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她没有恶意的。”凤渊行似乎想要劝说什么,但是张了张了嘴,又一次为难地咽了回去。
  那是属于非语的秘密,他不能说。
  “没有恶意我就不能不爽?”南宫珝歌又哼了声,“她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娶你的。”
  凤渊行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赧然,“我那时候年少,说天下间没有配得上我的女子,将来若是母皇让我联姻,让她想办法带我走。她便答应说以娶我之名带我离开。”
  南宫珝歌心头一甜,“所以说,誓死单身的小十三,是因为我才改变主意的?”
  凤渊行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是啊,不仅改变主意,还追得催心伤肝的,我这辈子,脸都没被打得这么疼过。你这个人……”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掩藏不住柔情似水,“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喜欢?”
  南宫珝歌的心,都在这温言软语中被融化殆尽,她轻柔地抬起凤渊行的脸,吻上他的脸颊,“你这个人,也让我视若珍宝,爱不释手。”
  一个个吻落在他的脸颊上,眉宇间,慢慢滑下,最终将两瓣柔软含入唇中。
  清晨的阳光彻底跳出,洒落在二人相拥的身影之上,金色将二人笼罩其中,尽是温暖。
  南宫珝歌忽然想起了什么,捧着凤渊行的脸,上下打量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渊行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不对,你脸色有些苍白。”南宫珝歌疑神疑鬼,还是有些忐忑。
  凤渊行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明明是烧烫,怎么可能苍白?
  “真的没有。”
  南宫珝歌不依不饶,握住了凤渊行的手腕,指尖搭上了他的脉门。
  凤渊行看到南宫珝歌先是皱眉,随后脸色黑沉,不确定地思索,又一次加重了把脉的力道。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事?凤渊行暗忖着。可是这些日子,他除了有些嗜睡外,并无任何异常,甚至吃的还比往日多了些,腰身上都长了肉。
  他的心情也随着南宫珝歌的表情也开始有些不安,他不畏死,但他畏惧离开她,他还想与她更加长长久久的,他舍不得与她的恩爱缠绵。
  忽然,南宫珝歌笑了,笑容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凤渊行小心翼翼地开口,“珝歌,怎么了?”
  南宫珝歌猛地将凤渊行抱了起来,口中嚷嚷着,“马车,马车!”
  凤渊行更急了,“你、你放我下来。”
  南宫珝歌却是不管不顾,“放什么放,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给我走路,咱们坐车回去,回去我就给你熬补品,调养身子。”
  “我这真的是要死了吗?”
  “死什么死?不许说晦气话。”南宫珝歌抱着凤渊行,飞驰而去,声音在空中久久飘散,“枉你一时聪明,怎么连……都不知道……”
  人影飞去,只留下满地金色的阳光,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第449章 君辞番外:君辞身世(一)
  天色正好,山间小道上林荫密布,光影顺着枝叶的缝隙洒落,风过处,光影婆娑,照着下山牵手的两人身影也隐隐绰绰的。
  南宫珝歌与君辞十指相扣,并肩行在山路上,朝着山顶的宗庙而去。自从皇姨祖与秦相离去之后,这里就交给了专人打理,但南宫珝歌与君辞,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亲来为皇家先祖上香。
  今日恰逢十五,阳光也正好,便成了两人亲密的山中踏青之日。
  南宫珝歌侧脸看向身边的人,阳光落在他的眉宇之间,更显得那侧脸俊挺,肌肤胜雪,就连阳光都仿佛要穿透了般,美的夺目耀眼。因是为先祖进香,今日的君辞穿着便十分隆重,华服宫装广袖仙袍,越发超然华贵。
  他一只手牵着南宫珝歌,一只手拎着一个小小的食盒,行走间衣袂飘摇,乘风欲归。这样的容颜,真是怎么也看不够。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停下了脚步,回望她的目光,莞尔。
  “我累了,要休息。”她撒娇。
  他含笑颔首,宗祠的祭拜已经结束,剩下的时光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自是由着她去。
  半山腰有一座凉亭,他带着她走入凉亭中,二人在凉亭中坐定,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点心。君辞取出一块鲜花饼,仔细分成两瓣,将其中一半递给了她。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两人一人一半分而食之。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又一次看向他。
  君辞咬着饼,脸上露出笑容,浅浅的,却满是餍足。
  “君辞喜欢甜食。”她低笑,“这么多年倒是未变。”
  他手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略微的失神,却又很快失笑,“年少的口味,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了。”
  她点头,没有说什么。
  但这个话题却仿佛勾起了君辞的回忆,他定定地望着手中的饼,“你知道的,我不是‘烈焰’的人,纵然是在‘烈焰’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喜好还是深植在骨血中的。”
  南宫珝歌与君辞从未提及过他的过往和出身,但他知道她肯定知晓,毕竟在他当年入宫的时候,那些往事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我无比感激当年帝君与凤后没有轻视我,还让我入了太女府。我这样的出身,换做任何一国,莫说是帝王家,便是普通的富贵高门,也是攀不上的。”他轻叹。
  “胡说。”南宫珝歌握着他的手,“不许轻视自己,母皇父后没有在意过你的出身,我也没有在意过那些过往,便足以证明君辞的人品,当得上我‘烈焰’最尊贵的身份。”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早已不在意了,只是忽然想起来,似乎还没和你详细说过吧?”
  她没好气地撇了下嘴,“我不听。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不想知道。”
  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若是我想说呢?”
  南宫珝歌索性爬在了他的身上,一如少时那般坐在他的膝间,双手不管不顾地捂着他的唇,“不许说。”
  那些对他而言,都是不好的回忆,提及只会让他伤心,她不想要他难过。
  她的动作很大,几乎整个人都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贴在他的脸上,身体也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这姿势说的好听叫亲密,说的难听便是不雅了。
  她不在乎,这里是皇家宗庙所在的地方,下面护卫把守,任何人不得擅闯,她才不怕被人窥探到呢。
  “我早已不在意了。”他拢着她的身体,垂首与她额头轻贴,极尽亲昵。
  “那也不听。”她索性耍赖,靠在他的怀里,螓首枕在他的肩头,低声咕哝着。
  “好,不说。”君辞又取过一块糕点,送到她的唇边,见她咬下一口,才送到唇边,就着她咬过的痕迹,慢慢地咬了口。
  这般自然的姿态,当真是说不出来的缱绻,南宫珝歌这才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君辞的出身,在帝君凤后那不是秘密,在她这里也不是秘密,她一直都知道君辞出身“南映”,母亲是个清水小官,父亲出身书香门第,下面还有个弟弟,本是最为普通的一家人。可就在一家四口出游的时候,遭遇到了盗匪,父母横死,他与兄弟逃亡中又被人拐走,流落到了“烈焰”边城。
  那时候的君辞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已是初见容貌,那人贩子见他兄弟气质不错,又有着书香气质,便将他卖入了花楼之中。彼时的君辞一心为了弟弟,哀求花楼将弟弟送入好人家,他心甘情愿留下。花楼自是一口答应了他,从此君辞就安心留在了花楼里,与兄弟再无相见。
  也许是他容貌过盛,让楼主看到了商机,也许是他书香气质独树一帜,楼主索性将他往最好的方向培养,请人教育。
  但就在君辞十六岁那年,宫廷教坊司奉帝后之命前往全国遴选最为优秀的少年入宫,作为将来太女正君的人选,教坊司的人在边城,遇到了从花楼中逃出,满身伤痕的君辞,教坊司掌印惊艳于君辞的容貌,最终还是决定将他送入了京师。
  面对帝后君辞没有隐瞒自己的出身。但帝后在权衡过后还是留下了他,决定以宫廷礼仪培养所有遴选入宫的少年郎,而这一次君辞又以出色的姿容仪态,诗书才华脱颖而出。帝后遂决定,将他送入太女府。那一日,他长跪于帝后宫门前,平静而言,“辞别过往,只为伺君,世间只有君辞之名,再无他姓。”
  这些是南宫珝歌从帝后口中得来的过往,她从未问过君辞往昔,也没有打听过他是如何从花楼中逃出的,为什么逃出,又如何是遍体鳞伤,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君辞,她不需要知道那些。
  她看到他手中的糕点剩了一小口,便凑过了唇将那最后一口咬入了口中,舌尖连他指尖细碎的粉末也不肯放过,细细吮舔了去,犹如偷到蜜糖的小狐狸般,“这一口,最甜。”
  他瞧见她唇瓣上还沾染着些许的糖粉,指尖抬起她的脸颊,她也仰着脸,等待他为自己擦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