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华清月朝他走近,语气又恢复从前她刚到安宁侯府的样子,笑着说:
  “这个月份,难得在街上看见卖莲子的,突然想起之前做的莲子冻,想着你爱吃,所以便早点回来做。”
  陆焱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担心自己听错她的话,接着她的话题,急切问:“专门给我做莲子冻?”
  “嗯。”她清澈眸子微抬,“我记得你喜欢吃。”
  他伸手接过,掂了掂,有些心疼地开口:“这么重,莲子冻什么时候吃都行,你若是需要,尽可唤他们就行,哪里需要你动手。”
  她眼眸闪烁了半瞬,轻声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新鲜,和陆府的差不多,便就买了一些。”
  “你母亲的话说得在理,我没什么别的优点,只有做点吃食。”
  陆焱轻轻搭在她发间,满脸溺宠,轻声细语,“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便足矣。”
  “好。”
  他将华清月抱在怀中,这些日子他经常抱着她,一抱就是很久,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感知她在身边。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就算抱着,总感觉太过缥缈,好似稍微一松开,她就会彻底离自己远去。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微微紧闭的眼眸上,再次说出前日的请求,“我可以亲你吗?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只是亲你。”
  华清月眸子动了动,反射性地想要拒绝。
  却被他抱得更紧,“别拒绝我,好吗?”
  “陆焱,我要去..........唔。”
  她想说要去做糕点,话刚开头,就被他堵住唇。
  他的吻力道太重,太深,又反复撕磨,仿佛要把这几日没动她的次数全部补起来,久久不愿放开。
  直到用了点力道推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才将她放开。
  “我先去做莲子冻。”这话,说完,她已经跑到转角处。
  陆焱看着她害羞的背影,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轻笑出声,“跑慢点,我不来。”
  华清月跑得更快了。
  直到她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他才继续拿起剑,时不时看向华清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眼底翻涌着各种情愫,他原以为这一天会得等很久。
  秦淮摇着扇子,在他身后啧啧几声,“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入神?”
  说完,又顾作恍然大悟,“哦,原来咱们正大光明的殿帅,也行这等小人行径啊。”
  这话明眼人一听,便觉得有些泛酸。
  陆焱这头倒是好事将近了,刚到京都就看见陆府递过来的帖子。
  可他呢,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跑了这么远的路,就连岭南王府的门都没进得成,那平家之人一个个的全都是难啃的硬骨头,这不,想来想去,就只有从陆焱这头下手了。
  陆焱看到来人,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话中嫌弃的表情,秦淮偏偏装作不知道,上下打量一番,“说话声这般宏亮,看来你这小命是保住了,亏得我日夜兼程,还担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陆焱冷嗤,“你都还好好活着,我怎么可能有事。”
  “看来你这事,大难不死,还抱得美人归了?”
  陆焱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秦淮:啧啧~~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走。”
  第193章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秦淮视线从厨房挪在他身上,“我前些日子,不是将你表妹送去岭南了吗?原本想顺便去看看定王的一双儿女的,你猜如何?”
  陆焱斜睨了他一眼,“说重点。”
  “他儿子上半年被被大火烧死了,女儿更是几年前就死在流放路上,其他家眷死的死,病的病,可以说永王一脉这辈子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
  永王身为先皇最疼爱的皇子,从入政阁起,就视陆家,视陆焱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仗着先皇的宠爱,在朝中树敌颇多,只可惜他手段过于拙劣,将自己,还有其身后众多跟随者带入万劫不复的死路。
  闻言,陆焱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咎由自取,无须多言。”
  “行,我就给你说一嘴,你的死对头从此没落,你就没有半分畅快?”
  “死对头?”
  陆焱冷嗤一声,“他还不配。”
  “话也说完了,还不走。”
  秦淮仍然没动,原本他打算先抛出一个好消息,等他心情好的时候趁机提出岭南王府之事,可反观他听到这消息并没有多大波动。
  随意将扇子一收,抬手揽上他的肩膀,还想继续说岭南之事。
  陆焱偏头,他又讪讪将手放下。
  他盯着华清月忙碌的身影,连看都未看他,视线在那处就没挪开过。
  秦淮等了半晌,还定定地看着呢。
  他甚至怀疑,厨房里的人忙一天,他就能在这里看一天,要是还有什么能让这人变得诡异失常,那定然与她有关。
  “我说殿帅大人,这还有个喘气呢,你要不要先将痴汉的眼神收回来。”
  陆焱转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还没走?”
  秦淮:“..........。”
  他嘴角抽了抽,索性也直挺挺地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耍起赖来。
  “前些日子送你表妹,现在正被我老子追杀呢,都是你让我有家不能回,我不管,总之你得补偿我。”
  陆焱掀开薄唇,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与姨父一家不熟,你想要做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一句话犹如一堵高墙,直接将他苦心措辞许久的主意尽数封死。
  不过,他也没认怂,起身跑去厨房,不知和华清月说了什么,再次出来的时候,一脸得意,“莲子冻的香味可真好闻,我还没吃过呢,等会得好好尝尝夫人的手艺。”
  陆焱睨了他一眼,沉声道:
  “没你的份。”
  “夫人说,做得多,而且就快好了,让我别客气。”
  陆焱瞧着他眉眼间的得意,冷嗤一声,“我从小在边关,与姨父姨母也没见过几次面,若是你想问什么,大可以去陆府问我母亲。”
  秦淮倏地站起身,话音还没消散,他就跑得没了踪影,这时天空飘来几句,“表哥,你是我亲表哥,那些莲子冻,我就不吃了,权当我孝敬未来表哥的。”
  与此同时,京都城一间宅院中,几个黑衣人汇聚在屋子里,为首两人对立而望。
  “阿棉,定王已然如我们所料,落入陷阱将那些事情尽数背下,而今已难起波澜。陆焱又受了伤,你为什么没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给她?”
  说话间,黑衣人露出半边带面具的脸,语气阴森,如同不是世间之人一般。
  只要除掉陆焱,他们不光能报血海深仇,还能一举攻进皇城,这天下本来就是他们的,他祖母才是先皇的原配正妻,父亲又是长子,按照晋国律法本应顺利继承大统,都是那些人鸠占鹊巢,而陆焱便是他们的爪牙,只要除去大患,晋国朝堂便能瞬间瓦解。
  不说这件事情还好,说起这件事情,郑棉也没太客气:
  “你去边关引魏军兵临城下,好让朝廷和王叔相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可结果呢?遍地哀嚎声,大哥,你的目的达到了吗?这还不足以让你认清现实,晋安帝和陆焱绝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所以,那个女人是陆焱身边唯一的女人,只有她能有机会。”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陆焱,这些年有多少人想将其除之而后快,可又有谁成功了呢,此人最是警觉,毒药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只有这等无色无味,才能让华姐姐顺利逃脱出来。”
  黑衣人见她态度坚决,话锋一转,“这天下只有你我兄妹二人是血亲,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报父亲和母亲的血仇。”
  郑棉神情一愣,对着说话之人,语气也夹杂着悲痛神色:“大哥,我说过,不准将她扯进来,先让她离开,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依你。”
  “君棉。”黑衣人声音倏地变得冷戾。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将你这几年在京都的布置全部暴露出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那男子冷笑,语言尽是尖锐:
  “不扯进来,你别忘了她可是陆焱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冤。”
  “住嘴。”郑棉厉声开口,“大哥,若是没有她,我早就死在那些人的凌辱之下,我不准你们动她。”
  那男人也被这话激怒,“你别忘了,我们一家落得如今的模样,皆是因为那贼人。”
  兄妹俩盯着对方,谁都没有示弱。
  “我没忘,害我们父亲母亲的人是陆焱,与他人无关,我们的苦已经造成,就别伤及他人了,大哥,我知道你有不甘,可她是我的恩人,你要是坚持,那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听到这句,那男子脸色骤然变了味,终是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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