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榶:“…………”
沈榶简直风中凌乱:“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吗??怎么还有法术?讲不讲基本法啊?这意思是我要一直待在小碟的身体里,就以这个身份退休了吗???”
“古代世界本来就是有法术的啊,你听说过扶乩吗,还有出马仙什么的,只不过灵气稀薄,效力不如修仙世界罢了。到了现代世界灵气消亡,术法难以显现,才叫后人更难相信,开始否认其曾经存在过。”系统一本正经的向沈榶解答,“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便是灵气稀薄,也总有高人在。”
系统想了想,又道:“也不见得就以这个身份退休了,或许哪一天那个施法的人撤了法术,你就自然可以回去了。”
眼见着沈榶脸色越来越黑,系统安慰道:“也不是全无好处吧?你刚才不是还舍不得那个身体里的灵魂消散吗?这下他肯定暂时不会消散了,也算一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吧。”
沈榶崩溃:“谁舍不得他了?这算什么好消息???”
“总归不是统的问题,”顶着沈榶的怒火,系统一边逃下线一边飞快道:“退休世界本来我们统就是不能干预的,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小榶,加油啊,我相信你!”
沈榶跳起来,拿枕头怒砸床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哪个不长眼的人在他附近施法!!!让他抓到了,要把这人和癞蛤蟆的灵魂互换!!!
第9章
正房里,野鬼正漱口,被一连串声中气十足的尖叫惊得猝不及防一口水喷了出来。盏儿和小碗赶紧跑来敲门:“这是怎么了?”
不是休息去了么,怎么休息成这样,像是犯了疯病……
许久沈榶才打开房门,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刚才看见屋里有只老鼠。”
和他住一个房间的小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新漱口的野鬼:“………”好的,这次没喷,咽下去了。
沈榶冷静道:“没事了,老鼠已经被我赶走了,回头把厨房的胖猫抱过来玩两天,老鼠就不敢来了。”
小碗已经忙不迭的跑进房,查看他藏在房里的点心。这几天沈榶让人做了好多好吃的,给公子吃,他们也蹭了些。小碗舍不得一气儿吃完,这会儿生怕被老鼠啃了。
盏儿嗔怪:“就是你在卧房里藏这些甜食,才招了老鼠吧?”又对沈榶道:“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一只老鼠吓成这样,刚才那喊叫也太大声了,把公子都惊着了。”
沈榶心道惊他一下怎么了?他不用魂飞魄散了,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吗?
这会儿沈榶已经渐渐平静,慢慢接受了暂时换不回去的事实。哈,不就是区区法术吗?他修仙世界待了二百来年的,谁有他懂法术!
以前不知道这个世界可以修行讲究算了,现在既然知道,别人能修他凭什么不能?这就立刻马上修起来,等他修成了一定要把这个没有公德心、公共场所乱施法波及无辜者的人抓起来和癞蛤蟆换魂!
至于现下……沈榶咬牙,奴仆身份怎么了,天崩开局又怎么样,强者从来不畏惧环境,只会改变环境,看他逆风翻盘!呼风唤雨!踏破虚空(bushi)
他!沈榶!强者中的强者!!王霸中的王霸!!!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他!
沈榶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与斗志:“我睡了!”
盏儿:“?”睡就睡,你喊什么?
沈榶怀着雄心壮志躺下,然而没睡上一会儿,就被小碗摇醒。他望了一眼窗外,天还是黑的:“怎么了?”他坐起身子,茫然四顾,略微有一丝紧张:“……你真看到老鼠了?”
小碗激动地趴在他床头:“城里解禁了!街上的禁军和城防卫都撤了,今晚我叔父在外院值夜,刚刚发现就偷偷给我传了话。”
沈榶一愣,在枕头下摸了摸,摸到了野鬼给他的那封信,立刻开始穿衣服:“你叔父不是说再不管咱们院子里的事儿了。”
“他就是嘴硬,他才不舍的真不管我。”小碗噘嘴道,又压低了声音:“况且,我叔父说,咱们院子最近干的几件事,反而让底下人都开始观望,觉得大公子要立起来了,不敢像以前一样怠慢了呢。”张九全当然也是这么想的,趁着侄儿在大公子身边做事,赶紧先卖个好。
沈榶笑了声:“一群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小碗见他穿戴整齐,又将信揣在了怀里,问道:“碟哥儿,你现在就要去吗?要不然等天亮了吧?”
沈榶却摇了摇头:“天亮了,伯爷和柳姨娘就要回来了。你还记得公子说的,只要一解禁立刻去送信吗?这事总是宜早不宜迟。”如今他能不能换回去还是未知数,身处下位就更要打起精神,一步都容不得差池。
小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帮着沈榶准备了火折子和灯笼,出了房门,却见正房也亮起了灯,不多时,野鬼仅披了件外衣便走了出来。
沈榶见他衣裳都没有系好,胸口敞着一大片单薄的里衣。虽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换回去,但照顾这具身体却已成了习惯,下意识便上前帮他拢了:“公子怎么出来了。”
野鬼也没料想到深秋的夜晚这样冷,还是这身体太虚弱了……要是他自己的身体,这天气赤着上身也无妨。沈榶的手在他脖子附近动来动去,惹得他喉头滚动几下,哈出了一口白雾。野鬼捏住了沈榶乱动的手,在沈榶疑惑的目光中将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京中的地图……你没怎么出过门,怕不认得路,照着这个便可找到永康坊。”
这还真是最实用的,雪中送炭啊……要说沈榶有什么缺点,就是有点路痴了,这算瞌睡给他递了枕头呢。
他上次回来,说过他曾因迷路被那统领抓了去。是巧合吗?还是这野鬼真就这么细心?
展开一看,这图画的简单,更是只画了从福昌伯府到城东永康坊的这一部分。虽然是简单线条勾勒出坊市,却各处标得明明白白,还画了路线图,非常简单易懂。沈榶偷瞄了一眼,看来这野鬼,生前对京城熟得很嘛。
沈榶将地图小心收进怀里:“多谢公子,我去了。”
野鬼犹豫了一下:“一路小心……若华项明问你话,不管问什么,你只管据实以告,别怕。”
这句别怕落在沈榶心上,又让他觉得更安心了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京城禁封了整整四天,此时乍然解禁,即便是半夜也有许多人忍不住出门来看看。更有一些人家断了米粮,饥肠辘辘地出门来央告左邻右舍或借或买。一时间,竟像白日一般热闹。
沈榶提着一盏小灯,留心着脚下,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不知何故,比起上次沈榶出府,京城路上许多铺设的石板都不见了,地上也有好多坑,难走的很。许多坑土还泛着潮气,很明显是最近才挖出来的,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京城禁封四天,是为了寻物?
永康坊华府灯火通明,此刻仍有许多军士出入往来。沈榶在门口略看了一会儿,便趁着一位管家打扮的人送人出来,几步赶上前,将信往前一递:“求大人将这信交予华统领。”
那管家被暗夜里忽然蹿出来的小哥儿吓了一跳,眯着眼睛打量沈榶一番,“你是哪家的?怎么连名帖也不递。”
这几日想见他们家统领的不知有多少,就算封了城也求告门前的士兵传话,管家早已不耐烦。不过刚才这小哥儿叫他一声“大人”,人也长得喜气,倒叫他心里熨帖,不想为难这小哥儿。
沈榶低声道:“我是福昌伯府的,这信是我们公子让我送来的……”
听闻是一位伯府公子送来的信,管家更不想接了。一个未婚哥儿私自给年轻武官送信,这是什么规矩?他正要拒了,却无意间一低头,借着门前挂着的灯笼的光亮扫到了那信封上浪花纹样的蜡封,顿时变了脸色。
当朝太子李洵,字明泉。被先摄政王余党以巫蛊之术谋害,于四日前下朝时忽然昏倒。嘉文帝震怒,封城四日彻查,诛逆党、斩妖邪,然太子至今未醒。
这浪花纹样的蜡印……正是太子李明泉的一方私印,非亲近之人不能得见。
管家声音干涩:“……你随我进来。”
此时已近四更天,华项明一夜未睡,正在房内由丫鬟小厮伺候着换朝服。京城封禁四日,陛下也辍朝了四日,除了禁军、城防卫与内阁重臣,所有百姓、朝臣、勋贵皆不许出门。
若不是再禁下去城里要饿死人,陛下恐怕还不肯罢休。
半夜方才解禁,就有中官传令,今日照常上朝。华项明刚刚才安排了几队人,去诸位大臣家中通传。
这封禁的四日,堆积的朝政且不提,太子殿下依旧昏迷着,虽抓了些人,陛下的心情想来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华项明正思忖着待会儿若陛下问起,自己要如何作答,却见管家拿着封信匆匆忙跑了进来:“统领,方才有一小哥儿上门送了这封信,人我已经扣在花厅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