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本来是可以有自己的配偶的,如果我有属于自己的配偶,那么我就不需要如此难堪地和你沟通这种离谱的事情,我们可以彼此在无人的角落解决彼此的需求……可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道侣了!”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
廖忱的眸子里似乎浮出了水汽,他重重闭了一下眼睛,睫毛都有些湿润。他抬手扯了一下领口的衣物,又吸了口气,道:“颜惊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担心我们之间不清不楚是吗?我如今靠近你只是因为本能的冲动,绝不会因此影响自己的理智……我有一半是妖身,所以我才会想要靠近你,但我的人性永远都只会想要杀你!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你真的,能做到?”
“我当然能!”廖忱不断强调:“妖兽之间是没有爱的,只有本能的冲动而已,冲动早晚会消失,等你可以拿起渡方与我对决的时候,我依然会拼尽全力杀你!跟你交-配不会影响我拔剑,还是说……你对自己不信任?”
“……”这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吗?
廖忱神色讥讽:“你不会觉得,这样下去,你会喜欢我吧?”
“……”颜惊玉顿了顿,道:“我不确定。”
“……”廖忱怔怔看了他一阵,耳后忽然窜起一抹滚烫,他下意识道:“若是,若是你日后当真喜欢上我了,那就在决战之前告诉我,这样我就不杀你……但你若是决战开始才说,我就当你是又在耍奸,我是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两人静静站了一阵,白日的风已经有些微热。
廖忱再次道:“我如今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我若是不顾情面,你如今也无法反抗,不是吗?”
“……”颜惊玉道:“这事就非做不可吗?”
“当然是非做不可。”廖忱道:“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凭什么我日日风吹日晒的帮你找药,回来面对你的时候还要压抑自己?你每天就睡在我身边,我每时每刻都在隐忍,明明每次救你的时候,以你为主的时候你都愿意做,为什么轮到要满足我的时候就不能做了?你渡方仙君不是出了名的善良公正吗?!”
“……”颜惊玉脑子里一瞬间涌出了无数反驳的话,但因为实在太多了,一时竟然一句都没能吐出来。
“何况,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羞辱吧?”廖忱忽然又有了新的角度:“你想想,若是你一日不能打败我,那你就要无休止地接受我的羞辱,如此一来,等你魂灯修复好之后,你还不得日以继夜地修炼?此事也算是对你的一种磨砺,相信你定能在本尊的鞭策之下尽快达到巅峰。”
“……”颜惊玉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你真是天才啊。”
廖忱轻笑,直接来到他面前,道:“那本尊就不用与你商量什么了,所谓严师出高徒,困境铸贤才,本尊日后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劫……既能满足自己的妖性,也能助你早日破镜,岂不是两全其美?”
“……”颜惊玉这次是真的气笑了:“两全的是你这个奇美吧。”
廖忱直接双手搂住了他的腰,颜惊玉的身体瞬间与他贴近,与廖忱的魔神之躯相比起来,他这具肉身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身娇体软,廖忱很轻地将他放在自己的脚面上,嗓音低低:“管他的。”
赤羽张开,瞬间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
第46章 最好的结果。
颜惊玉半夜从床上坐了起来。
乌发在裸背上流泻而下, 他抱着被子,神色呆滞。
……不是,这合理吗?!
一只手缠上了他的腰, 颜惊玉一下子躺了回去, 对方直接将他卷入了怀里, 呼吸在他发顶一小撮长发上堆叠,颜惊玉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会儿床顶, 又扭脸去看对方,离得太近, 一转头就跟他脸对了脸,他后退一点,伸手推了对方一下。
廖忱困倦地张开了一只眼睛, 又重新将他拥在了怀里,颜惊玉又推了他一下,道:“差不多了吧,你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压制不住自己的妖性吧。”
廖忱反应了一阵, 嗓音沙哑:“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下去。”颜惊玉道:“回你那边修炼去。”
“至少也要过了今晚吧。”
“廖奇美,你不要搞得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好不好?我愿意为你的妖性让步,是因为无论怎么样你都为我做了很多, 但不代表我会一直惯着你这德行,快点, 滚。”
廖忱不得不把两只眼睛睁了开, “颜惊玉,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要不是你看你魂灯能量越来越少, 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住了, 我一晚上就能把你弄死。”
“是我对你太好了吧。”颜惊玉道:“这件事我若是有一丁点不配合,你堂堂魔主就是令人不齿的强肩犯!”
廖忱皱了皱眉:“我就算强肩你又怎么了?你能奈我何?”
“……”颜惊玉道:“你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这叫近墨者黑。”廖忱忽然亲了他一下, 颜惊玉猝不及防:“你……”
“我什么?”廖忱道:“你若再多嘴,我便当你是在讨亲。”
“……”颜惊玉被气的笑了一下:“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廖忱在他嘴唇亲了一下。
“……你要是真有胆子承认了,我就敬你是一条好汉。”
廖忱又在他嘴唇亲了一下。
“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廖忱直接按住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亲了快半刻钟。
颜惊玉大脑一片空白,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胸前,再次清醒之后也没有再搞事情。
廖忱笑了一声,心满意足地将他搂在了怀里。
床帏内一片静谧,两人静静地依靠着,直到对方忽然又收拢了一下手臂,颜惊玉不自在地动了动,听他在耳边开口,嗓音低低:“你怕吗?”
他还从未这样近距离地和廖忱说过话,神色愣怔了一下,语气古怪:“什么?”
“魂灯。”廖忱的下巴放在他的额头,颜惊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道:“怕吗?”
颜惊玉别扭的要死,总觉得这种问题不该跟他讨论,廖忱也不该跟他讨论这样的问题,他垂着睫毛,硬邦邦道:“怎么,你怕啊?”
“怕你死。”
“这么在乎我啊?”颜惊玉挑眉,忽然被他咬了一下额头,他嘶了一声,不及推开对方,廖忱已经松口,舔了舔他额头被牙齿刮出的痕迹,道:“你不挑衅我能死是吗?”
“难道不是你先挑衅我的?”颜惊玉道:“先问我怕不怕,又说怕我死,你敢说自己不是在挑衅?!”
“……”廖忱安静了一阵,沉默地闭紧了嘴巴。
床帏内一片安静,他不出声,颜惊玉当然也不可能去自找没趣,他很快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之前,又被对方搂了搂。
如果问颜惊玉怕不怕,答案当然是怕,但他倒也不是怕死,他怕的是,有人不想让他死。
他越发觉得自己和廖忱之间的关系太奇怪了,奇怪到让他不愿去深想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样诡异的变化。
接下来的时间,廖忱肉眼可见地有些躁动不安,他时不时就挤在颜惊玉身边,看着他忙来忙去,即便是不跟颜惊玉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要暗搓搓地盯着他。
紫炎果和玲珑参炼成丹药其实并不难,颜惊玉仗着当年胡乱看别人的宿命,倒是掌握了了不少技巧,他也乐得跟人分享,医修们也都喜欢和他一起谈天说地。
这一果一参炼成丹的时候,夏日已经悄悄过去,秋霜落了一地,颜惊玉从医修们那里了解到,自己的魂灯已经很难支撑到年底了。
廖忱追着他胡搅蛮缠一通之后又跑出去霍霍灵药,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丢在灵犀殿,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颜惊玉坐在灵犀殿里把他采来的药草做了分类,发觉全部都是炼化了可以增加寿命的,可惜的是,自己缺的根本不是寿元。
魔宫九月份就又开始下雪了,廖忱冒雪返回,碎星殿里已经被添置了不少东西。
都是颜惊玉从魔域新建的城中买来的,什么碳炉熏香蒲团小桌椅板凳,本来干净宽阔的碎星殿因为他的原因而多了几分没什么用的烟火气。
之所以说没用,是因为廖忱可以直接在碎星殿里面下禁制,而法宝里面也有无数可以在冬日保暖的东西,颜惊玉这么一倒腾,搞得殿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他喜欢在窗前趴着赏雪,还有院子里的红梅,便在窗边放了一个小榻,上方放着小桌和靠枕,还有一套漂亮的温酒器皿。
还喜欢围着碳炉旁边看书,便在碳炉旁边也放了个软垫,方便他只需要移动贵体就能找到新的栖息之处,而碳炉边同样放了小桌和一套温酒器皿。
就连前殿他也没放过,美其名曰后殿赏梅,前殿赏雪,虽然廖忱是觉得在后殿不是把梅和雪一起赏了吗?但颜惊玉偏生就是觉得不同,说是前殿能看到更广阔的风景……总归是矫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