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想要通过撒泼打滚,让他主动向她敞开心扉,只能说她很适合做一个冷血政治家,吃人喝血不吐骨头。
  赫柏也看着以诺,哭过很多次的眼睛像沉在泉底的黑曜石,被他的气息环绕着,轻声细语地对她说话,皮囊下躁动不安的灵魂逐渐归于平静。
  她不再哭,也不再嚷嚷着“对不起”,只是倔强地抿唇,望着以诺的眼睛。
  “我觉得,我没做错,你本来就只能是我的,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她用有点嘶哑的声音,如实倾诉渴望,“我就是很贪心,想要你的原谅,想要你主动亲我,抱我,分开双腿坐在我的身上,我想要你因为爱我而心甘情愿。”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
  的,所以你感到痛苦。”
  “有可能的,”赫柏眨眨眼,“有一种医疗技术,可以选择性删除人的一段记忆,如果,删除你对我的记忆,你会忘了你是我姑姑的未婚夫,我会让你爱上我,但是,技术还不成熟,目前只在死刑犯身上试用过,有人因此变成傻子,我不想你变成傻子。”
  以诺很荒谬地觉得自己幸运。幸好那项技术还没成熟,不然赫柏真的有可能用在他身上。
  是不是也该庆幸?赫柏不止喜欢他的身体,所以没有贸然剥夺他的人权,否则,她有无数种方法囚。禁他,把他变成发泄欲望的容器。
  “不要做那种事情。”
  “我不会的,我爱你。”
  以诺捧着毛巾重重揉了把她的脸,“小疯子。”
  放下冷掉的毛巾,打开水龙头冲洗双手,赫柏在他身后环抱他,侧脸贴在他肩上,“让我留下吧,在你身边,我才能睡个好觉,以诺,求你了。”
  假惺惺的问话,像是他的拒绝有用似的。
  赫柏听到“哼哼”两声,勾唇笑笑,冰凉的双手慢慢拨乱系带,嵌入浴袍里。
  指尖触碰到一点湿润,以诺的身体绷紧,赫柏收紧双手抱他,得意洋洋地咬住他的耳朵。
  “看吧,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你的身体总是很诚实的。”
  “你在欢迎我。”
  水龙头一直开着,“哗啦哗啦”,热水的蒸汽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以诺满脸绯红地被赫柏咬住嘴巴索吻的瞬间。
  皱巴巴的锦缎舞裙落地,堆在浴袍上,舞鞋也被蹬掉,赫柏能够很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变化,她总是凭借这个洞悉人性弱点,用别人最害怕或渴望的事情威胁利诱,无往不利,这时她明确察觉到以诺的软化,也许只是omega对于alpha的服从,管他呢,她会好好享受这一刻。
  拨开花洒,像下了一场温热的大雨,她放出一点清甜橙子味的信息素,知道以诺会很喜欢,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被她亲着激动地“嗯嗯”几声,哭了一场,但他还是没有抱她。
  赫柏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还是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是那种只要明天贴上抑制贴,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的临时标记。
  以诺坐在浴室的地面上,喘息,腿脚实在支撑不住了,而她快速给两个人冲洗身体,把他搀扶到外面。
  窗外正在放烟花,古堡坐落在悬崖上,意味着没有任何人会看到他们在房间里敞露身体。
  以诺窝在床上,裹紧被子,赫柏给他打开柔风系统,让床头吹出来的暖风吹干他的头发,而她自己则顶着一头湿发站在窗前。
  “你会着凉。”
  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诺闭着眼,半张脸闷在被子里,赫柏嘻笑着钻到被子里,八爪鱼一样缠上他,带来外头的凉气,把他冻得身体一抖,朦胧的睡眼没能完全睁开,却记得将被子扯开一点,把她整个人盖住。
  赫柏把脑袋埋在以诺的肩窝里,“我想起去年的跨年夜,我们也是在一起过的呢,今年在一起,明天,后年,都要一起,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她心情好了,又有些孩子气,说着“永永远远”的话,不想让以诺为难,就没问他的意见。
  她决定以后都不问了,只要他的身体承认,那就可以了。
  “五,四,三,二,一……”赫柏在心里倒数,外面有巨大的欢呼声和炮竹声,而她和以诺在静谧的室内相拥而眠,她喜欢这种感觉,一颗心被满满的快乐充盈。
  “新年快乐。”赫柏亲吻熟睡的omega。
  她的omega。
  第24章
  好梦
  赫柏睡得很好,还做了个梦,梦见很久以前,在城堡外面的水潭边上玩,被安帕推进水里,差点淹死,以诺把她救上来。
  她像青蛙一样双手双脚挂在他身上,直到他抱她回房间,叫来医生,也不肯下来,被吓傻了。
  以诺的衣服上全是她带起来的淤泥,脸上也沾了泥点子,他平时是有点洁癖的,那个时候,却温柔地给她擦脸,拍她的背,轻声说没事了,哄她让医生检查情况。
  身上很多处擦破了皮,沾上泥巴,伤口被感染了,上药的时候痛得要死,她却握着以诺的手,凝重地看着医生动作,没叫一声痛。
  真的很痛的时候,反而会封闭所有感官,没有多余的力气哭嚎。
  她只在想要以诺亲手喂药的时候,才会挤出两滴眼泪,十分可怜地蜷缩起来,说自己很痛,那样以诺一定会妥协,如她所愿的那样,把她环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药。
  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所以在以诺离开,去参军后,赫柏再也没哭过,没有必要,她把所有委屈记在心里,一桩桩,一件件地还回去,在拥有了自己的力量之后,她找人把喝醉的安帕按进粪坑里,算是报了很多年前的仇。
  能够在以诺面前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赫柏一觉醒来,眼角是湿润的,头脑则混混沌沌,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叫她起床。
  “赫柏,新年第一天,皇帝要对帝国臣民发表寄语,你的助理打了几个电话过来。”
  赫柏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极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不要赖床了,快点起来,吃完早餐就回去。”好像是以诺,轻抚她的额头,语气变紧张,触碰了几下她的脸,“赫柏,你好像发烧了。”
  以诺离开,赫柏在心里默念,不,不要走,回来陪我,抱我,眼泪不停从眼角溢出,沾湿了枕头,直到他回到床边,往她嘴里塞了体温测量仪。
  赫柏努力睁眼看向他,眼底全是黏糊糊的水光,两排贝齿咬着银制测温仪烧得面颊晕红,虽然很不合时宜,以诺却莫名想到了一些淫。靡不堪的画面,呼吸失序,抬手挡住她的眼睛。
  “唔,唔……”赫柏想看着以诺,为什么不让她看,她已经很难受了,以诺则在病人裹着被子扑腾时突然惊醒,深深呼吸清心正念,从她口中拿走测温仪,垂眸看去。
  “39度8,我马上告诉你的助理,她现在很着急。”以诺心虚地转身拨通电话,赫柏像一尾搁浅的鱼在床上扭来扭去,“扑通——”连人带被子摔在地毯上。
  以诺吓得不轻,低身抱她,赫柏挣脱厚重的被子,立即抱紧以诺的脖子,把自己严丝合缝地嵌进他怀里。
  “以诺亲王,您见到陛下了吗?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您有转告陛下吗,我们都在办公室等候,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
  以诺不得已靠着床脚坐下,赫柏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他握着手机,还得分一只手护住她后背,后来是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奇怪的声音。
  “艾琳,陛下她生病了,发了高烧,你们那边应该有预备方案吧?”
  “唔!!”赫柏咬了以诺的手指表示异议,等他松手,对着手机大喊:“我没事,直播推迟两个小时,艾琳你先支持好现场局面,我现在回去。”
  可是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又是宿醉,又是生病,吼完还有点头晕,歪在以诺颈边。
  “陛下,特雷纳记者预约的直播后采访,需要为您取消吗?”艾琳还要再问一些具体安排,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啧啧”的亲吻声,还有以诺亲王隐隐约约压低的声音,“赫柏,别闹了”。
  “抱歉,艾琳,先挂了——滴滴——”以诺亲王咬牙说出这句话,电话匆匆挂断。
  “陛下怎么样,是生病了吗?”同事们围上来问话,艾琳拍拍脸,不敢相信刚才听见了什么。
  以诺挂断电话后,总算可以应付不省心的赫柏,她刚才对着手机吼完,就含住他脖子上的一块皮肤,灼热的舌头舔了舔,然后毫不客气地张口咬下去,让他差点握着电话痛叫出声。
  他一时拉不开她,双手落在她后背进退两难,她竟然安静下来,歪了歪头收起牙齿,抿着那块被咬伤的皮肉,不动了。
  以诺试着拍了拍赫柏的脊背,她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脸颊在他肩上蹭了蹭,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的脖子。
  以诺后知后觉,她想要他抱着她,当他试着离开,她就会立即变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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