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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真千金咸鱼了[九零] 第82节

  今天先讲好的,然后卖惨。
  盛未夏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私事,不禁扭头看向他。
  他看着她,眸光微动:“喻书兰没说起过吗?”
  两人视线相触,她颤了颤移开,点点头:“说过一点。”
  再结合上次喻昊说的只言片语,不难拼凑出他虽然锦衣玉食,但同样凄苦的童年。
  “其实你对她挺好的。”
  换作别人,未必有这样的胸襟——恶毒后妈留下的孩子,不搭理也不为难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吧?
  看得出来,喻时虽然对喻书兰没太亲近,至少物质都给到位了。
  按喻书兰说的,他们的父亲并不管他们。
  “这些跟她没关系。”喻时淡声说,“她也是受害者。”
  盛未夏很快想到喻昊上次说的那句话,问道:“所以,喻书兰妈妈在你生病的时候把你送回老宅?喻昊说的’差点死了’是怎么回事?”
  喻时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一一收入眼中,按照老师所授的“展示脆弱”要诀,继续深入:“我当时得了很重的病,老宅没有大人在。”
  仅这两句话,可以联想的空间太大了。
  盛未夏几乎从不回忆儿时的艰苦,因为那个她真的过得很苦。
  肖翠养她跟养一只猫差不多,只要饿不死就行,她很小就要干活抵回她吃掉的口粮,比如做家务养鸡下蛋,或者上山挖草药给村里的赤脚医生,换点粮票和零花。
  所以她知道,被大人忽略,自身自灭是什么滋味。
  喻时就算不用为口粮发愁,但生着病还没人管,已经比她还可怜了。
  “但是好在,有人用一种草药救了我。”喻时偏头看过来,眸光是她从未见过的的复杂且温和,还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
  盛未夏不知不觉被他带走注意力:“那时候乡下的确有不少有本事的医生,我就见过,认识各种偏门的草药,可惜我不感兴趣,要不死缠烂打地学。”
  喻时微微颔首,牵动唇角,露出让人晃神的微笑。
  她眼神一滞,连忙别开眼,双手暗暗握成拳。
  靠得近还是容易被吸引。
  “但救我的人,是个小孩。”
  “哦……小孩?”
  “是。”喻时不出意外收到她讶异的表情,平静地望向前方,“我后来遇到她,但她已经忘了。”
  你,忘了。
  或许这只是你生活里微不足道的碎片,以至于轻易地遗忘。
  “那很可惜,如果知道是你的话,她应该会遗憾。”
  “是么?”喻时看向她。
  盛未夏点头,心里腹诽,这位大爷,这只是一句客套话ok?
  很快,她把话题转移到剑桥的景点和他的交换课程上,继续聊他身世总让她潜意识有种危险的感觉。
  所幸一路畅通,约莫两小时后,车停在了一栋公寓前。
  “你租的?”盛未夏看着富丽堂皇的公寓前厅,脑子里轻易得出了大约的经营成本范围。
  “我的。”喻时简明扼要地说,给马特使了个手势,让他们先搬东西上去布置起来,而他则牵了乌彪的狗绳,交到盛未夏手里,“它忍了一路,你哄哄它。”
  她立刻进入“房客”的状态。
  遛乌彪不光是她住这里的筹码,也是她答应了的事。
  “好了,你乖点。”她小声说,蹲下摸了摸狗头,然后指向门外,“出去玩好不好?”
  “呜……呜呜……”乌彪脑袋往后抻直,然后抬起硕大的爪子往她身上扑。
  它扑也不是盲目地扑,而是控制好了力道,只轻轻地扑上去。
  从旁人视角看,乌彪就像个小孩向大人索要抱抱。
  任谁也拒绝不了这样的狗子。
  盛未夏无奈把它抱进怀里,小声哄道:“好了乖狗狗,马上带你去。”
  她有意地背对着喻时,当然没看到他此时眼中温和的,充满了追忆的神色。
  “嗷……”乌彪眯起眼把下巴搁在她肩上,看向对面的喻时,狗眼里透出明亮的眼神光,似乎在向他炫耀。
  盛未夏作为房客,有自知之明自己需要“工作”,那就是哄好眼前的狗大爷。
  她抖了抖狗绳,扭头对喻时说了句“出去了”,就带着乌彪开始跑步。
  “你慢点哦,我可跟不住你。”这段时间她有些偷懒,每天暴走穿行在伦敦周边的风景里,替代了雷打不动的跑步和力量训练。
  狗嗷了一声,像是答应她。
  一人一狗慢跑在这一片有了些年岁的街区里,可能因为假期的关系,也可能因为天冷,马路上人很少。
  她看了街头的分布区地图,大致判断出,这里位于剑桥的核心区,离剑桥大学不远。
  盛未夏不免想,这房子是他本就有的,还是为了来上学新买的呢?
  应该是新买的,那公寓本身就很新。
  真,壕无人性。
  跑了一会儿她松开狗绳让乌彪撒了会儿欢,才重新牵起往回走。
  乌彪时不时往后看,露出凶相,这让她觉得周围似乎总有视线跟着他们,直到走进公寓的玻璃转门,这种感觉才消失。
  她走进大堂,借着圣诞树转身,却看不到什么异常。
  或许狗也怕生,加上还是人太少了的关系吧,连玻璃窗都让联想起枪战片里平静肃杀的前夜。
  “盛小姐。”她收回视线时,马特已站在她身后一米远的位置,“楼上已经安置好了,请随我上楼。”
  他伸手过来接狗绳,被乌彪呲牙一凶,收回手去。
  盛未夏笑笑,安抚了一下狗子。
  喻时的公寓在十楼,阔大的横窗可以将前方公园的美景一览无余。
  虽然跟别墅比显得现代简约了很多,但细节依然处处可见昂贵的成本。
  他坐在水牛皮沙发上,旁边茶几上已经泡上茶水,配着精致的点心塔。
  听见她脚步声,喻时抬起头:“坐,喝茶。”
  旁边女佣送上擦手的热毛巾,盛未夏倒没客气,喝了口热茶。
  这是……她品了品舌根处的涩味,又闻了一下茶杯里留下的余味,惊讶道:“这是……青蒿吗?”
  喻时眸光闪动:“加了一点,看你有些上火。”
  他看着她,手指着自己下巴。
  盛未夏干干一笑,她最近到处浪,英国的街头小店踩雷的几率又高,以至于她经常用三明治和牛奶打发,起了个大痘痘。
  青蒿,倒的确是对症的。
  小时候甜枣村来的插队知青,家里是祖传中医,很多方子都用得到青蒿。
  他给村民看病收取一些药钱,渐渐青蒿的使用量越来越大,便开始向村民收。
  她喜欢看知青治病,还用青蒿挣了点粮票和大白兔奶糖呢。
  “谢谢。我自己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久违的药味让她想起小时候的记忆,那时有点头疼脑热外伤感染,肖翠和盛大年都不管,她都学着知青的法子,自己吃点青蒿。
  连养来吃蛋的鸡得鸡瘟,村口的阿黄口吐白沫,她也是用青蒿捣碎了硬喂救活的。
  事后问知青才知道,其实很多情况都不对症,但或许生命力旺盛,她居然没病没灾地好好长大了。
  青蒿是好东西啊,喻时不也说了么,他小时候得了很重的病,也是别人用青蒿就好的。
  如果不是地方和长相对不上,她差点以为他是自己小时候用青蒿喂过的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吧,浑身没多少肉,剃着光头看起来比她还瘦小,饿得眼乌珠都没颜色。
  他只是拉肚子,并不是重病。
  而且,小男孩住在一个乡下小破房子里,家里人还得下田干活。
  ——总之,不是喻时。
  “笑什么?”
  盛未夏收起笑容:“刚才想起我小时候生了病没药吃,只能吃青蒿。”
  喻时看着她此时脸上的笑容,告诉自己她忘了也没什么,只当她后来才认识他也好,那时候的狼狈不提也罢。
  再说,小时候就见过,很重要吗?
  “嗯。”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得出门,你自便就好,有什么需要可以找马特。”
  好耶!
  盛未夏在他离开后放松下来,看完马特给她安排的客房后,背起双肩包出门。
  趁上课前,她想先去踩点看看longstar给她安排的公寓位置,顺便逛一逛大教堂和剑桥校园。
  “盛小姐,需要现金吗?”她出门前,马特递过去一个信封。
  盛未夏一囧,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有。”
  她可是穷游,真当借的钱不用还吗?除了钱,借住这里欠下的人情,她已经在认真思考后续怎么还了。
  喻时出去这一趟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回,盛未夏美滋滋享受完女佣做的三明治,牵着乌彪出门了。
  乌彪有些躁动,小幅度蹭着她四脚跳动,呲着牙发出呜呜的叫声,像在埋怨她昨天回来太晚,居然只带它在前面马路上走了一个来回。
  “好好好,昨天我太累了嘛,今天一定让你撒够欢好吗?”
  她已经大致摸清了附近,隔壁的另一片街区,那里有一个开放校园,看样子是个专业院校,乌彪可以在跑道上跑一会儿。
  街心花园就像一道无形的围墙,分开了富人区和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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