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为什么······”
羂索不明白。
“这不可能……？”
羂索猛然运转体内残存的咒力，试图挣脱这未知的束缚。然而，因果的锁链无声无息地缠绕上他的脖颈，宛如命运的铁律，将所有挣扎的可能性彻底抹杀。
他曾藐视天命，掌控千年的历史，让无数术师与诅咒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
他曾主导轮回，策划世代的阴谋，以自身意志改写人间的规则。
他甚至以为自己超越了生死——可最终，仍逃不过命运的审判。
“你答应我，要行善积德的。”
江州早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带情感，亦无任何怜悯。那是他曾无数次无视的“因果”，是他自以为能够驾驭、操控、玩弄的规则。此刻，这股无形的力量终于展露獠牙，以无法逆转的方式向他宣告：
玩弄人心的老家伙，你的大限已至。
羂索瞪大了双眼，尘封了千年的记忆顺着这句话一点一点复原，saki，崎，也是咲。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你向我索命来了？”
“你不明白吗？”江州早纪的语气相当淡然，“你因为我种下的善因活着，此时也将因为自己的恶果死亡。在时间线重叠时，所有时间线的因果链断裂，死亡对于你来说是无法逃避的事情。”
“······”羂的手指微微颤抖，想要抓住什么——但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
肉///体正在崩坏，咒力正在消散，记忆正在断裂……
羂索终于意识到，他这一生策划的一切，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千年的时光，在命运的长河里，不过是昙花一现。
“是因为时空么？”他的眼前已经看不见东西，只剩下渺茫的一片镜光。
江州早纪否认了这一点：“时间与空间只是人为赋予的概念。但命运流转，因果报应不爽，你所做的善事恶事会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你的灵魂之上。你曾经的一丝善念让你救了我，但你的恶念也同时杀死了我。”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若有来生，羂索，做个好人吧。那是你答应我的事情。”
羂索已经彻底失去了肉///体。
夏油杰的□□随着这缕微光消失在空气之中，而羂索的意识也逐渐升天。在意识消散之前，他意识到自己随口答应的一句话竟然成为了一种束缚——他玩弄人心，却也被命运惩罚。
罢了，罢了。
他曾在因果上欠她太多，这次就随她去了吧。
活了千年的老妖精在此刻终于释怀。他不再纠结于改变人类，也不再纠结于所谓同化，那已经不是他能操控能关心的事了。
对于羂索而言，他赎罪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这就······死了？”虎杖悠仁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如同被融化消散一般的羂索，目光有点呆滞。
这么强劲的敌人，他甚至都不知道早纪是怎么做到的，就这样结束了？
“那五条老师怎么办？”还有人能把他放回来吗？
然而羂索的死亡并不算什么，因为眼前还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敌人——里梅。
看到羂索的死亡，里梅如同瓷娃娃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许裂痕。虽然他看不上那个家伙，但是他好歹对宿傩大人的复生计划有点帮助，眼下的情况不妙，四大特级咒灵全部死亡，再加上羂索······
恐怕今天原定计划的死灭洄游是无法开启了。
啧。
里梅面色不虞地“啧”了一声，深深地望了一眼虎杖悠仁的方向，拜别宿傩大人后准备先行离开，但是比他更快的是——
如同世界尽头一般苍蓝的力瞬间吸引住了他，他被这股强大的足够毁灭一切的力量瞬间包裹着，咒力爆发的瞬间，里梅感受到了莫大的疼痛，还有属于强者的威压。
唯一能够使用这个术式的人是——
五条悟？！
里梅转过身，看见五条悟的瞬间脸色变得相当差劲。他看着面前所谓最强的男人，嘴上骂了一句，“那个老妖精的东西也不怎么靠谱嘛。”
不是说能够封印住五条悟？怎么这就让他出来了？还是那个咒具和羂索的生命绑定了？
这个问题虎杖悠仁也问了出口。
看见五条悟归来的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间沉静了下去，众人对他强劲实力发自内心的信赖从来不做假。
而虎杖悠仁在看见五条老师的瞬间就惊叫出声，欣喜若狂：“五条老师？！你怎么出来了？！是因为那个家伙死了吗？”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彼时江州早纪彻底关闭了领域，随后又重新展开。这次的展开是不同时间线上的早纪同时展开，其中巨大的能量足以拉开时空的裂缝，让未来的五条悟顺着这股熟悉又信赖的咒力走到现在的时间线。
回到熟悉的副都心线涩谷站地下车站，五条悟看着周围如同被血液浸染的可怖战场，没有丝毫的放松。
即使六眼告诉他，方圆百里都没有半点咒力的波动，但五条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向来狂妄自大的最强也同样是谨慎理智的：
他刚出来的时候还观察了一下有没有未来的五条悟又过来杀他，结果等了一会儿发现啥事没有才明白他们真的成功了。
早纪，那个孩子······
他轻轻垂下眉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顺着虎杖悠仁的咒力奔向高楼。
他赶到的时候，羂索已经消散。
五条悟对那个白色妹妹头的家伙不感兴趣，但是他攻击了他的学生们——
那他就不会手软了。
此时此刻，五条悟站在咒力的中心。
他姣好的眉眼宛如神祇，此时此刻进化后的气质更加绝伦，是真真正正的天神降临。无下限让他的身周不受战火硝烟的影响，黑色的高专制服一丝不苟，单手插着兜站在那里，高挑，俊朗，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从gq封面走出来的男模特。
无论身周的咒力如何澎湃、磅礴，无论里梅对他发出了怎样的攻击都伤不了他分毫，这个咒术界唯一顶峰的男人此时此刻只是把视线轻描淡写地扫过里梅一眼，随后朝着他放出了“苍。”
基于负无穷概念存在的苍因为他术式的进化不再拘泥于物理规则，此时此刻的五条悟是真真正正做到了无上限，有多少的强度、能够发出多少的强度完全取决于五条悟的一念之间。
而他的无下限——
他看着里梅无能狂怒吹过来的冰凝结晶，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说以前的无下限是无限趋近于静止，那么现在的无下限就是绝对的静止。”
“你看。”他当着里梅的面肆无忌惮地解除了自己的无下限。
“即使我解除了无下限，你的攻击依然碰不到我。”
依靠物理规则存在的术式早就挣脱了物理的层面，五条悟再也不需要无限趋近于零的术式，对于他而言，他身边的一切想要静止就静止，想要打开就打开。
“因为——”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露出了一种可怕的疯狂，“我是最强的。”
这个人？！怎么可能？！
里梅瞪大双眼，意识到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为了宿傩大人复生的大业，他想都没想就决定逃跑，然而五条悟根本不给他机会。
空间出现短暂的扭曲，四周的空气与物体被拉向苍，五条悟瞥了一眼飞起来的高专师生，抬手解除了他们那里的引力，随后轻描淡写地用引力把里梅狠狠地拽了过来，形成了一道瞬间坍塌的引力流。
“现在该我问你了。”
“就是你欺负了我可爱的学生啊？”
“可爱的学生？”里梅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瞪大了双眼，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虎杖悠仁，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你确定？”
五条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悠仁，挠了挠头，“这是我坚强的学生。”
虎杖悠仁哭哭脸：呜呜呜。
五条悟冷了神色，没什么心情再和李梅掰扯：“所以，我可爱的学生在哪里？”
他的早纪，在哪里？
他明明感知到她的咒力残秽，但是，她在哪里？
看着面前彰显着自己压迫感与攻击性的男人，里梅笑起来，“那种下贱的东西，怎么可能打得过宿傩大人？”
什么？宿傩？！
虎杖悠仁呆滞了片刻，在众人的疑惑之中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摇头晃脑：“我是虎杖悠仁啊！我不知道的！”
五条悟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后脸色一变，愣神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赤色的天空，那股庞大又可怖的咒力瞬间破碎，如同镜面一般飘落而下，是江州早纪的领域破碎了。
她什么时候开的领域？在杀羂索的时候。
但为什么领域破碎？是谁对她动的手？
五条悟回眸看了一眼笑容别有深意的里梅，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