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龙凤胎同步地点了点头。
喝了姜茶,身体也暖和了,龙凤胎把被子掀开开始在软榻上爬来爬去,偶尔打打闹闹,偶尔相互依偎在一起,或者头碰头在一起玩玩具,虽然也互相争抢,但只要不打的厉害,安然一般也不管,任由他们闹去。
她自己拿了算盘开始盘账,快到年底了,府上的账该算一算了,这两年府上开销不算多,弘昐他们几个吃住一直在宫里,四时衣裳首饰都是宫里出,而府上后院几个女人也用不了多少,用的最多的,还是她院里,和瓜尔佳氏院里。
瓜尔佳氏于去年七月份生下一个男孩,胤禛取名弘时,现在也有一岁多了,长的像瓜尔佳氏,被瓜尔佳氏当成是眼珠子一般护着,安然到现在也就在弘时满月和周岁的时候见过这两年。
瓜尔佳氏自生了弘时,梨香院的开销便与日俱增,但她都是借着弘时的名义,安然也不好说什么。
软榻上的两个小家伙渐渐安静了下来,守着的春和见两人睡熟,仔细给两人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拿了茶壶,想着给安然换一壶热茶。
谁知刚到外头,郭必怀就猫过来了,鬼鬼祟祟地摸到春和旁边挤眉弄眼道:“王爷派伊尔哈大人送来两筐橘子和两筐梨,春和姐姐,您去门口接了吧。”
春和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没手没脚吗?还是院里没有旁人用了非来劳烦我?我去了是能抬筐还是拎橘子啊?”
郭必怀笑嘻嘻的:“不用抬筐,也不用拎橘子,小的我啊,就是心疼外头那人盼着等着,最后却失望而归而已。”
春和“呸”了一声,哼道:“你心疼,那你去见吧,我还要伺候主子,没空。”
她转身端着茶壶就走了。
郭必怀挠了挠头,嘀咕道:“真不去啊?”
茶室内,春和正在倒热水,一脸的心不在焉,身边的小丫鬟看的心惊不已,刚想要提醒,却已经晚了。
“嘶!”热水浇到手上,春和瞬间回神,忍着疼疾步走到外头,将已经烫的通红的手指放进了雪里。
她背着身子,却没注意到门口有人抬了东西进来,领头的那人一身侍卫服,头上戴着帽子,低着头不敢四处看,握着刀的手却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郭必怀见春和神色痛苦地出了屋子,将手放进了雪里,心想怕是被烫着了,他又看了眼伊尔哈,这老小子低着头呢,像是地上有银子似的,他只能做作地“哎呦”了一声:
“春和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哎呦,这手怎么烫成这样了?”
其实只是烫到了两根手指,并不严重,水也不是刚烧开的热水,但郭必怀这语气,就像是春和受了多么严重的烫伤似的。
原本听见春和名字的伊尔哈心里本就紧张,听见郭必怀说春和被烫了,惊地立即抬头,先是看了眼春和的脸色,然后将目光放到春和的手上。
太远了,看不清烫的严不严重。
“没事,只是烫到了手指而已。”春和将郭必怀的手拍开,又把自己的手放进了雪里,像是对郭必怀道:“用雪水敷一敷,很快就好了。”
她扬声又对里头的小丫鬟道:“茯苓,将茶水先给主子送去,四阿哥他们正睡着,动静小些,别惊动了。”
“是,奴婢知道了。”茯苓应了一声,很快就端着茶壶去了主屋。
郭必怀见伊尔哈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心里骂了一句呆子,只好自己多嘴问上一句:“这烫伤还是得涂药才行,只是我这儿没有烫伤药,不知道伊尔哈大人身上可有?”
伊尔哈下意识看向了春和,见春和别过脸去不看他,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过来。
“咔嚓咔嚓。。。”
鞋底的雪挤压出难听的声音,春和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我,我能先看看春和姑娘的伤势吗?”
春和咬了咬唇,到底还是将手从雪里抽了出来,递到伊尔哈跟前道:“真的没什么大事。”
第280章
年礼
伊尔哈低头仔细瞧了瞧,心下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乳白色的膏体,轻声道:“这是特配的烫伤药,你这伤,连着抹上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这。。。”春和不大想收:“我,我屋里其实。。。。”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伊尔哈挖了一点药出来,将春和的手拉到自己眼前,轻轻地擦上了药。
两人手接触的那一瞬间,春和直觉自己的脸忽然变的滚烫,心也跳的杂乱无章。不由结巴道:“我,我可以,可以自己来。”
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伊尔哈死死拽着不松,春和转头看向四周,却见郭必怀不知何时带着其他人已经回了屋子,整个院子里就只有她和伊尔哈两个人。
“伊尔哈,你松手!”春和道。
伊尔哈不理她,仔仔细细将春和的手指抹上药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给包扎好,这才抬眸道:“这帕子是干净的,你别嫌弃。”
他的眼睛略微狭长,但低着头看着春和时,又显得圆溜溜的,让春和不由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只黑色小狗来。
她不由软了声音:“我知道,我不嫌弃,只是这伤也不严重,没必要包成这样。”
“对我来说,你受这样的伤,已经很严重了。”伊尔哈道,将手里的药盖好塞到了春和手里。
春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踌躇片刻,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我其实也不需要。。。。”
伊尔哈眼底闪过受伤:“春和,可以不说这些我不爱听的吗?我,我到底哪里。。。”
“没有,你很好。”春和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转移了话题:“王爷是派你来送橘子的吧?既然已经送到了,那就回吧,这里毕竟是后院,你一个侍卫,不适合在这里久待。”
伊尔哈沉默了一瞬,才道:“知道了,那就不打扰春和姑娘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春和,转头走了,只留下春和一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
郭必怀躲在屋里观望了好久,原本见伊尔哈给春和擦药还高兴了一阵,谁曾想两人好像没说两句话,伊尔哈就转头走了,他见春和那副样子,叹了一口气。
唉,大概是他不懂吧。
胤禛送了橘子和梨来,安然想着放着也是放着,正好还有些山楂,不如做些糖葫芦来,今儿胤禛生辰,多做一些,就当是给院里奴才们的福利了。
小厨房里的灶台一直没熄火,安然待了一下午,脸都被烤红了,好在有人帮忙,要不然这么大的工作量她一个人还真完成不了。
胤禛回来的时候,院内灯火通明,暖暖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即使还没进屋,胤禛也觉得暖和极了。
安然正拿着糖葫芦逗着龙凤胎呢,两小家伙出牙晚,到现在也才上下四颗牙,根本咬不动糖葫芦,但又馋的很,舔着糖葫芦表面的糖衣,口水都能哗啦啦流了一下巴。
见胤禛回来了,龙凤胎眼睛一亮,连糖葫芦都暂时放到了一边,扭着屁股要下床,嘴里还叽叽喳喳地喊:“阿玛,阿玛。。。”
胤禛蹲下身,接住两个扑过来的孩子,把龙凤胎一把抱起来,一人亲了一口道:“阿玛身上冷不冷?”
龙凤胎只“咯咯咯”地笑,还伸着头要和胤禛贴贴脸。
胤禛赶紧躲了,笑道:“阿玛脸上冷的很,别把你们小脸冰着了。”
他将两个孩子放到榻上,安然帮他脱去外面的斗篷后递给了苏培盛,见上面还有白色的雪,道:“这雪下了挺久,外头冷的很,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雪倒是小了,想来过不久就该停了。”胤禛拿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才道:“只是又上霜了,雪地冻的硬邦邦的,回头别让两个孩子去雪里玩儿了,万一摔到头可不是小事。”
“知道了。”安然应下,从屋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眯眯的递给胤禛道:“今儿是爷的生辰,这是妾身给爷准备的生辰礼。”
胤禛笑着接过来,他心里其实还挺期待的,这些天安然老是背着他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嘛,但估摸着是在为他准备生辰礼,他便也没有追着问。
盒子被打开,他眉头微挑,从里头小心地拿出了一个毛毡娃娃,娃娃外头披着一件黑色大氅,一只手背在身后吗,撑起大氅一角,露出里面的石青色长袍来,一只手握拳放在腰腹处,隐隐约约能看见腰间挂着的玉佩等物,娃娃的脸很是圆润,圆润到没有脖子,头上带着瓜皮帽子,脑后延伸出一根辫子,眼睛用的是黑色纽扣,红红的嘴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脸上还带了点点腮红。
“可爱吗?”安然凑近小声问,又怕胤禛觉得做这种小人犯忌讳,连忙补充道:“就做了这么一个小人,单送给爷做生辰礼物的,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没事,你想做就做。”胤禛把玩着娃娃,笑道:“挺好看的小娃娃,没什么可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