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知道你爱我,”以诺拨开她的乱发,在幽暗的灯光中直视她黑曜石一样璀璨的眼睛,“我也爱你,所以我不想你为我做任何事了。”
虽然这个房间异常阴冷,但古朴的实木家具浸润着沉水香,垂落的帐幔筛进来影影绰绰的吊顶灯光,在以诺的设想中已经是比较好的欢。爱场所,所以他尽量望着赫柏的双眼,揉着她的耳朵和脸颊,一有机会就亲吻她的双唇,让她感受到爱意。
赫柏眨眨湿漉漉的眼睛,抱紧以诺的脖子,对着他耳边说:“那我陪你回家一趟,好不好?看看你的侄子和侄女吧,你的侄子西泽,他快要两周岁了呢,还有,我想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好好逛逛,我想了解你全部的过去,我出生之前的九年,你是怎么生活的,我全部都想了解,因为我爱你。”
以诺搂紧她的肩膀,浅浅喘息:“好,好啊,但是在回家之前,我想先去一趟慈心福利院,好久没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了。”
赫柏讨厌福利院,虽然在慈善日她不得不拥抱那个成绩最好的小女孩,让她给她贴上小红花并且做出惊讶的表情:“哇,谢谢你呢,把老师奖励给你的小红花送给我了!”但是私底下,她不会踏足那个充满熊孩子的,到处都是鼻涕和脚印的地方。
以诺独自来到福利院,叫亲卫在门口等待,在园子里和他约见的亚瑟会面。
“亲王殿下,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您……”
那些在公众面前发表的,陛下和亲王亲密的视频和照片,有一些必须在别墅里面才能拍到,亲王在别墅生活了那么久,肯定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陛下离开那天,亚瑟鼓起勇气叫住她,而她头也没回说自己赶时间,叫他好好照顾亲王,亚瑟知道,陛下会回到生活的正轨,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还有一个念想,就是看看,亲王是怎么被陛下抛弃的,可怜的亲王,如果和陛下的私情被曝光,他相信他得到的也只会是陛下的抛弃,所以他和一些不怀好意的研究所成员合谋了,提供了一些监控录像和照片。
等到事情曝光那一天,他也不想活了,唯一的执念只是看看,尊贵的亲王和他落得一样的下场。
可是事发之后,他在江边慢慢走着,看着汹涌的江水……收到以诺亲王的信息,请他在福利院见面。
“夏洛克他们把你供出来,在福利院里你会暂时安全,我会想办法删掉他们的口供,把你的嫌疑抹去。”
男人浑身渡着圣光,亚瑟再次在他脚边匍匐跪下,虔诚地磕头。
“亲王,您为什么还要帮我?”
“因为你本性不坏,做出这样的事,是因为你爱她,我相信,你会永远爱她,我希望她的身边有很多很多的爱,供她采摘,享用,直到有天——不再需要我。”
第47章
她还没输过
“那不是以诺亲王吗?他竟然还敢露面,做出那样的事……真是让皇室和他的斯宾塞家族蒙羞!”
“怎么不敢露面,人家可是刚刚拿到了军队的终身荣誉勋章,又是我们皇帝陛下最喜爱的男。宠,炙手可热着呢。”
“谁知道他的勋章是怎么拿到的,当年,军队里可是一个omega都没有,就他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还不像一块肉掉进狼窝呀,不然地话,omega怎么可能做到上将呢,那些具有顶级精神力的alpha都服他吗?我不信。”
“那陛下竟然也吃得下……那么脏!也许整个军队都沾过。”
“咱们陛下年纪小,没吃过什么好的,就被勾上了呀,你没看那天的视频么,那位大庭广众的就勾着陛下,骚得不行,看脏了我的眼睛。
这是一个慈善晚宴,以诺收到了一封电子邀请函,封面是患了唇腭裂的小孩子,他清点了自己所有的财物,决定捐出一块收藏多年的名表。
但在主持人表明这块名表是由以诺亲王捐出时,收获了一片“嘘”声。
“我都说了,这块欧积奇nautilus几百年前就只限量发行了几个月,他们那些人不但没见过可能听都没听过,您拿到这里来真是浪费了,”一个女人举着高脚杯来到以诺身边,是个游走在贵族之间的高级销售,“这块表的品相保存的这么好,你让我拿到黑市去,找识货的买家,一定能卖到一个漂亮的价格。”
女人的视线不甚规矩地扫在这位以诺亲王身上,坐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她知道这些贵族,很多底子都烂掉了,把祖产拿出来卖的卖,押的押,才能维持表面光鲜,以诺亲王,也不遑多让吧,以为他有多清高呢,还不是攀上了皇帝陛下。
也是可怜的,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扫过来一眼人都麻了,床上功夫应该也是很好的……皇帝对他不太上心吧,不是还跟那位邻国的路易斯皇子打得火热么,所以他这么急着出来露面,可能是很缺钱了,想找个下家,就是不知道他的价格怎么样。
“你听我的吧,不会有错的。”女人口中的酒气喷洒在以诺脸上,就在以诺忍无可忍,将要离席时,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以诺亲王捐赠的名表,由莱尔亲王拍下!”
以诺朝主持人指向的方向望去,莱尔对他脱帽示意,接下了装着手表的盒子。
莱尔亲王是赫柏的表姑的丈夫,算是皇室旁支,家境一直拮据,直到赫柏掌权,才接手了一些市政项目,逐渐有了姓名,和他的妻子更多地出席贵族活动。
身旁的女人咬牙切齿,借着醉意数落:“以诺亲王,你亏了你知不知道,那块表完全可以卖个一千万,你竟然用两万就卖出去了!你不会是在装阔吧,那是假的吧!”
“抱歉女士,您在骚扰我们尊贵的客人,请您离开会场。”保安来到他们面前,弯身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女人骂骂咧咧说她不走,她有邀请函的凭什么赶她走,被两个保安一起架出去。
“亲王殿下,抱歉,让您受惊了,请您到楼上八十层云端酒店礼堂,贵客在那儿等着您。”
以诺由安保人员护着,从会场后的应急通道离开,乘坐专用直梯之上八十层。
贵族和富豪之间,也有圈层之分,刚出电梯就听到了悠扬的大提琴乐声,宴会厅大门敞开,衣香鬓影的人们低声交谈,举杯轻碰,光影流转之
间,人们在会场中央安静地挑交谊舞。
虽然光亮没有聚焦的地方,但总有人自身就在发光,以诺一眼就看到赫柏,她竟然穿了一条极具东方韵味的黑色旗袍,臂边挽着同色纱巾,头发盘成小小的发髻,特别反光的那一片,是个斜插的黑珍珠簪子。
她的皮肤是极度的白,又是近乎透明的薄,轻垂颈项低笑时,一种妖异的美丽从她的薄薄一片的颈骨中跑出来,像个悠悠荡荡的妖物,顺着暖黄的灯光飘到以诺眼前。
她的身边站着同样耀眼的路易斯,她握着酒杯,拍拍路易斯的背,把他介绍给面前的贵客。
“亲王,请您随我过来。”
赫柏正举杯抿完最后一口酒,见了以诺双眼弯起,把酒杯交给路易斯,“你自己玩去吧”,踏着矮跟鞋上前两步,搂住以诺的腰。
以诺有点僵硬,赫柏用涂了黑色指甲的手顺着他的肩膀滑过脊椎,停在凹陷的腰窝上,翘着唇角看他,没有任何信息素的交换就把他给看软了。
随着她的动作被动张开双臂,搭上她的肩膀,旗袍上有一块不太平整的蕾丝装束,耳坠上的黑珍珠也时而碰上他的手背,一切触感都让以诺出神,再回神时已经身处舞池之中。
“我想跟你跳舞,以诺,陪我跳舞。”
以诺闭上双眼,没有办法隔绝她的香水钻进鼻腔,她的呼吸打在下颌,她随着呼吸起伏的孱弱的肩膀,衣肩上的蕾丝化作一把缠绕在他手心的绳索,越收越紧。
灯光晦暗,所有人都看到他们,没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上流社会默认道德是享乐的枷锁,没人会多嘴反对带领他们赚钱的皇帝陛下,虽然她今夜已经明目张胆地换了两位男伴。
赫柏仰起脸,或轻或重地亲吻以诺的耳垂,感受他呼吸加重,脚步变得迟缓,快要向她求饶。
赫柏的眼睛聚起眼泪。
她不想这样,她心疼以诺,但是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以诺如他所愿的那样屈辱地待在她身边。
她其实真的爱他,可他不信,那就说什么也没用。
终于到了某个节点,以诺抱住她的肩膀,瑟瑟发抖的身体按进她的臂弯里,“赫柏,我不行了,我们,我们走吧。”他把鼻子埋进她的肩窝里,“让我走吧。”
赫柏没有让他走,暗示性地用鞋尖蹭蹭脚下的纯黑色地毯,表示这儿就算打翻了什么水渍,也看不出来。
“啪嗒——”
以诺的手臂被握住,什么冰凉的东西扣上来,以诺垂下酸胀的眼,看见一块手表。
赫柏让他环抱着她,倚靠在他怀里,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动,和他系上手表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抚上腕表,白皙的手指在泛着金属光泽的表壳上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