尴尬,吱吱唔唔。
秦笙扑上前去钻到对方怀里,嗔怪道,“我没打算走呢,又是你胡思乱想弄得自个不高兴!我废了那么大功夫给你选人,你竟然……”
唇齿间厮磨啃咬,一阵碎碎念。
“是我想岔,误解了你一番苦心。”凌宴气喘吁吁果断认错,现下说出来反倒心里畅快了,她揉了揉怀中人的后脑勺,“我早该问你的。”
就是张不开嘴。
“你怕什么,芷儿还在我怎么跑,你早问我会这般不痛快吗!”真真自找麻烦!秦笙愤愤然,对她细嫩的脖颈露出利齿,可牙尖落到软肉,轻轻叼住没能下得去口,啄了一啄靠了过去,叹气道,“我也该早些告知让你安心才对。”
信息交互没跟上感情的发展,相互隐瞒,也能相互检讨。
“最近太忙了,我们都没怎么聊天……”
“哼,你说的好听,再有下次我才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
狠叨叨的威胁,凌宴缩缩脖子埋在秦笙怀里哼哼求饶。
心头郁气散去,两个人靠在一起黏糊好半晌,凌宴眼皮沉重,她眼巴巴地请示道,“我想去睡一会,晌午你叫我可好?”
忙了一夜是该睡了,秦笙起身将人拉起,“走吧,正好我也累了,跟你一起小憩片刻。”
黏在一起的手臂晃晃悠悠回到屋里,大开门窗二人躺在炕上,夏装露出手臂小腿,腹间同盖一条她们一道弄出的蚕丝夏凉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怎么今天晌午就起,晚上不去了吗。”
“不去了,人都送走,那头全搬空了。”
“这么快?”
“可不是,马匪的小楼都给拆得稀碎,把木板也给带回来了,现在那就剩块空地。”
经历过蝗灾,现下大家是雁过拔毛,食物、燃料,用得上的东西加班加点也要往家里倒腾,就怕用的时候抓瞎,尽心尽力。
秦笙真情实感地夸赞道,“那些人可以,你眼光不错。”
“你也是。”
“还没用你怎知不错。”秦笙嗔她。
“你送我的,自然是好的。”
“你知道就好!”
二人具是轻笑,把话说开之后气氛轻松多了,凌宴终是开口,“晚上景之和青岚姐要来家里吃饭商量钱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笙打了个哈欠,“你给我打船的话就没想法了,打船要养好多人,往后灾多得很,还是屯粮吧。”
船……粮,一个念头出现在凌宴脑海,转念间,她忽然想起最初的信号,野山参既没打算走,又为何不愿自己触碰腰身呢……带着这样的疑问,她迷迷糊糊,声音越来越小,说了阵秦笙都听不懂的胡话,幽幽睡了过去。
耳边呼吸逐渐沉重,睡颜恬淡,秦笙偏头端详,此时她也理解了为何总是说要慢慢来,信任要靠经年累月的积攒,而非一朝一夕,想那白磷的杀伤力她便懂了,日新月异,谁知千年后如何。阿宴也不是一般人,同样也有无法触及的秘密,几千年的时光……她想都不敢想。
一如自己的能力,她很能理解对方的顾虑和小心。
她怕她利用她……更不想她们的感情掺杂利益,这无可厚非,自己亦是如此,担心阿宴觊觎自己的能力,然而对方只是请她用能力保护孩子、做挖坑之类的小事,秦笙就这么一点点放下戒心,放心大胆地倾心这个人。
如今这般,可要说心里全无不适也不可能,她没那么大度,不过没关系,自己也瞒了好些事,或许此生都无法道明,如此想来也释然了去,秦笙支起身子,悄悄凑上去,落下一个轻吻,再往她身边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