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方才熬好的焦糖加水煮开,水沸后下珍珠煮上二十分钟搅拌,收汁后关火焖个十五分钟,焦糖珍珠便得了。放在杯子里,兑鲜奶或兑奶茶都很美味。
  沈榶又在奶茶里放上布丁——只可惜没有吸管,不能吸着吃。双皮奶上放了切好的水果,端了他们几人的份儿,剩下的散给了小丫鬟们:“方才都看见怎么做了,不够了自己煮。”
  小丫鬟们欢呼一声:自从小碟哥哥出府去了一趟,回来就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沈榶把做好的水果双皮奶、焦糖鸡蛋布丁、焦糖珍珠鲜奶、焦糖布丁珍珠奶茶都端进正房:“公子尝尝喜欢哪样?”想了想又道:“这奶茶还是少喝点。”他熬奶茶用的是茶叶熬出的茶汤,怕这身体喝了睡不着,耽误了休息。
  李洵看了看双皮奶:“这个像是糖蒸酥酪。”糖蒸酥酪是时下比较常见的一款甜品了,是用米酒和牛乳做的,差不多的富贵人家都会做,算不得稀罕。他尝了一口,却发现虽看起来相似,口感也差不多,味道却和糖蒸酥酪大不一样。虽然一样是牛乳做的,却没有米酒微酸的味道,只是香甜。
  嗯,没品出玄机,再尝一口……
  这个焦糖鲜奶和奶茶也不错。李洵顿了顿,他以往并不很爱吃甜,点心多吃两块都会觉得腻,如今却不知是换了一副身体的缘故,还是这小哥儿手艺实在是好……
  这个焦糖布丁也又香又滑……
  盏儿和小碟更是被征服了:“原来还能用奶泡茶,这也太好喝了!”
  是吧,现代世界谁不为奶茶着迷,何况这些从没喝过的古代人……沈榶默默看着李洵,这样高糖的饮品多喝一些,能快点长肉吧?
  虽说夜间就解了封,但沈易安和柳玉拂还是在玉香楼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想着心里那点谋划,柳玉拂又借口在玉香楼吃腻了,闹着去城北的茶楼吃早点,故意将时间拖着。
  直到临近中午,一行人才磨磨蹭蹭回了府。
  府里下人看见他们回来,可算有了主心骨。柳玉拂假惺惺问道:“不知京城禁封这几日,府里可有什么大事没有?”
  那可太多了!管家偷瞄一眼柳玉拂,再偷瞄一眼沈易安,满肚子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低声道:“三公子病了,因着全城禁封,一直没能请大夫。早上刚解封,便着拿了老爷名帖去太医院,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怎这般不凑巧?病了正赶上全城禁封,这都拖了几日了?”柳玉拂说着话,满脸关切的神情忽然一顿:“……你说谁病了?”
  管家汗流浃背:“三、三公子!”
  沈易安怒气冲冲大跨步往甘霖院走,柳玉拂小碎步追在后面:“安郎、安郎,别冲动,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沈易安怒道:“不就是教训了他院子里的奴婢,竟然拿水泼弟弟,还要把弟弟扔进湖里!他心中可有半分兄弟友爱之情!我自是知道,京里一些轻狂人家常常将什么嫡嫡庶庶挂在嘴边,欺负苛待庶出的弟妹,却不想我家里也出了这么一个!从前怜他年幼丧母不曾多计较,多少次都让椿儿松儿忍耐,却惯得他变本加厉!现在看来,是我这个当爹的管教的少了!”
  自得知病的是沈椿,柳玉拂就变了脸色,沈易安也颇为着急,二人连忙赶到沈椿所住的凝香院——路上还遇见了赵婆子等人,又告了甘霖院一状。不过柳姨娘心系自己的孩儿,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沈椿只是被泼了一盆水,病的并不重,甚至没有发热,只是头疼、喷嚏鼻涕不断。
  但他那日有些被吓到了,大哥哥拿碎瓷片抵着他脸,厉鬼一般的模样夜夜出现在噩梦之中,精神更是萎靡。这会儿见了爹娘,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番委屈。加上柳玉拂在一旁,假做教训沈椿实则拱火,几句话便将沈易安激得暴怒。
  柳玉拂:“椿儿做弟弟的,敬着、让着兄长不是应该的?这次也怪他,凭着甘霖院的下人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也是大公子的下人,他一个庶弟哪里有资格插手嫡兄院子里的事,也难怪大公子不高兴……都怪我没有教好孩子,从前咱们一家人住在柳枝巷时,椿儿也是做长兄的。这孩子闲不住,见松儿院子里有什么不妥的事,总要帮着管一管,才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做事僭越了……”
  “你就是心太软了!”沈易安心中酸软成一片。玉拂出身不好常常自卑,对原配生的嫡子多有忍让。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们母子三人还不知吃了多少亏,这次是闹得大了才没瞒住。“我把你们从柳枝巷接进伯府,是要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是让你们受委屈的,”沈易安咬牙道:“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账!”
  甘霖院里也早得了消息,小碗慌慌张张跑回来——再心里有准备,事到临头还是怕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老爷回来了,正往咱们院子里来呢,面色看起来很是不善,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公子,咱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李洵正靠在床上,轻轻吹着一碗药汤:这是沈榶带回来的药里最后一副。
  其实他觉得身体已经好了,但这药小碟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也别浪费他的一片心意:“放心,不会有事。”
  盏儿拿来衣服:“公子,快些喝了药梳妆,准备见老爷吧。”
  “梳什么妆?我病着,起不来身,就这么躺着,他有什么话让他来床前说。”若是起来了,顶着这身子还得给福昌伯行礼,他也配?
  沈榶见李洵如此气定神闲,心中也越发安定,拉了拉盏儿示意她退下。只是也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确信可以压制福昌伯呢?
  第11章
  不消片刻,沈易安已经到了甘霖院,冲进来见长子还在床上躺着,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洵的鼻子骂:“你这个逆子!仗着我与你姨娘不在府里,竟然戕害兄弟,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恶毒的孽障!”
  李洵这辈子还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很是有些“新鲜”。此刻将那吹凉了一些的药一口干了,空碗放在一旁,听见戕害兄弟四个字又莫名想笑:究竟是谁戕害谁?
  对于沈易安的指责,他也并不辩解,只冷笑道:“伯爷进到我这屋里,满屋子的药味可闻见了?”
  沈易安一愣,未料到他不答话,反问起自己来了。
  “我在这里喝药,伯爷睁着两只眼,又可曾看见了?张嘴就是指责,你问过一句我身体如何了?莫非只那沈椿一人是你的儿子,稍微着点凉就把你心疼成这样,我被人推进湖里险些淹死,死活却不值一提——恐怕死了才更趁你心吧,是也不是?”
  沈易安猝不及防被他一连串怼过来,眼睛都瞪大了:他虽然不怎么在意这个长子,但印象中长子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平日在自己面前还是很守规矩的。从前斥责他,也总是低着头不说话,或者哭哭啼啼惹人厌烦,怎么今日竟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般牙尖嘴利!
  不过被长子这么一连串地诘问,沈易安竟然奇异的有一丝心虚,来时的气势汹汹也减弱了半分。想到李洵话中所说,犹豫道:“你……”他琢磨来琢磨去,又觉得谁会将他推进湖里呢?定然是夸大了,只道:“你落水了?”
  柳玉拂已经跟了进来,没想到大公子上来就向沈易安告状。她余光扫了一眼沈易安的神色,软了声音将话岔开:“大公子怎么说这样的话?伯爷也是一时着急才疏漏了,您是伯爷的嫡长子,这府里谁也越不过您去,伯爷又怎么会不在意您的死活?您心中若是有什么怨气,只管冲我们母子,那都是应该的,但千万不要这样和伯爷说话。若是伤了父子情分,寒了伯爷做父亲的心可怎么好?”
  沈易安听她这话,果然又开始疑心,那所谓有人推他落水,是不是想诬告栽赃,脸色又转硬了。
  李洵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拱火拱的这么低级,也就伯爷色迷了心窍,才会吃你这套。”
  柳玉拂神色一僵。
  沈易安的火气果然又被拱上来了一些,但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朝柳玉拂扫了一眼,才斥道:“放肆!敢说你老子色迷心窍,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不是吗?”李洵再次不答反问,定定地看着沈易安:“我挺好奇的,你若是讨厌你的长子,何不赶紧将人嫁出去,眼不见为净——我今年十七了吧?京中勋贵家的女子和哥儿,十二三岁便开始寻摸人家,十三四岁便要定亲,十五六岁成亲的比比皆是。我十七了,却连亲事都没定。既厌恶我,为何要放在家中碍眼,给自己找这不痛快呢?”
  一旁的沈榶原本听这野鬼骂沈易安听得津津有味,心下十分爽快——就是他自己发挥也不过如此了,他自己发挥还要耗费心力,哪里有听嘴替叭叭舒爽呢?
  这时候却瞪大了眼,如遭雷击:!!!大哥!你在说什么?怎么忽然说起成亲的事了!再提醒了这老登,回头随便找个人家把我的身体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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