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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小孩是仇家卧底/蜕生之日 第139节

  卫宏图终于收起笑容。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随后向裴野伸出手。
  “看来我别无选择。不过,能够给我提供一个还算不赖的选项,也算是你们的仁慈了。”卫宏图语气讽刺,“把他们领头的名片给我。”
  裴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卫宏图的眼睛,字字清楚:
  “民主派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和您洽谈了,老大。您稍等。”
  说完,他忽略卫宏图震惊的视线,与傅声一同走向门边。大门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卫宏图不可思议的目光越过二人的侧影,望向等候的民主派议员。
  傅声与裴野短暂对视一眼,绕过洽谈的议员,向门外走去。顿了顿,傅声最后回过头,在把门带上之前对卫宏图最后微微鞠了一躬。
  “感谢您为联邦的变革带来了希望,卫局长。”傅声说,“等到那一天到来之时,您将和所有联邦公民一样,摘取您应得的胜利果实。”
  第100章
  “放我出去!我也是新党人, 你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抓我!来人啊,听见没有!”
  审讯室内,许映山两手靠在椅子的连体桌板上, 身子不断挣扎蠕动着,脖颈青筋暴起。
  这种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状态, 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自从花间苑被突击查封, 到特警局的人拿着一纸逮捕令闯入家中将他带走到现在, 他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来不及解释,甚至没有时间疏通打点关系, 就这样被强制按在了审讯室中。
  尽管甚至眼下的处境也是审讯中常用的手段之一,可与花间苑和中部战区硬生生切断联系,许映山此刻心中同样心急如焚。
  “你们特警局里就没有新党人吗?我知道你们就在外面听着,快点滚进来一个人跟我交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吱呀一声, 审讯室的门推开了。
  许映山喘着粗气,止住吼叫声,仰头望去。
  一个身姿颀长挺拔的青年警官进入审讯室内,关上了门, 随后将屋内的监控仪也一并关掉。
  对方黑色制服的肩章上显示的级别为最低等的三级警员,许映山顿时大失所望, 使劲敲了敲桌板, 金属手铐哗啦一声:
  “妈的,这算什么意思?换你们说得上话的人来了,别糊弄我!不就是想要花间苑的分成么,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当老子是吓大的?”
  青年没说话, 却走到他面前,把许映山的手铐打开。
  咔嚓一声,饶是许映山这下也一愣,觑起眼睛仔细看看站着的人的面孔。
  这么一端详,他才发现对方不仅是个低级别的警员,还是个相貌极其漂亮的omega,眉目俊秀,肤白唇红,因为戴着帽子的缘故,浅栗色的长发竖起一个低马尾,细碎鬓发垂在脸侧。
  眼前人琥珀色的眸子远比审讯室的灯光还要冷。
  “许映山中校。”
  青年唤了一声,声线不算低沉,温和却意外地富有磁性。
  对方转身走到桌子后,坐下来。
  在花间苑许映山见过不少美人,可和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警察一比,细细想来竟无一不黯然失色。
  他愣了愣,见对方两肘搭在桌沿,细长十指交叉,平静地注视许映山的眼睛。
  “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表明,你利用花间苑进行不法交易,逼迫omega卖身,违法多项联邦法律。”傅声清晰地道,“你是否认罪?”
  许映山嗤笑。
  “你算老几啊你,”许映山对他下巴一仰,“中部战区会有人来捞我的,想打个时间差,让我现在就低头?做梦。”
  “我知道你们特警局乃至整个警备部现在都和新党不对付。不过那又有什么用?莫说整个军部,就是中央战区都远远比警备部的实力要强得多,你拿什么与结盟的新党和中部战区斗?”
  傅声不语,静静地看着许映山边说边猖狂地笑出声来。
  “觉不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子,像极了跳梁小丑?”许映山问,“新党一定会上台的,到时候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扶持中部战区这个在危难之时给他们撑腰的盟友。小美人,别狐假虎威地瞪着我了,你现在把我放了,这次我就当大家闹了个乌龙,一切既往不咎……”
  傅声盯了他片刻,站起身,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走到许映山的椅子前。
  许映山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被累得发红的手腕,身子前倾,撑着桌板接过茶杯。
  “这还差不多,我就喜欢头脑聪明的美人。”他道。
  说完许映山呷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却还上挑,落在傅声脸上。
  傅声没有回到原位,只是后退一步,浓长的睫羽垂着,警帽遮住头顶的白炽灯光,在青年半张脸上投下乌青的阴影。
  “你会错意了,这不是审讯花间苑这种事情的地方。”傅声轻启双唇,“当初新党在军用机场发动政变的时候,你是怎么想到要给新党牵线搭桥的呢,许中校?”
  许映山拿着茶杯的手猝然握紧了。
  “你,”他瞳孔一颤,“你是怎么会知道——”
  *
  首都离北车站。
  临近三分钟,离开首都前往背部边境的火车即将启程,两名乔装打扮的警卫员跟着戴着口罩的俞杰急匆匆向一节车厢走去,却在距离车门只有不到十米的地方被一行警察拦下。
  “俞少将,留步。”
  俞杰刹住脚步,两个警卫员试图上前,却被围上来的警察三两下拧过胳膊按在地上。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俞杰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独那双眼睛在看清来人时瞳孔微微缩小。
  “你——”俞杰顿了顿,声音嘶哑地笑了,“原来如此,你果然不对劲。”
  裴野微笑着,从俞杰手里拿过手提箱。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野,在新党的代号‘血鸽’。”
  裴野说。俞杰闭了闭眼:“这么机密的东西都能告诉我,看来今天我是没有活路了,对吗?”
  裴野不答。俞杰从善如流地转过身:“走吧,要带我去哪儿。”
  裴野摆摆手,跟着的警察让开一条路,他侧身对着车厢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岂敢耽误俞少将的行程,”裴野彬彬有礼道,“请吧。”
  俞杰愣了愣,而后环视一圈四周。在众多警察和两个无可奈何的警卫员的注视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踏入车厢,裴野紧跟在他后面,独自一人上了车。
  车门关闭,列车缓缓提速,驶出火车站。
  俞杰慢慢顺着走廊往车厢里走,裴野跟在他身后,随手把装了俞杰全副身家的手提箱放在一个置物架上:
  “抵达边境,再换乘轮船离开联邦北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叛逃路线。从组织得知您背叛了同盟关系,准备对您展开追捕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您的消息真是堪称灵通。”
  俞杰边走边道:
  “我没有想要叛逃,只是察觉到新党对许映山下手了,感觉形势不对劲……”
  他忽然止住话头。
  整个车厢内,空无一人。
  “随便坐吧。”裴野以主人的口吻道,随后挑了个座位坐下,翘起二郎腿,放松的姿态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俞杰在他对面落座,眉头深锁地盯着他。
  “我什么都没做,这一切都是你们新党的阴谋。”俞杰道,“是你们撕毁了盟友协议,对许映山下手,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裴野耸耸肩,示意他继续。
  俞杰又道:“从头到尾我没有授意许映山任何事,可你们非要把这事闹大,现在还要将我牵扯进来,如果中部战区知道了这件事,往后咱们可就彻底撕破脸了。让你们裴参谋长来,我需要一个级别足够的人出面亲自向我解释。”
  火车越来越快,逐渐驶离失去,近郊的大片平原出现在窗外,再往远处是无尽绵延的远山。
  裴野若有所思地努努嘴,仿佛当真在考虑这个提议。
  “的确,现在这种信任危机,至少也要我哥那种级别的人来才能给您一个有信服力的说法。”他忽略俞杰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把手伸进制服内侧口袋,拿出一个东西,轻轻拍在桌面。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您先洗清自己没有破坏军政同盟的嫌疑,俞少将。”青年骨节分明的食指在上头点点,“您看看吧。”
  俞杰把东西拿起来,认真看了几秒,目光倏地抬起,越过上方直直射向裴野的眼睛。
  “怎么会……”他嘴唇哆嗦起来,“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审讯室的光照在许映山逐渐惨白的脸上,他看着眼前人薄红的双唇轻轻一勾,露出进入审讯室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傅声俯身,两手撑住桌板,脑后的长发从清瘦的脊背上窕窕地滑落下来。
  “表面上,你在政变后赢得了两重身份,可这对你来说还不够,你信奉鸡蛋不能装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宁可瞒过中部战区这个老东家和炙手可热的新党,在花间苑壮大你的产业。”
  “当初你确实善于发现先机,给中部战区牵线搭桥,向新党释放善意,你也的确赌赢了……可是你太得意忘形了,许中校,在你事发之后急着甩锅给中部战区,希望拉着他们给你站台的时候,你打的这一手好算盘就注定要落空了。”
  “不论是新党还是中部战区都势必会抛弃你,因为这个同盟从来都不坚固,而你很幸运,成为了彻底摧毁这个联盟的催化剂。”
  许映山一脸茫然地看着傅声,心中却升起一种生物感到生命威胁时本能地想要逃脱的恐惧。
  “我没有认罪,更不可能让战区为我承担责任,”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仗着已经解开手铐想要站起来抓住傅声,“我没在口供上签字画押,你们就不能逼迫我承认——”
  他的动作忽然如定格的影片停滞不动,脸上的肌肉却开始扭曲,目眦欲裂,随后伸手扼住自己的喉咙,跌倒回座位里嗬嗬地大口抽气,可不论怎么用力,肺内却始终攫取不到充足的氧气,脸色肉眼可见地急剧发青。
  “水,”他涸辙之鱼般扭动身躯,喘息声堪比野兽的嘶吼,“有毒……你、竟敢……”
  傅声就站在他面前,垂眼静静凝望着许映山挣扎的死相。
  “不好意思,我轻易不给别人端茶倒水,”他轻轻道,“说来奇怪,喝了我倒的水的人,很少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你,许中校,很快整个中部战区都会知道你的死,他们会为你的陨落而叹息的——”
  傅声低下头,与快要窒息的男人凑的更近,温和一笑。
  “他们会像看待一个真正的叛徒一样,看待你的死亡。”
  他说。
  “不可能!”
  车厢内,俞杰将纸重重拍在桌上,胸膛剧烈起伏。
  裴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如果是我,我也会和您一样无法接受自己被耍了的事实。”
  说完,他拿起那张按有许映山指纹的口供复印件,折了两折,放回内侧口袋。
  “许映山已经承认,花间苑的产业是他在中部战区高层的默许下开办,其余有关他在俞少将您授意下暗箱操作背叛联盟的种种质控,也都已经详细列出。”
  “他就是条为了自保胡乱咬人的疯狗!”俞杰怒不可遏,大手一挥,“他人在哪,我现在就要和他当面对峙!”
  裴野笑着:“许映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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