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说好挖些腐叶土给秀才备上,能做多少做多少,总归不能闲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闲下来就心慌意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得。
凌宴不愿纠结,只好让自己忙碌起来,等她下山沈青岚已经挖了不少,跟挖地窖比起来这活并不算重,润湿的土地好挖许多,那顾家院子又不大,俩人一起稍微挖了二十来分钟就差不多够了,把土摊开,等太阳出来暴晒。
回来的路上,路过那片砖头听到小猫崽的声音,沈青岚随意瞟了眼,打趣道,“你还给絮个窝?这下一家子都赖上你了吧。”
青紫唇角勾起克制的浅浅弧度,几只猫而已,凌宴不觉有甚,“赖就赖吧,不进屋就行。”
“倒也是。”说着,可能听到动静,木板下伸出一只猫头打量二人,见那纹路,好像还是“熟人”,沈青岚眉头蹙成一团,恶声恶气地道,“嘿,这不是上我家蹭吃蹭喝不给摸的家伙吗,没冻死跑你这养崽子来了?它给你摸吗?!”
没想到这猫还是个惯犯,莽夫好在意的。
凌宴老实摇头,“它对我凶得很,我也没想摸它。”
试图给自己挽尊。
然而话音刚落,那大猫伸出脑袋,离老远冲凌宴“嘶嘶”威吓。
凌宴:……倒也不必这么配合。
确实凶得很,沈青岚呲牙乐的不行,顿时舒坦了,幸灾乐祸道,“嗨呀,我就说这家伙养不熟,要不你弄个狗子,看家护院跟人也亲。”
说起风凉话了可还行?凌宴斜眼看她,“我上哪弄狗子去,你送我?”
“你看谁家狗下崽子要一只不就……”话到一半,想起她俩一个比一个烂的名声,沈青岚悻悻住嘴,“我记得赵婶家有狗,人家人缘好,你问她总没错。”
“这倒是。”在这村里养狗是好事,安全有保障,就是不清楚秦笙不吃狗肉有没有怕狗的原因在,凌宴琢磨先问问另外两个家庭成员你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养。
二人边走边聊,自然而然地越过凶残的大猫,没去招惹,刚到家没多久,雨点又开始簌簌往下掉。
凌宴脱去蓑衣挂在墙上控水,淡笑加热陶锅中的姜茶,“我们运气不错。”
沈青岚不喜雨天,太耽误事了,心底腾起的烦躁被那一句轻声感叹抚平,仔细想想,干活的时候没怎么下雨,回家才继续,好像老天刻意关照一般,运气确实不错了。
还有甜甜的红枣姜茶冲散心底烦躁,心情瞬间好上不少。
切身感受到痞子对她的影响,沈青岚捧着姜茶觉得十分新奇,感觉好像明白了什么道理,但又说不出来,一定是自己没读过书的缘故才会这般没话说。
沈青岚舔了舔唇,装作随意道,“唉,你昨天教的差数,再教教我呗。”
提到这个,沈红樱也来了兴致,“是啊,阿宴姐。”
以她的情况虽没到极限,但明天要插秧,不能再干活了,凌宴松口应下,取来土豆跟沈家姐妹们边削边学,巩固了昨天的知识,她抓来一把黄豆分给姐妹俩,“你们用豆子数数看,慢慢就练会了。”
沈家姐妹大喜过往,沈青岚难得夸赞道,“痞子你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啊!”
凌宴谦虚的话都到嘴边了,沈青岚耳朵一动,提醒道,“嘘,来人了。”
下着雨又是村里人的晚饭时间,谁能来找她,难道是赵婶?
凌宴不疑有他,果然,很快门就响了,在莽夫的帮忙下,她撑起身子打伞去开门,“谁啊?”
没成想,门外的男声令她与沈青岚具是意外非常。
他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秦笙:不是我立场不坚定,阿宴这个人真的,太蛊了!
凌宴歪头笑:有这么喜欢吗?
秦笙点头:真的好喜欢!
凌宴:那你让那个猫猫别凶了,让我摸摸好不好?
秦笙:?!好气,离家出走了!
又是差点迟到的一天,修着修着就到零点了,时间都去哪了……(唱出声)
各位节日快乐,没有对象的也不要怕,作者万年寡王在家更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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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借你吉言[vip]
大早上还因为做法跟王婶打了一仗, 凌宴是怎么也没想到,外头穿着蓑衣的人竟然是李文生,并不精湛的演技险些当场龟裂, 好在伞挡着才没破功。
“村长?”
李文生一副命令的语气,“沈青岚也在你家呢吧, 叫她出来。”
兴师问罪来了?凌宴皱了皱眉一头雾水,正要开口叫人,莽夫神色不虞, 从厨房走了出来,吊儿郎当地披着蓑衣, “村长找我啊?”
这俩人臭味相投, 天天凑在一起怕是在屋里搞什么腌臜之事, 李文生压根不信什么管饭的短工一说,对二人他颇为不屑,颐指气使地道,“老夫来是告诉你们,三日后顺子成亲,记得倒出空来, 备好礼金沾沾喜气。”
关于请客,村里有句老话——三日为请, 两日为叫,一日为提。
诠释了客人的重要程度,“请”字最大, 是主要客人,给充分打好提前量, “叫”其次,来当陪衬, “提”就是“提溜”来的,出乎意料或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然而李家提前三天纯粹是让人倒出空来给他家送钱,“请”全都变了味。
李文生清明节上门告知,还堂而皇之地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讲,无耻的让人说不出话。
二人具是默了默,周围诡异地安静了一瞬,耳边只雨声淅沥。
李文生却不在意,一双三角白眼紧盯两个天乾,后面几个他的拥趸狐假虎威,如看好戏般,一脸恶相。
似是在等回话,又或者说逼迫她们答应,压迫如有实质般笼罩。
春耕时节办喜事敛财,极尽利己,耽误村民种地又破财,主打一个不干人事。
为了不露破绽,凌宴佯装惊讶,赶忙挤出一个看似真诚的假笑,打肿脸充胖子似得道,“顺子兄弟这么快就能成亲了啊,恭喜村长,我肯定过去捧场。”
她表完态,该轮到沈青岚了,只见莽夫假借看天,一个不算隐晦的白眼翻到天上,她随心所欲管了,忍不住,却又不敢做的太过火,毕竟她是军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上战场,到时只妹妹留在村里,怕被李文生磋磨。
沈青岚努力按下怒火,皮笑肉不笑,“这是好事啊,村长放心,我肯定到场贺喜。”
李文生一声哼笑,“这便好,规矩你们都知道,老夫这就回了,你们早些过来别耽误了吉时。”
说完,别用深意地看了凌宴一眼,跟安抚小猫小狗似得,让她到时候别闹事的意思,凌宴心领神会,“孝女”扁嘴。
那老匹夫也没打算进门,通知完便带着身后几个人很是爽快的离开了。
跟催债似得,要钱要到家里,雁过拔毛,连她们两个名声遮掩的人都不放过,着实令人不爽至极。
凌宴关上大门,两个天乾面面相觑,脸比锅底还黑。
“做法事是为了让那他残废成亲,他家还真敢啊?”她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沈青岚气的咬牙切齿,等脚步声走远直接开喷,“老杂毛有那个脸收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花!”
稍微想想,凌宴将伞放好,“不敢也得敢,王婶拆他的台,为了不让那顶心虚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就只能以李顺成亲为借口做给外人看。”
证明自己的确问心无愧。
原本以为李家会混乱些时日,可李文生拆招如此之快,这是凌宴先前没想到的。
她都没想到,就更别说沈青岚了,早上还高兴李家夫妇心生间隙打了起来,下午就重振旗鼓给她们沉重一击。
别的都好说,就破财是最让人难受的。
木已成舟无力变更,沈青岚是又气又心疼钱,呜呼哀哉,“你教教我怎么吃桌椅板凳!我可得把那二十文都吃回来。”
凌宴:……
村长家红白喜事的礼金最少二十文,听着不多,实际仔细算算,乡下一家人全年的吃穿嚼用约莫在33两左右,只要不生病,收支大致平衡,平均下来一天要花9文钱。
李文生大手一伸直接要一家人两天的开销,相当于给了这钱就两天没饭吃,更何况给李家送礼就是肉包子打狗,自家有事根本收不回礼钱。
往后有孩子还有百天、满周岁等着村民,兜里攒几个铜板都得被李家扣走。
虽说下有对策,也有花二十文带一大家子去吃席的勇士,然后事情就变得愈发离谱,李家的礼金按人头收,门口还有专门收钱的。
席上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好,以往一桌能有一只鸡一条鱼就算顶配了,剩下的全是土豆白菜,汤都是冷的,吃席都遭罪。
严防死守,不去就被穿小鞋,是一丁点让村民好过些的机会都不给。
这也是为什么凌宴先前会调侃要吃桌椅板凳回本,因为是真的回不了本,纯粹浪费铜板,有那个钱真不如去买半斤肉改善生活,起码能吃到自家人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