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张氏泪水涟涟:“我已经嫁了人,无福消受官人的厚爱,还请官人放了我罢。”
高衙内被美人哭得心痒痒,身体也燥热不已,邪笑着上前:“娘子何必铁石心肠,本衙内身份不高贵吗,跟了我,有的是荣华富贵可享。”
张氏连连后退,快要退无可退之际,林冲的声音传来:“娘子!”
高衙内大吃一惊,赶紧开窗逃走。
林冲拿着尖刀进门,不见高衙内的身影,寻了门外来不及逃跑的仆从打得鼻青脸肿,抱住张氏:“娘子你没事吧?”
张氏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在那之后,高衙内嫉恨上了林冲,联合父亲高俅和陆谦精心策划了一场陷阱,使林冲带刀误入军机重地白虎堂,欲制其于死地。但在开封府尹的周旋下,林冲逃过一死,被刺青发配到了沧州。
高衙内的阴谋并未就此结束,他指使手下人在刺配途中对林冲暗下杀手,并从中作梗,让管营把林冲安排到草料场工作。】
宋朝。
岳飞眨了眨眼。
高衙内父亲高俅.....这名字好耳熟,似乎和太上皇在位时的高太尉同名。
高太尉善蹴鞠,获宠于宋徽宗后管理禁军,结果为人恃宠营私,不仅将军营的地皮建成私宅,还以禁军充劳役,不管训练,专门为他的营私出力。导致禁军纪录废弛,成了不知兵的摆设,以至后来开封面临金军的虎狼之师,几十万人被打得满地找牙。
岳飞私以为高俅罪责严重,结果高俅随宋徽宗南逃避难,还落得了个善终的结局,枉死的只有城破后遭金人欺辱的平民,实在没天理。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再生气也不能和一死人计较。
现在好了,明朝有位小说家把高俅的恶行写进了书里。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
想来高俅逃不过一个万世骂名了。
宋徽宗年间。
高俅欲哭无泪,苍天啊大地啊!
他好好踢个球献媚主上,招谁惹谁了,施耐庵谁准你这么写,过分了!
这是污蔑!
视频继续播放着:【.....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
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
林冲寻思:“怎地是好?”他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入去摸时,发现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
林冲把手床上摸,只拽得一条絮被。
他从絮被里钻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道:“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
林冲想起离了这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做理会。”[1]】
【在这段话里,火焰出现了一共不止三次。
林冲抵达草料场时的老军点燃了火,又将火盆递给林冲,接下来,林冲升火.....施耐庵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描述那么多次火焰呢?
这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看到后面,才会明白这火焰是作者埋下的重要伏笔。】
且看视频里林冲进了古庙,将门掩上,看见殿上立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静静注视着他。
将毡笠取下,抖落身上的雪,取下有五分湿意的白布衫,林冲低下头,安静地吃着葫芦里的冷酒和牛肉。
天地之大,寂寞冷清。
人,寺庙,风雪,三种元素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孤独感。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这是唯有中国人才能体会到的浪漫意境。
人们上一秒还难过林冲一路的悲惨遭遇,看到这一幕,又觉得什么情绪都不重要了,此时此刻,只想陪伴林冲安静的吃酒,感受天地之大,心中的孤独与寂寞。
“功名半纸,风雪千山。”施
耐庵喃喃说。他千般肖想过的书中场景,当真有一日化为现实展现在他眼前,他只想说——
太美了。
雪就是林冲啊!
英雄末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这进退两难的苦楚,没有一场大雪怎能衬托!
【林冲正吃着酒肉,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的剥剥爆响声,他转过头,从壁缝里看见草料场大火四起。
火势汹涌得好似巨龙狂舞,吞噬一切。
林冲拿起长枪,准备冲出门救火之际,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他就地伏下身,远远地看见三个模糊的黑色人影。
三人往寺庙奔来,立在庙檐下看火,其中一个道:“这条计策好么?”另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的推故。”
那人道:“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殁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
另一人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
同伴嬉笑道:“这火烧的,即便林冲逃得了性命,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落个死罪。”
“我们回城里去罢。”
另一人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2]
林冲透过门缝,看清了三人的脸,一个是将他押送来沧州的差拨,一个是高俅的部下富安,另一个——是他的昔日好友陆谦,】
好啊!
被蒙在鼓里的百姓瞬间反应过来,怒火中烧,难怪把林冲赶去草料场工作呢,原来打得是这算盘!
一路上一套接一套的连环计,让林冲误入白虎堂,刺配沧州道,野猪林遇险……现在还想烧死林冲,好黑的心机,好阴毒的计策!
“厚颜无耻!”“淫贼败类!”“三尺小人也!”
高俅已经不敢出门了,他死死地盯住几个儿子,大爷的,到底哪个是高衙内的原型?
一手使劲揍人:“让你们平日里为非作歹,目中无人,现下好了,出门走三步都被喷唾沫钉子!”
儿子们被打得头疼,暗暗叫苦,拜托,平日里最为非作歹的人就是老爹你好不好?
高俅一把捂住胸口,身子抖了抖:“等等,明日不会有人看了天幕,弹劾咱家吧?”
真真要命了!
【林冲这才恍然,若不是草厅恰好倒了,他就要死无全尸了!
这一刻,对官场仅存的美好幻想彻底化为泡影,心中火焰猛烈燃烧。
他再无顾忌——】
林冲挺着花枪,一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哪里去!”
三个人急要走时,见到不知是人是鬼的林冲,惊得呆了。
林冲举手一枪,先戳倒差拨。陆谦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戳倒了,翻身回来,陆谦却才行的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奸贼!你待那里去!”批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阁着,喝道:“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啊,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他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冷酷无情,手中的花枪快如闪电,割下了差拨的头颅,挑在枪上。
将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林冲提着头颅入庙里,摆在山神面前的供桌上。
他慢悠悠地穿衣,先穿了白布衫,再系搭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子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3]
火势与大雪一样越下越猛,林冲从大雪里爬起来,眼前就是梁山。
他杀了陆谦三人,天下再无他安身立命之地。
走投无路,只能上山了。
观众们一路看下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得到爆发。
林冲即使武艺高强,面对身居高位的小人高俅也不得不忍气吞声,遭受迫害。
看着滔天的大火,他们的情绪也随着林冲杀人举动彻底点燃,带着压抑到极点后的爽快。
不知谁喊:“反了这鸟朝廷!”
官逼民反,替天行道!
第93章 小说与名著篇4师父,为了您的安危着……
刘邦磕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该说不说,施耐庵笔力确实好,虽然是虚构的小说人物,但写得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还以为历史上真有林冲这一号人物存在,而且水浒传的故事背景还能代入自己的起义生涯。
刘邦:看爽了看爽了。