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母亲,你现在很好,不必担心。”李其溯悄悄给孟云禾打气,“再说还有儿子在你身边呢,儿子为你撑腰!”
哦对,她都忘了,她还有个皇帝儿子在呢。
孟云禾深吸一口气,带着李其溯仪态端正地走了出去,只见外头正坐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皮肤粗糙黧黑,但眉目端朗,一脸正气,身上有一种久浸沙场的血染之气,显然这位就是镇国公司振金了。
镇国公也看到了孟云禾,主动站起身来笑着说:“你就是禾丫头吧。”
“镇国公。”
孟云禾对着镇国公行礼,她虽嫁给司鹤霄好几年了,可跟这镇国公还是头一回见,此时都不知道要如何称呼镇国公。
“还叫什么镇国公啊,跟凌云那小子一样叫我父亲便是!”镇国公笑着说,“禾丫头,我虽还未见过你,但整日听桂银和凌云说起你的事儿,如今瞧见你也只觉得亲切。”
镇国公这么一说,确实稍稍叫孟云禾放松了些,孟云禾瞧着镇国公,慢慢出声道:“...父亲。”
“哎!”镇国公欣然应了,眼睛笑得弯弯的,笑起来的仪态和司鹤霄倒是有几分相似,“我这阔别几年未归,最挂心的便是我还没见过我的儿媳妇呢!丫头啊,跟着凌云那傻小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他们选择的,本就是一条荆棘遍布的道路,你肯陪着他,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如今大局已定,眼下就只有北蛮一个麻烦了...”
李其溯也神色变深:“朕自登基以来便韬光养晦,打算明年便出兵北蛮。”
孟云禾突然觉得她在这儿不太合适,刚想要回避,便被李其溯看出了企图,李其溯拉住她的手,仰头看向她的眼神温润:“母亲不必回避,你又不是外人,我做什么决定从来不打算瞒着你。”
镇国公看着李其溯和孟云禾,眼神也逐渐柔和了,他一直以来都是知道李其溯身份的,当时司鹤霄才十六七岁,就多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私生子,再加上公主对他求爱不成,恼羞成怒,便四处散播司鹤霄相貌丑陋的传言,让京城人人对他避如蛇蝎...
镇国公知晓,司鹤霄因此承受了许多委屈,但这是他们司家的责任,他们无法推拒。
而且当时北蛮猖狂,镇国公不得不将精力花在镇守边关上,他虽是司语舟名义上的祖父,其实只在儿时见过司语舟几面,后来便再也没回来过。
但他知道,司语舟心防极深,想要撬开他的心防也并非易事。
当时司鹤霄推拒不婚,他之所以如此催促,就是觉得要给司语舟找一位母亲,说不定能转转这孩子的性儿,没想到歪打正着,现下孟云禾与李其溯的关系这般好。
“陛下,如今时机确已成熟,总是拖着总也是心头大患,老臣这次回来也只能呆上半个月,若是叫北蛮察觉,恐怕又要有所异动。”
“祖父思虑周全,我还有诸多要学习的地方。”
“陛下...”镇国公一愣,“您现在是天子,不用如此称呼老臣。”
“我现在虽为皇帝,但我是司家子孙的身份也不会变。”李其溯牵着孟云禾的手一笑,“身为皇帝是我的责任,但司家是我的归宿。”
“陛下...”
看着镇国公要感激涕零,李其溯慌忙打断他:“祖父,此次你回来,我还有一事相托。”
“陛下但讲无妨。”
两个时辰后,司鹤霄看着站在镇国公身后一副奸计得逞模样的李其源,气得简直牙痒痒。
阔别多年未见,司鹤霄冲着镇国公使眼色: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
还有司语舟那个不孝顺的,居然帮着旁人将人往家里头领!
好不容易李其源去给废后守灵,叫他和云禾好生清闲了一阵子,如今还没多长时间,这小子居然又回来了!
“父亲,你将他带回来做什么?”
第58章
镇国公府日常番外(四)
“哦, 语舟说他有行军天赋,正好我回来, 好生练练他,看看他水平到底如何。”
镇国公瞧见司鹤霄的表情,管教儿子的劲头立马上来了,伸腿就踹了司鹤霄一脚。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不高兴你爹我回来啊!”
“没有,”司鹤霄闷闷不乐,“回来便回来, 宁王天潢贵胃, 我们国公府可容不下这尊大佛。”
“国公爷若是为难, 本王走便是。”李其源神色黯然, “我知晓是我打扰了国公爷一家, 若是因我叫你们家宅不宁, 总归是我的过错...”
司鹤霄直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套用在云禾身上也便罢了,但他爹一个糙汉子大男人,又怎会吃这一套呢, 这叫什么...用云禾的话说, 这好像是叫...绿茶?
但没想到镇国公立马拉住李其源, 铁汉眼中也涌出了一缕...柔情?
“孩子, 你只管留下, 不要管我这个无理取闹的儿子。”镇国公瞧着李其源只觉得可怜, “虽然你母亲他们造下诸多罪孽, 但那又不是你的错, 据我所知,你还曾帮不少清流遮掩, 来避过皇后太后的耳目。你的前半生可谓是战战兢兢,生怕自个儿行差踏错,也因此没享受到一丁点儿属于孩童的快乐,也从未真正敢践行过自己的抱负。你放心,老夫会帮你的。”
待转向司鹤霄时,镇国公已是怒目圆睁,满眼愤怒:“司鹤霄!以前我是怎么教导你的!都说了切勿迁怒,你难道都忘了吗?”
他哪里又是迁怒了。
他从始至终防着的,都是这小子本人啊!
“父亲既然愿意,那儿子自然是管不了父亲的。”司鹤霄赌气不看镇国公,“只是父亲常年在边关,又怎会对宁王的事情如此了解的呢?”
“这啊,都是云禾告诉我的。”镇国公笑起来,“儿子,你眼光真不错,云禾这丫头,我喜欢!”
云禾?司鹤霄看着李其源,只觉得他眼睛细长,就如同一只狐狸精。
云禾什么时候对李其源这么了解了?
等到夜间就寝之时,孟云禾轻而易举便察觉到了司鹤霄的小脾气。
她穿着件月白蝶纹寝衣,刚沐浴过的身子散发着幽幽的芬香,她见司鹤霄也不若往常一般对她热情非常,而是直接背对着她睡了,便知晓司鹤霄定然是因为李其源的事儿不高兴了。
她故意弯下身子,长长的秀发触到司鹤霄的脸颊上,她用手扶住司鹤霄的肩膀,语音轻盈温柔。
“夫君,我沐浴更衣一番,本想着好好服侍夫君,没想到夫君居然不理我...”
司鹤霄哪里经得起她这般撩拨,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男子眼睛里掀起一片潮红,却依旧赌气问她:“你为何知晓李其源的事情知晓的这般清楚?”
原来真是在气这个啊。
孟云禾觉得好笑,伸手撩开男子的额发,故作委屈地说:“你我夫妻数载,难道夫君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自然是信你的。”
司鹤霄最是听不得孟云禾这种语气,立马别开眼睛,不敢再看她。
“虽说你我夫妻感情甚好,我也相信我们会白头到老。但你关注别的男子多上一点,我便心里头不高兴,即使知晓你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顶多算是李其源那小子单相思,但我还是没法不去在意。”
“你莫要乱说,我比李其源大上那么多呢!”孟云禾红了脸,“人家贵为皇亲,又怎会喜欢我这么一个有夫之妇。鹤霄,李其源因为缺少母爱,从小便有些恋母,这叫俄狄浦斯情结!”
“什么浦...你又说些我听不懂的。”司鹤霄挑起眉,“总之,你日后要少与李其源接触!不要再拿什么‘他只是个孩子’这样的话来搪塞我!哪有这么老的孩子!”
“好了,我知晓了。”
孟云禾突然抬头,一口亲在了司鹤霄的唇上。
“你我夫妇这一年来聚少离多,你确定要将时间浪费在李其源身上?还有,你这样撑着身子,难道不累吗?”
司鹤霄彻底被孟云禾点燃,他回吻回去,帐中蜂迷蝶恋,尤花殢雪,男女衣物落了满地,软红香玉,暖意迭起。
“我怎么会累呢,对你,我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第二日孟云禾腰酸腿折地出门,刚出门便瞧见了正伸胳膊蹬腿的李其源,李其源刚朝她瞟过来一个眼神,便被镇国公严厉呵止。
“专心!集中注意力,你这样怎么可能能练好!”
李其源立马不敢乱看,专心致志地听从起了镇国公的指挥来。
孟云禾会心一笑,瞧着如今李其源的模样,她也大概能猜到司鹤霄当年受了怎样的苦了。
这半个月国公府可谓是过得鸡飞狗跳,司鹤霄一有空便回来盯着,坚决不叫李其源靠近孟云禾十步之内。镇国公觉得自己儿子这个小肚鸡肠的模样丢脸,每日斥责司鹤霄只知跟一个孩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